“你跟爹还别扭什么?小时候给你换尿布、洗澡,什么没看过?赶紧过来,把外头的衣裳先脱下来。头发也要洗洗吧?沾的泥啊灰啊,还有旁的脏臭。“林郁盛啰啰嗦嗦起来。
说着就开始动手,屋里都是男人,没什么好避嫌的,且在场的全是儿子的长辈。
林泽认命般放弃抵抗,配合他爹把外衫先脱下。
”这件衣裳得剪开才行,先坐这等会,我进屋拿把剪子。“林郁盛仔细看了又看,左手臂这边始终怕弄疼儿子。
林泽这边刚剪开衣服,提好热水的林郁武就瞧见随意放一旁的衣裳,弯腰捡起来,“我去顺手洗了,等明日晒干,让你生叔给缝好。”
“阿武,不必缝好先。眼下泽哥儿就只能穿这样的衣裳,他那左臂不能随意动。”林郁盛却阻止道。
林郁武拎着衣服,恍然大悟,“是嘞,我考虑不周。好,那先洗干净。把晦气通通冲走!”
“多谢武叔”,林泽咧嘴笑。
翌日一早,林郁盛起床先将早饭做好。自己吃碗面条,给儿子单独蒸碗鸡蛋羹。
史郎中说了,伤到骨头,多吃鸡蛋、肉、菜,但不能用煎炒油炸的做法,以清淡为主。
林郁盛打算今日就去买两根猪骨头熬汤,老话说得好,吃什么补什么。
“东西都带齐了,一会等你宁哥来。”
林郁盛背上书箱,看了眼儿子的脸色方才走到院子里,打开院门,站在门口张望。
林泽是坐在屋里等,外头的天际才露出一丝鱼肚白,露水重,寒气重。
他爹说了,尽量不要沾上这些。免得日后裂开的骨头愈合了,也会留下见风痛的毛病。
“林举人安好。小林公子…”,谢德说着话,眼睛落在后头慢慢走来的林泽身上时,突然变了脸色。
三匹马拉的大车里,谢宁并谢锻、谢安一并下车,皆是惊愕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泽哥儿!你、手臂怎么回事?昨晚回去还好好的!”谢宁快步走近,急声问道。
谢锻、谢安面面相觑。
林泽赶紧将昨晚对好的理由说出来,“宁哥,看过大夫了。休息十天半个月一点事没有,只今日投卷人多,容易磕了碰了,还请三位兄长多多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