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看完,吩咐睿王道:“此案证据确凿。明日便开堂审理。”
说完,高宗想了一下,又道:“此案已闹得满城风雨,明日开堂,着请安南王和王后到堂听审。”
“遵旨。”
“把林婉贞也一并带上堂听审。”
翌日卯时,刑部大堂上,睿王正襟危坐。
睿王的旁边,坐着安南王和王后。
堂下,左边跪着魏清扬,右边跪着陆忠,后边跪着甜儿。
“大胆魏清扬。你投敌叛国,为征北军提供假情报,致使征北军前锋队伍全军覆灭,你可知罪?”睿王一拍惊堂木,呵斥道。
“冤枉,在下并为做过此等伤天害理之事,请睿王明察。”魏清扬虽然消瘦了,可是精神却是足足的,就算是跪着,这背脊梁挺地也是直直地。
甜儿听完睿王的问话,这气简直不打一处来,有这么问案的吗?这还没开审呢,就先给人定罪了,太主观,太先入为主了。
其实甜儿也不想想,自己不也是主观臆断,认为魏清扬绝不是那种大奸大恶之徒吗?
“你做镖师的时候,曾经在南蒙结实了北蒙可汗的大儿子穆托,此事可属实啊?”睿王又问道。
“在下确实结识了穆托,不过我并不知道他就是北蒙的大王子,所谓不知者无罪,请睿王明鉴。”魏清扬答辩道。
“不知道?”睿王冷哼了一声,随后便拿起了桌上的信件,道:“本王手里的这些信件便是你私通北蒙的证据。”
“这是栽赃嫁祸。”魏清扬言辞铿锵。
“你休要砌词狡辩,本王已让人鉴定过了,这确实是你的笔记,由不得你抵赖。”睿王也是言之凿凿。
“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写过这种信。”被人冤枉的滋味很不好受。
后面跪着的甜儿突然举起了手。
睿王不想节外生枝,装作没看见。
“睿王,我看林小姐似乎有话要说,可否容她说两句?”阮思诚与甜儿递了个眼色,然后慢条斯理地对睿王说道。
安南王的面子,睿王不好不给,只得对甜儿说道:“林婉贞,公堂之上不是闺阁之中,希望你谨言慎行。”
“回禀睿王,小女子才疏学浅。不会乱放什么厥词的,请睿王放心。小女子的一个好姐妹高蕙兰,曾被人陷害,一女配百夫,想来睿王也有耳闻。高蕙兰一案中,奸人就是用模仿高老爷笔记的方法犯案的,小女子斗胆,请问睿王,你手中的书信,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模仿魏清扬的笔记,以便栽赃陷害他?”
甜儿此话虽只是小石子,却还是激起了千层浪。
魏清扬自得知甜儿为了救自己四处奔走,敲响通天鼓,下了刑部大牢,这颗心便挂在了甜儿身上,今日听到甜儿为自己辩护,魏清扬只觉得胸中有一团火在燃烧,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
高蕙兰一事,睿王怎会不知,只是睿王不相信自己会看走眼,这信中的笔记,分明就是魏清扬的,这铁一般的事实岂容一个小丫头颠覆。
“此书信,本王连同朝中几位德高望重的大学士共同比对过,绝对是魏清扬本人的笔记,不会有错,林婉贞,你休要在此颠倒是非黑白。”睿王说完,又狠狠地拍了一下惊堂木。
“哼,请问睿王,你们只是比对笔迹吗?”甜儿很是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放肆!”睿王被甜儿气坏了。
“要模仿一个人的笔迹并非难事,请问睿王,你们仔细核实过书信中的遣词造句,写作手法吗?仔细研究过这些书信的整体写作风格吗?只是核对笔迹,是不是太过于儿戏了?再说了,魏清扬若真是投效了北蒙,要与北蒙的什么大王子互通书信,又怎么会这么蠢用自己的笔迹写信给北蒙大王子呢?他不会故意模仿别人的笔迹,或者干脆不写字,只用暗号什么的代替。能轻易葬送征北军前锋的人应该不会如此蠢顿吧?”甜儿这是豁出去了,睿王是吧,大周第一聪明人是吧,我还是当代蜗居小编呢,算计咱不怎么会,可胡诌却是咱们的看家本事,看我不诌死你。
大周毕竟是封建王朝,刑事证据制度还不完善,甜儿说的这些,睿王是前所未闻。
“退堂!”无奈之下,睿王只得拍响惊堂木,开口退堂。
第一百六十三章 水落石出
十日后,魏清扬陆忠一案开堂重审。
主审之人仍然是睿王。
“这几日本王会同本朝最德高望重的几位大学士又仔细核对了信件。大家一致认定,此信件的确是出自魏清扬之手。”睿王手持信件,目光凝重地望了一眼甜儿,那日是自己大意了,今日绝不会再让这个小丫头牵着自己的鼻子走了。
“冤枉!”魏清扬听完,大喊了一声冤枉。
“魏清扬,你招是不招,你再不招认,休怪本王大刑伺候!”此案拖得太久,已引起了高宗的不满,今日,睿王必须结案。
“在下无罪!”魏清扬高声呼喊。
“来人,大刑伺候!”睿王刚刚喊完,就听一旁的安南王大喝一声,道:“且慢!本王已经找到了新的证据,证明陆忠在撒谎。”
睿王望向阮思诚,拱手道:“敢问安南王,是何证据?”
阮思诚笑了笑,道:“带证人陈小二上堂。”
不一会,就见衙役带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破落户到了大堂之上。
“小人陈小二,见过各位官爷!”陈小二跪在地上。冲着睿王和阮思诚磕了个响头。
“陈小二,本王问你,跪在你左边之人,你可认识啊?”阮思诚问陈小二道。
陈小二看看了陆忠,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
“回官爷的话,小人不认识。”陈小二仔细看了半天,这才答道。
阮思诚得意地笑了笑,道:“睿王,陈小二乃是陆家村人,他与陆忠从小玩到大,没理由不认识陆忠,由此可见,咱们眼前的这个陆忠是假冒的。”
睿王瞪大了眼睛,望着陈小二,问道:“陈小二,你可看清楚了?”
“回官爷的话,小的看清楚了。”陈小二应道。
“陆忠,有人指责你是假冒顶替的,你作何解释啊?”睿王问完了陈小二,又问跪在一旁,一言未发的陆忠道。
“回睿王的话,在下也不认识这个所谓的陈小二。在下清楚地记得,当年陆家村突发瘟疫,在下的好友陈小二不幸感染上疫症,不治而亡,在下亲眼看见他下的葬。今天居然又冒出一个陈小二来,在下也很纳闷呢。”陆忠此话说地是慢条斯理,优哉游哉。
睿王听完,突然大拍惊堂木,呵斥堂下跪着的陈小二道:“说,你究竟是谁?是谁让你假冒陈小二的?你最好如实招来,非则,休怪本王大刑伺候。”
睿王这一吓,堂下跪着的陈小二立刻慌了神。
“官爷饶命,官爷饶命,小人原名王大头,前日在街上遇到一个道士,是他教我这般说的,小人不该贪图那一百几十两的雪花银,小人知错了,求官爷饶命,求官爷饶命。”
糟糕,爹中计了。
阮思诚暗恨那贼子蛇蝎心肠,居然来了这么一招釜底抽薪,看来,只能出最后的杀手锏了。
“来人。把他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睿王说完,望了一眼阮思诚,心想,难道安南和北蒙有所勾结?
陈小二刚被拖出去,就听阮思诚道:“睿王,本王还有证据证明陆忠是冒名顶替的。”
“安南王,圣上准你听审,乃是皇恩浩荡,本王希望安南王不要多事。”睿王既已怀疑安南勾结北蒙,这看阮思诚的眼神都变了。
“本王这次出示的乃是铁证。”
阮思诚说完,用余光扫射了一下路忠。
只见陆忠面色平静,毫无异样。
“来人,把那包东西拿上来。”阮思诚大叫道。
不一会儿工夫,就见衙役拿着一个花布包裹到了大堂之上。
“林小姐,接下来就看你的了。”阮思诚和李羽馨互递了个眼神,此事既然是甜儿想出来的,就由甜儿来说好了。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阮思诚也很怀疑,甜儿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不过刚才陈小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