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比较在意的是这个痕迹。”程晋松说着,将灯往旁边移动了一点。这次发光的不再是一个圆点了,而是一条短短的直线,这线前粗后细,很快消失,似乎是什么东西在地面上拖拽时蹭到水滴而形成的。
沈严蹲在地上仔细看了看那个痕迹,然后站起身来走出浴室,开始四下查看。程晋松跟在沈严的身后,不出声地看着他。
站在程晋松身后的沈皓忍不住开口:“我们早就找过了。”刚刚一发现这个痕迹,他们就四处寻找过可能造成这个痕迹的东西,然而这房子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可疑的东西。
面对沈皓有点不耐烦的提醒,沈严却全不在意——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听到。他在屋内检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可疑物之后,便转身走出屋子,来到走廊。沈严一路走一路观察走廊的两边,突然脚步猛地一停。众人见到沈严似有发现,立刻都跟了过来。只见沈严快步走廊尽头的一堆杂物旁边,他盯着这堆杂物看了几眼,然后猛地掀掉盖在最上方的纸盒子——
一把木头椅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这椅子显然是旧的,许多沟沟槽槽上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灰,然而其座位的部分却干干净净,完全没有一丝灰尘。沈严拎着这把椅子奔回浴室,小心地将椅子腿放在那个痕迹的头部,然后做了一个拖动椅子的动作——
!
沈皓吃惊地睁大眼——这就是那个划痕的成因!
与沈皓的反应不同,在场的其他人在看到这一幕后却都皱起了眉头。
程晋松走到沈严身边,语气中带着凝重:“这推测可不太好……”
“是啊。”沈严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如果凶手不是有欣赏尸体的癖好的话,那就说明,他是坐在这里看着死者一点一点流血而死的……”
Chapter 10 死者
有命案发生,也就意味着众人的休假提前结束了。第二天,全体人员都返回警局,投入到侦破工作中。因为被害人身上既没有手机也没有任何其他任何身份证件,所以确认死者的身份就成了首要的任务。偏偏天公也不作美,明明前一天还晴空万里,今天却突然下起大雨来,气温也跟着骤降了好几度。众人就在这大雨的假日中忙碌着,寻找着破案的线索。
到下午4点多的时候,第一部的工作终于确定了死者的身份。
警局,重案组接待室。
“陶佳倩,21岁,S大学大二的学生,也就是照片中的那个女孩儿。”方礼源隔着窗户指了指正在屋内哭泣的年轻女孩对沈严说。“刚才睿恒带她去认过尸,已经确认死者就是他的男朋友樊之绪。樊之绪也是S大学的学生,跟陶佳倩同年。他家在外地,我已经联系上了他的父母,他们正在赶过来。”
沈严点点头,走进接待室中。
此刻的陶佳倩似乎已经大哭过了,只剩下了低声的啜泣。沈严先是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然后对她说:“陶佳倩,我明白你现在心里很难过,可是哭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这样我们才能尽快抓到凶手,为你男朋友报仇。”
陶佳倩抽泣着点了点头。
“樊之绪是你男朋友?”
“嗯。”
“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9月29号晚上。”
“当时你们说过什么?”
“那天……我俩吵了一架……”陶佳倩抽泣着说:“他这个人总是粗心大意的,我跟他说什么他也总不上心。那天他又忘了我让他办的事儿了,我一生气,就跟他吵了起来……我说,他要是再这个样子,我就跟他分手……”
“那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他说他错了,他跟我保证他以后一定改,一定好好对我……”陶佳倩说着,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然后呢?后来你们有没有联系过?”
陶佳倩点点头:“30号晚上他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我生他气,都没接。后来他就给我发了几条短信。”
“那些短信你还留着么?”
“嗯。”陶佳倩点点头,从包里拿出手机。
沈严接过手机,翻出樊之绪的短信,一开始都是樊之绪道歉、陶佳倩不依不饶的拌嘴内容,直到后来,终于出现了一条有用的信息。
“樊之绪说会好好准备5号的纪念日,这是怎么回事?”沈严指着一条消息问陶佳倩。
“10月5号是我的生日,也是我俩相识两周年纪念日,他说他会为我用心准备一份礼物,让我看到他的决心……”陶佳倩哭得更加伤心。
礼物?沈严想起樊之绪手上的那本相册。他看向方礼源,后者将证物相册递到沈严手中。
“你见过这个么?”
“这……”陶佳倩有点惊讶地接过相册:“这是我们俩的影集,是他生日的时候我送给他的,你们怎么会……”
“樊之绪死的时候,手里握着它。”
陶佳倩吃惊地张大眼:“什么?……”
“他有没有跟你说过要用这相册去做什么,或是见什么人?”
“没有……”陶佳倩怔忡着摇摇头,然后慢慢反应了过来:“所以,他是在给我准备礼物时被杀的……给我准备礼物的时候……之绪!……”
陶佳倩伏在沙发扶手上,嚎啕大哭。
当晚八点多,樊之绪的父母从外地赶了过来,抱着儿子的尸体放声痛哭,樊母更是几次昏厥过去。众人心下不忍,唯有保证尽快破案,抓到杀人凶手。
10月5日。
下了一天的大雨终于停了下来,然而天气却比前一日更冷了几分。骤降的气温让大家有些措手不及,于是,外出查案的几人全被冻了个够呛。
“靠,真TM的冷!这天怎么说降温就降温啊?……”程海洋一边跟秦凯抱怨着,一边搓着胳膊走进办公室。一进屋就闻到一股甜香。
“咖啡!”程海洋高呼一声,立刻来了精神。
“鼻子不错啊!”方礼源笑着说。他正站在饮水机前,身边还站着江厉,他手里正端着一个杯子喝咖啡。方礼源举起手中的纸杯,对他俩说:“刚冲好的,快过来喝吧。”
“嘿谢了!”两个馋鬼立刻就蹿了过来,程海洋接过杯子猛喝了一口,而后畅快地高呼:“哈,缓和!”
看着程海洋夸张的表情,江厉笑笑没说话,秦凯则开口数落:“我早就告诉你今天降温,你丫还穿这么点,活该挨冻。”
“靠!我哪知道它会这么冷嘛!”程海洋撅撅嘴。他又喝了几口咖啡,然后又看看桌头的咖啡包装,顿时惊呼:“麦斯威尔?好东西啊!礼源你真够意思!”
“不用谢我,咖啡是头儿买的。他怕大伙儿回来冷,特意让冲的。”礼源说。
“头儿?”程海洋一愣,秦凯也怔住,两人一起看向沈严的办公室。
“嘿,”秦凯捅捅程海洋:“你觉不觉得头儿这人其实挺不错的?”
程海洋看了秦凯一眼,还没等回答,那边沈严却提着一个文件夹脚步匆匆地走进了办公室。他对着几人晃了晃手中的文件夹,说:“法证和法医的报告都出来了,五分钟后会议室开会。”
“死者樊之绪的死因是胸部中刀引发的失血过多。”分析会上,最先开口的依旧是蒋睿恒。“从伤口判断,凶手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