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那贝脸上的笑容十分满意,他抹了抹双眼、鼻梁和下颌的位置,眼睛变为鲜明的草绿色,而下巴被拉长少许,鼻子也高挺了很多,瞬间就脱离了原先参考艾丝特捏出来的脸型。
维卡瞥了眼并不算多的人流:“我们再等等?”
巴那贝将背包拎到手上,走向那个人影:“你在这坐了一晚上?”
他似乎放下了部分防备,没有就寄生的选择再说什么。
“谢谢~”巴那贝就连声音都改变了。
艾丝特愣愣地看了半晌,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作为被寄生者,你真是提供了非常周道、贴心的载客服务。”
“差不多吧。”艾丝特也仰起头,望了眼挂着红月的星空,感到微微眩晕后立刻收回了视线,“不过既然你这么无所谓的样子,那我明天就寄生你。”
还能自由活动,不过被偷盗的能力暂时没回来,最起码得二十四小时左右,距离恢复能力还早。
他先前的举动当然是故意的了。
巴那贝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额头:“我总觉得这好像不是正常‘寄生者’的形态,你被什么东西污染过?还是吃错魔药了?”
他打了个哈欠,用垂在吊床外的腿蹬了下地面,让身子轻轻摇晃起来。
“太奇怪了!看到别人变成自己的感觉太奇怪了!而且你为什么还这么高?我可没有这么高的个头!”
“那为什么还要欺负无辜的路人呢?”艾丝特笑容和善,“我直接寄生你更方便,那样我们只需要一张船票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可是个非凡者,难道还会在乎一个普通人被扒掉衣服扔在鱼厂后面这种事吗?”巴那贝虽然还闭着眼睛,但是眉头却挑了起来。
他将歪到一旁的灰框眼镜戴正后,首先感知了一下自身的情况。
“好好,早上见。”
艾丝特没有回答他,跟巴那贝说话的次数越多,她就感觉这个人越显得奇怪,让她充满无可奈何。
巴那贝迅速附和道:“就是啊,你看我们计划这不是挺好的,并不用——”
真是个怪人……艾丝特抱着这样的想法,控制了巴那贝的右手,从挎包里抽出了那张船票。
“她给人的气质就是这样,不是你的错觉。”马蒂欧打了个哈欠。
“为什么?你怎么连自己都想打?”
艾丝特说着说着,嘴角提起了一点弧度。
艾丝特从吊床上跳下来,总算将位置让给了巴那贝:“那你先休息吧,早上见。”
巴那贝先捡起了那件红色斗篷,但出于灵性直觉的警告,没有直接披上这东西,而是将它叠好后夹在胳膊底下。
她知道以这人多疑和警觉的性格,要是她待在边上,巴那贝怕是宁愿熬上一整夜,跟她闲聊也不会放心睡觉休息。
巴那贝很是灿烂地笑起来,放在他新捏出的女性容貌上,就少了原先那种张狂的气质:“看来是真的。”
没等马蒂欧回答这个问题,一个带着点沙哑而娇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或许不用等了。”
“是啊,我很久以前就有过去迪西海湾,甚至去费内波特的想法,还跟人讨论过,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了……”
艾丝特站起身,等她回过头去的时候,却发现巴那贝刚好放下手,他的容貌正在蠕动着改变——
他的皮肤变得更加白皙,黑发伸长转变成温和的柔金色,骨骼的棱角被收缩,而他的五官也变得娇俏精致,淡色的眼睛上垂下长睫毛。
巴那贝理了理燕尾服的领口:“因为我的衣服会不合身,而且我没有太改变别的地方,不要有负担——”
“事实上,我昨晚吃的东西还是跟别人打牌赢来的。”
“你要是不用我的脸我会更感激你,我现在只想给你一拳。”艾丝特用力揉了揉右眼眶,一口恶气堵在了胸口。
艾丝特相当无语:“你不是赢了一桌子钱吗?真的一点没留,全存在‘间海旅馆’前台了?”
巴那贝瞥了眼随海风飘扬的红色斗篷,在逐渐微弱的火光映照下,她的身影好像更加虚幻了,让他想起断线的风筝。
他好像做了梦,梦里有悲伤的口琴声在回荡。
“你在回避我的疑问。”
下一刻,红色斗篷缓缓飘落在沙滩上,一道散发着光芒的云雀光团飞起,撞入了巴那贝的前额。
那把烧烤木棍叠起的火堆渐渐黯淡,在晚风中被吹灭。
两人当即回头看去,发现说话的是个并不认识的高个女人,她身上披着两人眼熟的红色斗篷,但是翠绿色的眼睛稍显慵懒。
“艾丝特?”马蒂欧下意识询问出声。
巴那贝并没有回应这声呼唤,只是冲两人亮出指尖夹烟一般夹着的船票:“走吧。维卡,马蒂欧,去奥拉维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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