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即使我们寻求的东西不一定在那，或者我们触碰到的仅是虚影，我们也不会放弃将这种探索传承下去。”
火苗在纸页上扩散得很快，原本白色的纸张迅速萎缩，崩碎成淡淡的银色光晕。只是几次呼吸过后，就连一点灰烬也不剩，几乎凭空挥发了。
瑞乔德摆了摆手，带着艾丝特走到客厅的中间，停在维卡的椅子旁。
“学派里大部分人都以为‘会长’失踪了，这个消息也很快扩散到学派之外。然而只有直属于祂的学生，会有更确切的预感——会长先生一直都在，如果有必要，祂便会托梦给与祂保留深刻联系的我们。
“不过就眼下的情况，为了逃避玫瑰学派那些疯狂的叛徒，我们必须得竭尽所能隐藏自身的存在。我们的组织说不上壮大，经受不起更多的动荡，‘命运’途径本身并不以战斗能力见长。”
艾丝特指了指桌上的几页纸：“那这些信息，都是祂传达给你的？”
“好的，是该去告诉维卡我们的决定了……如果他不愿意的话，可能我得先留下那三个请求。”艾丝特站起身，走在前面打开了门，看着瑞乔德顶着眼罩先走出去，她才在后面将门带上。
瑞乔德却点了点他的眼罩：“我有预见到收下一位新学生，他会同意的。”
艾丝特没有再理巴那贝惹出的闹剧，她怀疑巴那贝纯粹是别有用心。他用刺激别人的方式，来给留在楼下的卡诺施压，变相催促卡诺去喊两人，好趁早结束艾丝特与瑞乔德的会面。
艾丝特扫了一眼桌上被重新叠起，倒扣过来的三张纸，缓缓摇头：“不用，我想将这两次请求都留着。”
“是为了楼下的那位？”瑞乔德的指尖在扶手椅上点了数下，才给出回应，“没有问题。既然您比较担心，我可以告诉您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
艾丝特将奶糖球扔进了嘴里，结束了它的一切：“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们摸索的是这个世界最底层的基础，包括这种构建出非凡体系的法则源泉？”
纸上似乎还有别的内容，但艾丝特先将配方收了起来，没有立刻进行查看。
艾丝特立刻理解他为何显得紧张了，乔瑞德是担忧涉及到难以承受的知识，因此而受到影响。
“‘命运议会’共有七位议员，作为协调各学派纷争的长老会。但是在议会长先生隐匿后，那些信仰原始月亮的成员不再收敛他们的恶意，让我们一度蒙受了巨大的损失，至今还在遭受他们与玫瑰学派的联手追杀。”
两人走下楼梯来到客厅的时候，这里的气氛非常压抑——主要体现在维卡深深垂着头满脸颓丧，盯紧了手上已经温凉的红茶，而马蒂欧双手抱臂环在身前，面色阴冷地盯着对面，看上去随时都会口出恶言。
马蒂欧恶狠狠地瞪了眼巴那贝的方向：“我就说会是这样！也不知道是谁，在那里扯些恶毒的鬼话，简直就是在诅咒人。”
“十分感谢，我不会将这些信息告知第三方的。”
艾丝特轻轻点头，这句话她倒是相当赞同的，不过在这之后，她提出了之前就很在意的一个词：“请问‘三世界’是指什么？”
“生命学派的很多理念，以及我们试图探查的‘三世界’，对七大教会来说属于违逆。所以我们只以师徒传承的形式发展，将组织人数与规模限制在相当狭小的范围内，但也确立了这个组织的隐蔽性，不同学派间互不干扰。
艾丝特点点头，没有接话，安静消化起刚才听到的内容。
“在这些请求之外，我可以向您询问些事情吗？”
但是瑞乔德偏偏吩咐了卡诺，不能私自打扰他们。
瑞乔德非常耐心，考虑到生命学派师徒传承的规则，或许他已经回答过很多次学生们类似的问题：
艾丝特疑惑地扫了眼巴那贝，巴那贝手上的报纸往下挪了挪，恰好能挡住这个方向的视线。
瑞乔德无所谓地笑笑：
“没关系，我会说服他。”
在这之后，瑞乔德点了点扶手：“啊，您的朋友似乎等待得有些不耐烦了，我想我们应该下去看看。”
瑞乔德嘴角的笑容温和而淡漠，让艾丝特感到很是眼熟与亲切，他的声音很低沉：“命运不因世事而恒定，那条容纳所有物与灵的长河，只是不断前进向遥远未知的多种未来流淌，我们的传承也是如此。”
一次能使用完整范围性‘重启’的力量，一次请求暂且留下。
维卡显得很局促不安，因为担心把杯子打破，他赶紧把红茶放回了桌面上：“我？我怎么了吗？”
“你愿意成为我的学生吗？”瑞乔德这么询问道。
维卡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艾丝特，惊讶地半张着嘴，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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