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再三,余于还是打开了盒子。
老旧的木盒里意外的精致,红色的绸缎覆盖在上面,那手感摸上去绝对是一等一的好。
揭开红色绸缎,里面的东西一露出来,余于差点吓得把整个盒子掀翻。
首先出现的是一个人的手掌,正确的说是一个只剩下骨头的手掌。余于平定了一下心情,大着胆子把剩下的绸缎全部揭开……
目睹盒子内物的全貌后,那种惊吓到是没了,反倒是满满的兴奋和紧张。
这东西余于并不陌生。
在这个网络高度发达的今天,任何一点小事都会被夸大数千倍后传播在网络上。而余于现在茶几上放着的这个木盒子里面所装的东西,便是一度在网络上盛行的,世界十大邪刀之一——鬼手。
传说中的物器落到自己手中,先不管是邪物还是吉祥物,是个人总会兴奋的。
所以,此刻的余于抱着那个木盒子,端详着这把据说是由一个疯铁匠铸造而成的刀。
和传闻中一样,以手掌骨为柄,刀柄刀刃之间还镶着一个眼球。看不出质地,也分辨不出是不是真的像网传的那样由人体骨骼铸成。
要不要拿起来试试?
他曾经在网络上看到人讨论过,要握这把刀的话,似乎是要和这只断掌骨握手。
一把刀而已,拿一下不会有事吧……
脑海中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催促着他握刀。
快点!再快点!
握刀吧!我们就能见面了!
“见面?你到底是谁?”余于捧着鬼手,他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对着空气提问是件很白痴的事,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和预料中一样,没有回音。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最终还是握住了那把刀的刀柄。
就如同想象中那样,感觉是就像是在与刀握手一样,刀柄与刀刃间的眼球微微泛着红光,格外的恕U獾恫⒚挥械肚剩挠谢《鹊牡度兴坪趸股磷藕狻?br />
就在余于庆幸着什么都没发生时,原本僵硬的刀柄突然动了动,那只断掌的指骨向内弯曲,轻轻地回握住了余于的手。
余于的头皮一炸,心脏几乎在瞬间停跳,背后更是冷汗淋淋。更诡异的是,即使这邪刀已经出现问题,余于打心里也没有想过要甩开。
他惊于自己此时此刻满脑子不知所谓的期待和兴奋。
与此同时,鬼手上那个突兀的眼球随着指骨的动作,竟然转了转,最后朝向余于,聚焦。
在与这眼球对视的瞬间,余于只觉得阵阵寒气从握刀的掌心传来,眼前逐渐蒙上白雾,随后,大量不属于余于的记忆画面涌入他的脑海。
不同的场景,相同的残骸。
破碎的人体。
遍地流淌的黄白色脑浆。
四处挂着的大小肠。
一只没有血肉的手掌……
众多的人举着刀剑,朝着余于冲过来,没多久,余于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被剁成了一块一块,画面像是被血溅上的一样的猩红的色调,似乎还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余于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喷涌而出的鲜血所带的温度,以及身体被剁开时撕裂般的剧痛。
突然,人群的外围,孤零零的站着一个垂着头的少年。
他抬起头,死死地直视着他,脸上渐渐染上惊恐的表情。
少年突然冲了过来,扒开人群,冲到余于跟前。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手里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随着他的挥动,一个又一个想围上来的人倒下,不多时,在他们周围泛起了一片淡淡的灰白色雾霾。
那些人渐渐没了动作,站在那片灰白色之外,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那个少年扯下自己的衣服,余于看着他把自己的尸块捡起来用衣服包好。一件外衣不够,又脱了内衬和里衣,整整打包了三个包裹,最后抱起余于的头颅,低头在他额上亲吻了一下。
围观的人突然间一阵骚动,人群退出一条通道,一个穿着一袭白衣的人走了出来,拉开一把银白色的弓箭,箭头正指向少年
不要……不要!快走!
余于看着那个少年抱着他的脑袋,背着三个包着他尸体碎块的包裹,迎着离弦的箭冲了过去。灰白色的雾霭似乎削减了箭的威力,但箭头还是稳当当地扎入少年的右眼。
血溅在余于的脑袋上,突然间悲伤满溢。
不要这样……我不值得……
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似是幻觉的梦境。
余于愣愣地看着自己熟悉的客厅,一切正常。他手里还握着那个掌骨,冰冷的骨头上没有一丝丝温度。唯一不正常的,就是顺着这个掌骨向上,本应该是刀刃的地方,延伸出一条有血有肉的胳膊,连接着一个人——一个没有右眼球的青年。
青年仅有的左眼死死地盯着他,许久后,扯着嘴角勾出一抹笑意,他开口淡淡地说道:
“终于……又见面了……”
鬼手 02
“你、你……”余于不敢置信地盯着这个莫名出现在自己家里的青年,突然间觉得自己的智商绝逼不够用了。
“怎么?太久不见,激动到结巴了?”就这还没松开的手,青年一使劲把余于拉进自己怀里,“啧啧,你现在这样子可比以前乖顺多了。”
“放、放手!你丫的变态么!”终于回过神来的余于挣扎着想要脱离这个怀抱,无奈对方力气太大,不管他怎么泼洒捶打都不松手,看上去倒是像在不安分地在青年怀里扭来扭去。
挣扎了半天无果,抬头看却发现那青年正含笑地看着他。那笑容太过刺眼,以至于余于只是瞄了一眼,就怒了。
“我艹你妈的有病啊!莫名其妙出现就算了抱着我个大男人很爽么!发情请出门右拐!”越说越激动,余于自由的那只手抓着对方的衣领,怒视着对方含笑的眼睛,“靠!笑屁啊!你丫的到底是谁!给老子放手!”
“我是谁?”青年一听,笑得更欢了。“我是谁?呵呵,你居然问我是谁?”
“你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家伙鬼才会知道你是……”
余于的话被突然间抚上他脸颊的手打断。
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凉凉的指骨正缓慢地摩挲着他的脸,青年的笑意似乎更浓了,“是不是因为这一世,你没有想要斩杀的人,所以我这把刀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对么?”
窗外的夕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最后一抹余光也消失在地平线之下。
余于看着青年的笑脸,突然间,他也扯着嘴角笑了。
“如果说我有想斩杀的人,难不成你还帮我?”
“我帮你的还少么?我为你杀过多少人,你数的清么?”
似乎有些记忆片段闪过脑海,每一个场景都是一片血色,血泊中大大小小的尸块横列着。有个少年提着一把短刀站在血泊中,或是割开人的喉管,或是将人开膛破肚。内脏从刀口流出来,被一刀挑破戳断。
“你……”余于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努力理顺这些记忆。那青年也不着急,维持着搂抱的姿势,慢慢等他想。
“你是……鬼……鬼手……”脑袋跟针扎似的,但神志却越来越清明。
邪刀鬼手,从见面到现在两人之间的对话,这些不知所云的记忆片段。
即使余于不知道鬼手和自己有什么因缘,但他至少明白了一件事,眼前这个青年会帮他完成他一直以来想要做的那件事。
只有这个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做成这那件事,什么都无所谓。
“想明白了?知道我是谁了?”青年似乎很清楚余于在想什么,他松开从刚刚一直搂着他的手,后退了几步,随意地坐到沙发上,交叠着一双长腿,仅有的左眼看着余于,似是在等他的回话。
余于揉了揉他还有些抽痛的太阳穴,“虽然还不是很明白,但你会帮我,这一点,没错吧。鬼。”
听着余于准确无误地叫出自己的名字,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