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继305房的学生死后,凶手似乎跟他们警察玩上了,先是转移目标杀了一个企业的高管,嚣张地把尸体剁成末再拼成留言。
“保护好那个学生,我随时会去取他性命”。
这如同战书一般的留言不仅让在场所有警察愤怒,更是让人绷紧了神经。
谁也不知道凶手下一个目标到底是余于还是其他人,如果是其他人,又会是谁。
而凶手似乎已经不想再磨蹭下去了,隔了三天,在第四天早上,有人发现市内最具代表性的一个钟楼建筑上,悬挂着一个人的头颅,大脑似乎已经被人捅烂,脑浆混着血从里面流出来,滴到路人头顶上。
文正侨接到消息后立刻赶了过去,这次的地点实在太过引人注目,几个大胆的记着甚至比警察更早到达现场,通过早间新闻直接把事件播出来。
这一次,就算是ZF想压住消息也没能压住。
随后两个小时后,他们在郊区的一个水井里面发现剃干净的无首骨架。
有过之前的例子教训,这次文正侨把警力放在搜查剩余尸体碎片上,连养殖场的人员都被要求查看饲料粪肥里有没有被掺了什么别的东西。
兴许是集中了力量,这天傍晚,他们终于在一个学校的跳远用的沙场底下,翻出了勉强还能看出人肉的尸块,把那几个无聊在沙场里刨沙的作为发现人的小学生吓得不轻。
深夜,文正侨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抽了几口烟提神之后,抽空去余于家看看。他没敢告诉余于凶手已经把他列为目标,他怕这个十七岁的少年没被伤害之前就先吓坏了。
余于似乎已经睡了。负责看护余于的束帆告诉文正侨,余于还是不同意有人进入他的卧室,他们做了很多思想工作还是不行。
文正侨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这孩子经历了那种事,多少会有后遗症,我们该庆幸他只是固执了点没有暴力倾向,多沟通沟通,说不定就成了。”
“我知道。”束帆看了看文正侨的黑眼圈,拍了拍他的肩,“组长也要记得休息,我知道上级压得紧,但身体垮了,可就没戏唱了。”
“谢谢。”
而卧室的门内,在鬼的干扰下,没有人听到余于已经叫哑了的呻吟……
S市陷入一种恐慌之中。余于生病的那几天充分利用时间,用着三脚猫的技术,把警局里面的各种重口味血腥照片翻了出来,用假IP发出去。
但余于的运气不错,同一天和他做同样的事的人并不止一两个,混在一群黑客中,他一个处于被保护状态角色的人倒一点也没招人怀疑,局内的技术人员甚至把查到的IP当成凶手诬陷他的证据。
在一群无聊的黑客和余于的干预下,原本政府镇压得很好的消息突然间像决堤洪水一样涌出来。一时间全城的人都知道,S市出了这么一个杀人狂魔。
因为没有人知道这个变态杀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又为什么要对这些人下手,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目标,更有极端分子上街打砸,企图在被杀之前疯狂一回。
余于光着身子趴在床上看着报纸上的描述,翻了一下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看。
“嗯哼?屠杀事件?这称呼听上去不错。”鬼拿着今天的报纸,“‘无差别屠杀,下一个死者会是谁?’真是,他们以为这是恐怖悬疑电影么?”
“如果死的与自己无关,这对他们来说的确是恐怖悬疑电影。”余于扔下报纸,“明天晚上走吧,你能把我带出去吗?”
“这还不简单?你不是说过我是隐身衣么?”鬼在他身边躺下,伸手在余于屁股上捏了一下,例行地在余于背上“盖章”。
余于对于他这种圈地行为表示唾弃。不用照镜子就知道他现在的后背一定都是吻痕,有时候鬼下嘴狠了点还会被咬破皮。
但同时余于又开始唾弃自己。像现在,鬼在他背后玩得不亦乐乎,他却罪恶地似乎有了反应。
鬼没有戳破他那点小尴尬,逗了他几下便裹上被子抱着人睡觉了。
第二天晚上十二点钟,余于同束帆道完晚安,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鬼从他身后凑过来,拦腰把他抱了起来。一阵灰白的雾气从鬼的骨掌中逸散出来,缓慢地把他们包裹起来。
“抱紧我,走了。”
说完,鬼抱着余于从窗户跳了出去。
余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鬼从三楼的窗户出去,掠过楼下保护他的那些警察的头顶,就这么飞了出去,身体悬空的感觉让余于不由自主地抱紧了鬼。
鬼似乎是提前踩过点,准确无误地“飞”到一个小型别墅的后院落地,抱着余于大摇大摆地走前门进去……
山一阳是知道的,从他在新闻上看到的最近的两起凶杀案,他就已经想起来了。
当年接下这单字生意,算是山一阳走投无路的一场博弈。他因赌博欠下巨资,突然有这么一天一个自称是警局局长找上门来,说要和他谈一笔生意。
他向来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也知道这世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完全没有心理压力就签下了合同,为了钱去屠杀其他人的生命。
这么多年,他和警局不止一次合作,以至于他不仅还清了债款,还买了房子,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生了个儿子,背地里养个小蜜。时不时接个单子干一票,零花钱轻轻松松就到口袋里。
在这之前他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现实逼死好汉,他不过选择了一种生存的手段罢了,况且他背后还有警局撑腰,他不怕。
可是山一阳毕竟年纪大了,不出事还好,这一出事,什么都乱了。圈子里有几个是在为ZF卖命的大伙都心知肚明,平时隶属的机构部门不同也很少有机会一起办事。这一次突然间折了两个,非要说他们之间的联系,也就只有十一年前拿起灭口案了。
山一阳也是在看到之前几起学生碎尸案才想起那栋公寓楼他曾经去办过事,怀疑的念头一起就再也灭不下去。
下一个,也许就是他了吧。
做尽了亏心事,总会有怕鬼敲门的那一天。
而这天晚上,山一阳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房门被打开,门外空无一物。
他吓得一个机灵爬了起来,惊醒了一旁熟睡的妻子。
“怎么了?”
女人揉着眼睛,问道。
“门、门……自己开了!”
“怎么可能……”女人顺着山一阳指的方向看去,笑道,“儿子?怎么大半夜的起来了?”
女人招呼自己儿子过来,那男孩却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表情有些僵硬,嘴角躺着鲜血,瞪大了眼却没有说话。
“不、不对劲……儿子?”
山一阳抖着脚下了床,朝着自己儿子走过去。
“儿子长得挺可爱的嘛,一家三口,真是其乐融融呢。”
突然,一个声音在山一阳背后响起,清冽的少年的声线,语调里带着一丝丝慵懒。
“谁!”
这回不止是山一阳被吓到了,连那女人也惊恐地尖叫了一声。
“谁?老朋友了。”
余于在窗台上坐着,由着鬼把包裹着他的雾气撤掉。在山一阳眼里,他们家窗台上,就这么凭空出现了一个坐着的纤细少年。
这是余于第一次看鬼动手。
他们先去了那男孩的卧室,余于站在一边看着鬼把刚刚还裹着他们的雾气灌入那男孩口中,没过多久,那男孩便惊醒过来,瞪大了眼在床上打滚,呼呼地喘息。
余于能看见男孩的嘴角渗出了血丝,鬼在一边解释道,“我割了他的声带。”
随后,鬼制住这个男孩,先是让余于进主卧室,他押着这个男孩随后到,此时余于身体的四周还缠绕着鬼的白雾,所以他走进去的时候,山一阳自然看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