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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身旁出现的身影,另行刑者有些措手不及。一身的深紫红是如此的具有震慑力,令他有些慌张的匆忙跪了下来,口中似是打了招呼般低语,“大人…”
玉晚音并没有理会身下跪着的身影,抽出一旁侍卫刀鞘中的刀,提刀走向姬彻泊,而此时她的身后不远处的贵宾席中走出一个挺拔的身影…
这一刻仿佛凝固了,姬彻泊微笑的看着向着她走过来的身影,眼中竟浮现出爱人的样貌。视线渐渐模糊,嘴唇有些激动的一张一合,等到眼前的一切又重新看清时,眼中浮现的却是玉晚音。姬彻泊费劲的想对着苦命的女儿说些什么,却苦于一时发不出声,此时的她看到女儿的眼中那马上就要濒临崩溃的坚强意志,因为出现了泪水而艰难的擎在眼眶。
姬彻泊再一次酝酿了气息,并用仅剩的一丝气力,发出最后几个音节,“别哭,永远别哭…”
眼看着母亲眼中的微笑渐渐消失,生命的气息在慢慢流走。玉晚音眼眶中的泪水终于绝了堤,一滴清泪顺流而下,沿着光滑的脸庞掉入地上。无声而又落寞,怕是她生命里最后一丝的软弱也随之滴落。
等到姬彻泊鼻息中的最后一丝热量离体而去,玉晚音慢慢远离她的身体,然后坚定地抽出插在母亲身体里的刀。台下的观众都愣了,台上背对着他们的犹如谪仙般的背影,却也是这般阴森,手中拿着的刀尖是冲下的,刀上的血还不断地往地上滴着。
人们转向看着那个早已非人样的简郡王,就像是一具骷髅上长着肉一般,时刻提醒着人们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姬彻泓在人群外停下了脚步,满意的看着这一切,看着那个不再僵硬的背影,将手中的刀抛给了身边的将士,转身向着其他官员低语,“结束了,都收拾了吧。”
丝毫不去看那些已被她的气度所征服,且楞了一下,然后屈身行礼的一众官员,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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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镜头转换的有些快,怕是又要有人说乱了。
这几篇文中藏的东西较多,估计得用点各位的耐心。
第六十八章:机
寤桁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站起身来,将头左右摇晃了一番,闭着眼说道:“都备好了么?这让看的戏都看完了,明儿个,咱们可就得走了。”
屋子角落里的一个身影默默地点了点头,低首回复:“都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国公…也派人送了两箱金银来。并遣人说,明天他就不送您了,这些东西在路上…到了会州,自会有那里的商会接应。一切也都已安排妥当,也断不会让您委屈了去。”
寤桁依旧闭着眼,晃动着脑袋说道:“两箱金银?他就不怕这些东西在路上招贼?”
随风撇撇嘴,“管家也是这般说辞,可是来人像是也被国公交代全了,回应着‘老国公说了,这天下试问有几人敢抢鬼王爷您呀?’”
寤桁睁开了眼,不去看脸上憋着笑的随风,扁着嘴自言自语道:“说话真客气,肯定少说了一句,老国公一定还说,‘她不去抢别人的,别人就烧高香了’。”不理会忍得比较痛苦的随风,无奈的摇着头,转身而走,边走着边说:“本想着这次回家了,就会悠闲点,没成想呀,这长安却也鸡犬不宁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正从三楼下来,到得一楼大厅,突然闻听门口出现一阵大声的对话,“你这个臭要饭的,浑身臭烘烘的,起来,滚一边去…我们这地儿,是你往这靠的?”
“嘿,小哥莫恼…我有钱了,怎么不能来这喝酒?”
“你有钱?你就是有钱了也还是一个瞎眼臭要饭的,你知道我们这地儿的酒值多少钱么?”
“再贵…不也是用银子买么?还能贵过银子去?”
……
寤桁听着这声音耳熟,虽然有些沙哑,而且身体明显还有不调之症。可是…这骨子里的味儿,是永远不会变的。微微一笑,没有伸头,只是站在原地清晰地说道:“有钱喝酒的…都是客,断没有赶出去的道理,迎进来吧。”
店伙计有些诧异,木然的看着身边的这个瞎眼叫花子咧着嘴,摸索着走了进来,一股刺鼻的味儿也随之进来,也没有什么形象了,蓬乱不堪的头发下,脸上的泡还流着脓,让人不忍目睹她的面孔。一条腿似是受了伤,一跛一跛的走了进来。同样,受伤的地方不但发黑,还发出只有寤桁才能闻出来的蛊毒的腐臭味儿。
周围人都嫌恶的捂着鼻子向后躲去,唯有寤桁却走了前去。花蛾子笑脸立在原地,也不知道鬼六站在哪,就这样大剌剌的站在大厅里。寤桁慢慢走上前,便单腿跪了下来,身旁的伙计立马满脸诧异的,下意识的伸出一只手指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寤桁试着触碰正在腐烂的小腿腕,皱着眉吩咐道:“上极品‘云天’,再拿把小刀,还有止血药…”得到命令的小伙计便麻利儿的走了开去。
寤桁将手上的玉质手套褪下,手指凝聚了几分功力,触碰那块焦黑的腐肉时,却冒了烟。这时,从头上传来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呦,鬼六不是向来不管闲事么?怎么?叫花子的腿,你都看呀…改行想做善人?也真是哈,穷生贼心,富长良心。没想到你鬼六也不例外,以后不想别人叫你‘鬼王爷’了,改叫你大善人?”
“什么时候的事?”未接对方的话,只是一心询问着想要知道的事。花蛾子愣了愣,随口道:“也就这些天吧,那些畜生来路很野,见谁咬谁。我算是幸运的,只伤了一条腿,不少兄弟都喂了食了…”
话语很平淡,可是寤桁听着,心里却是越来越紧。这伤口明显是蛊兽咬下的痕迹,刚才经过她一番内力的注入,就已经知晓花蛾子的腿伤是何种情况。蛊兽口中的蛊毒,通过狠咬,注入到了她的身体,加上骨头已经断裂…这种蛊毒虽然具有麻痹的作用,让人感觉不到疼痛,可是时间长了,人就会渐渐发现,自己的身体在通过伤口慢慢的腐烂。
伙计来了,带着十分不情愿的表情,一边将手中的一坛极品‘云天’递与了花蛾子,还一边皱着眉、捂着嘴的将小刀递与她的主子…
花蛾子手指一碰到酒坛,便接了过去,刚一掀开坛盖,寤桁抢先一步就从她的手中将酒拿了过来,花蛾子的双手停在半空,含着口水不满意的说道:“不是答应请我喝的么?自家开的酒馆还这么小气…我可是花钱来喝的,哪有掌柜的从客人手中抢酒喝的…还从一个叫花手里抢…”她在这嘟囔的时候,却感觉到了腿上正在被人洗着,空气中飘着诱人的酒香。
身旁的伙计更是吃惊的看着寤桁用极品的酒清洗着黑紫的小腿腕,花蛾子有些明白了这时候这鬼六在干什么,痴迷的闻着空气中的香味,不满的说:“你这就有些不地道了,请我喝,我没喝着,却给我洗脚…你明知道我好喝这口…让我喝,也总比给我洗脚强呀。”
“拿个碗来…”小伙计赶忙递过来一个碗,寤桁斟酒少许,然后在碗里放了一些麻蛊散,便递给了面前的花蛾子。花蛾子闻着味儿,伸出手摸索着,满意的接过酒,喝了一口,陶醉的砸吧着嘴,“真是酒中的极品呀…想我当初有钱的那会儿,可没喝上过这个。”身边的小伙计嗤笑一声,权当着眼前的叫花子说着昏话。
寤桁不理会,只是径自的将小刀在酒中洗了洗,先是伸手将对方的蛊毒从体内吸出来,然后迅速的用刀子将腐肉从腿上剔除,最后将伤口包扎。等一切处理完,已是一身的汗。
寤桁缓缓的站起身来,在酒坛里洗着手,花蛾子虽然看不见,可是听着声音也知道她在干嘛,倚着半醉的状态微笑着说道:“就是有钱哈,用一百两一坛的‘云天’给叫花子洗脚,而后又给自己洗手…我算是开眼了,原来现在的长安有钱人都兴这样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