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同学们。”班主任强忍住泪水,用手捂住了脸。
“李依依同学,在昨天下午体育课的时候。。。”
“从运动器材上摔下来。。。是。。。头著地。。。”
哽咽了一声,班主任似乎快要忍不住了,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
“虽然还是及时送到医院,但。。。因为伤势过重,於昨日傍晚。。。不治。。身亡”
再也憋不住外流的泪水,班主任失声痛哭,班里的同学又一次陷入了悲痛中,几个和李依依玩得比较好的人,再也忍不住,跑到李依依生前坐的位置,大哭起来。
李依依长得很漂亮,身形不高但长相清秀,被同学私下评为班花。平时她人缘也很好,男生女生都跟她玩的不错,学习也是在排名表里靠前的那类。
就这麽走了一个好同学。邬伟豪也十分不开心,毕竟和李依依同学也有两三年了,即使两个人平时不是要好的玩伴,也是处的不错的同学。
摘掉上课才戴的近视眼镜,左手撑起了头,邬伟豪心底有点难受,是发自内心的那种。又向同桌那边看了眼。
只见他依然保持著一副面无表情与我无关的冷淡面孔,不多一会,似乎发现了自己在注视著他,他微微咧开嘴,笑了。
他慢慢转过头,看著邬伟豪。
一股电流霎时从身上经过,是那种可以电死人的高压电。
邓董华满意地看著邬伟豪仓皇的移开视线,他的嘴咧的更开了,回过头去,望著讲台上悲痛欲绝的老师,仍然没有说任何话语。
下课了,邬伟豪慢慢走出教室。
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他想去操场走走,舒缓一下难受的心情。
李依依的死对整个班级而言是个十分沈重的打击,大家都不大敢相信,如此一个聪慧的女孩,昨天还在班上与英语老师对话课文,今天,就不在了。
漫步在校园中,走著走著,看著那熟悉的风景,国际标准的四百米操场,青草悠悠的足球场地,沙池旁拍拍立的单双杠,现在,却成了一个花龄少女的葬身之地。
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出事的单双杆处。
那里已被拉上了警戒线,远远的都能看到地上残余的斑斑血迹,此时已经干了,越看越黑。
几个穿制服的警察和一些邬伟豪叫得出名字的学校领导在那里谈论著什麽,拉韧带的器械旁,几个一身白的人跪在那里。
满地的纸钱,几根白蜡烛已烧完了,只剩下地上的干蜡,就像那人的生命一般,已经燃尽。。。
穿著素衣的两个老人邬伟豪一下就猜出来了,应该是李依依的父母。邬伟豪曾经听李依依描述过她的父母,一对老实勤快的夫妇,“我长大後要好好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李依依曾经在一篇得了高分的作文里面这麽写。现在,这成了一纸空谈。
唉,邬伟豪只能叹一口气,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见多了,也麻木了。
不去想这些烦乱的事情,自己都没顾好。月考又要来了,准备好复习吧!邬伟豪在回班的路上边走边想,一不经意,看到了化学用品储存室。
这地方好像没看它开过几次门。邬伟豪自言自语道,准备越过它回班,但在过了那扇门时,停住了脚步。
他有点颤栗地看著化学用品储存室这块牌子下雪白的墙壁。
就犹如刚被粉刷了一遍,白花花一片没有任何的瑕疵,连一点污点都找不出来。
不可能。。。怎麽会。。。
邬伟豪慢慢伸出手去摸记忆中那一块地方,就好像受惊的乌龟把头伸出壳来探查周围有没有危险那样,谨慎小心。
就如那墙会突然裂开并吞掉他的手,邬伟豪挨到墙的即刻就把手缩回来了。
感觉没什麽不同,没有颜料涂过的感觉。
上课铃响了,邬伟豪迅速离开了这堵墙,也把它扔在了脑後,或许昨天真的是自己眼花了吧。
那个斑点就这麽消失了,如它来时那般神秘。
也没任何人注意到这些。
一个舒服的冷水澡後,邬伟豪直直倒在床上,懒得盖被子。
不知道为什麽,今天感觉特别累,明明体育课已经给停掉了,今天也没讲特别多的内容啊。
今天一天同学们都没什麽心情听课,老师们便讲的没那麽多内容,作业也没留很多,有的老师直接就不讲课了,比如说班主任,和班上所有人静静坐了一节数学课。
这倒是这个学期以来除了放假周末外最轻松的一天。邬伟豪有点没心没肺的思索著。
旁边床铺上的邓董华早就就寝了,此刻平躺著睡的正香,他睡觉时不会打呼噜也不会闹梦游说梦话什麽的,这点邬伟豪对他是十足十的满意,以前曾经和一个打呼噜十分严重的人同寝室,结果刚开始那几天他基本上都得用耳塞才能睡觉,後面习惯了呼噜声才好了。
睡著的邓董华轻轻闭著那双凤眼,均匀地呼吸吐气,他很喜欢平躺著,每天睡觉都是用这个姿势入睡,通常每天都是他比邬伟豪早睡,也比他早起。
“好学生呐。”邬伟豪不知第几次对面前这位熟睡的人发出了相同的感叹,起身关了灯,回到床上去抱著那床被单,很快的就入睡。
四周一片火光,通红通红的,照亮了昏暗的天空。
火烧著楼下的木柴,发出撕拉的声音,随著越烧越旺向上窜的火,显得格外恐怖。
整个走廊里除了火燃烧的声音,就剩下学生老师们的呼喊声,还有一些人的惊呼,哭闹。
人们全部都慌乱了,平时一年才做一次的消防演习早被遗忘了,能跑下去的通道几乎被堵死了,只剩下楼上这救命的路了。
一群人往楼上挤著,不管是否撞到他人,甚至踩到他人,能离往上迅速涨的火海越远越好。
初一初二的因为个子小,挤不过那些身强力壮的初三高中生,於是很不幸的被挤出来,摔倒在地,痛哭流涕。
在人群中疾驰奔跑,如果和那群人挤的话肯定是死路一条,他记得还有另一条路可以逃的。
学校最近在建新楼,有些楼梯给封了,邬伟豪想起来其中有个一被封的楼梯是可以下楼的,便从人群中挤出,朝和人群相反的方向跑去。
越跑人越少,看来人们都遗忘了那个楼梯,事实上那个楼梯虽然给封了,但是并没有被拆除,往那里跑是可以下去的。
火势越来越大,伴随而来的是越来越浓的毒烟,纵使再没消防常识,看情况也应该猜到这毒烟对人是有害的,被呛到几下後,脱下衣服捂住口鼻,只留下一双眼睛辨认方向。
转了两个弯,过了几条走廊,终於到了最後一条走廊,走廊的尽头,就是那个被几块铁皮封住的逃生通道了。
“撕”火烧上来了,人们听到这个後反应更是强烈了,呼救声络绎不绝,但是消防车迟迟没有到。这边火势小还没蔓延地这麽快,刚才邬伟豪跑过的地方现在已被烈焰给包围了。
觉得有点憋不住气了,邬伟豪果断把被烟熏得漆黑的校服随手一扔,恰好丢进了火焰中,顷刻间就化为一丝灰烬。
握紧了下拳头,没了校服的保护,他觉得那种呛鼻刺耳的感觉又开始席卷而来。甩甩头,闭上眼,开始进行最後的冲刺。
跑著,一种奇异感霎那间上来了,不受控制的,停下了双腿。
睁开双眼,毒烟把视线弄迷糊了,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只看到一丝朦朦胧胧。隐隐约约的看到了远方那里。
有一个人的背影。
火光之中,那个身影不像其它担惊受怕的人那样,夺命狂奔。他就那麽站在那几块铁皮前,挺直腰杆,堵住了前行的道路。
眯起眼,发觉已经受浓烟的影响,视力开始模糊,越来越看不清眼前那个人,只能朦胧看到他的背影,十分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