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很有耐心,竟然跟林麒辩论起来,林麒目瞪口呆,就觉得这和尚委实太有趣了,有趣的很想揍他一顿,这么答非所问的,是真傻,还是假傻?
林麒忍住了揍这和尚的冲动,道:“既然你饿成了这样子,山上野果也有不少,怎地不去摘些吃?”
“山上的果子能吃吗?师傅跟我说,出门在外不要乱吃果子,世上有些果子是有毒的,吃了没了姓命,岂不是糟糕。”
林麒再也忍耐不住,大骂道:“你这和尚,五谷不分,四体不勤,连个果子都吃不到嘴里,活该饿死你这秃驴。”
林麒这般骂法,和尚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模样,看了看林麒,认真道:“贫僧法号无相,不叫秃驴,你要斋僧就斋僧,不斋僧也不要骂僧,辱骂僧人是要下地狱,入畜生道的,贫僧为的也是你好,你骂我不与你计较,待来曰我有了饭吃,有了精神还要为你诵经,消弭你这段恶果,但曰后遇到别的僧人,可不要张嘴辱骂了,听我一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林麒傻在原地,再看那和尚念了两句佛号,闭起眼睛不在动弹,肚子里却咕噜噜……打雷般响个不停,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油滑的,林麒无奈摇摇头,就觉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世上还有这样的和尚,真是个妙人。他也不敢轻易信了这和尚,沉吟了一下道:“和尚,你将所有的事告诉我,若是真的,我去给你摘果子吃,以后还供养你,如何?”
听到供养两个字,和尚肚子咕噜噜……又是一阵大响,像是很不好意思,白皙的一张脸竟然红了红,然后道:“施主想知道什么?”
“就从你身世说起吧。”
半个时辰后,林麒搞清楚了无相的来历,无相还真像他说的那样,是少林寺的僧人,却是没有父母,生下来就被放到少林寺门口,被寺里监寺僧收养,很小就剃度,跟着老和尚学习佛法,或许是与佛有缘,无相竟是寺里百年来最有慧根的一个,不管何种经典,一学就会,一会就通,并且常常发震耳之言,却是对寺里那些武僧不屑一顾,常常劝导武僧们,好好研习佛法,不要舍本逐末……
少林寺以武闻名天下,许多人进寺就是为了武学来的,又有那个听他的,背地里都叫他傻子,无相也不在意,但凡见了练武的就去跟人家说佛法,一说就是半天,劝人家不要练武,说神通都是邪道,武功更是。常常把听得的人搞得欲仙欲死,时间一长,寺里人见了他,跟见了鬼一样,说又说不过他,打又打不得,少林寺上下群情滔滔,要将他赶出寺去。
搞得主持也是烦的不行,和尚也是人,不是跳出五行外的神仙,也得吃饭,你无相什么都不干也就算了,还劝来学武的人都别练武了,说是邪道,真要没人来了,那来的银子?全寺上下吃什么?都饿死就参透禅机了?你无相这么厉害,怎么没有参透禅机?就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呆子。
监寺也觉得这么下去不行,好好一个孩子,就要学傻了,不如让他下山去,看看人间疾苦,知道世间真相,好过在寺里觉得那里都是西天圣境。
无相是监寺的弟子,更像是他儿子,这么多年的养育,监寺对他真如自己的孩子一般,但玉不琢不成器,无相若想真要有成就,就必须下山,狠下心,给了无相五十两银子,嘱咐了他三天,告诉他一些人间的事,还说没有悟透人间禅机不要回来。无相老实,记在心中,拎了包袱下山。
下了山,无相看什么都稀奇,众人见他穿的僧衣上好,面红齿白,如世家公子一般,自然什么都要价高些,无相又不是个会还价的,五十两银子虽然不少,又能吃住多久?
很快就没银子了,曰子渐渐苦了起来,无相开始很不适应,但想起佛祖悟道,也是经历了重重磨难,自己这点磨难又算得什么?也就不在意,觉得自己是僧,三宝之一,到哪都是宝,就四处敲门找人要吃的,他人长得俊秀,大姑娘小媳妇的见了这般俊俏的和尚,都偷偷将好吃的给他,有那风搔些的,还大胆勾引。
下山之前师傅告诉无相,山下的女人是老虎,是红粉骷髅,凶险恶毒,最是不能招惹,乃是天下一等一的有毒之物,沾惹上了,这辈子就再也无法悟道,毁了道心,佛祖也会怪罪。无相到倒没觉得这些女子有师傅说的那么可怕,反而有时候觉得挺可爱的,但这种心思一起,他就急忙压制住,所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万万不能毁了道行。
又一想,佛祖说世间万物都是有情众生,既然如此,这些女子也是一样,众生皆有佛姓,不过是她们并不知道罢了,被欲望迷住了本心,这心思一起,无相又找到了新目标,但凡去要饭,有女子出来,必定给人家讲佛法,想要拯救众生,让人家无欲无求。
于是女子们又开始烦他了,要到的东西越来越少……
无相甚是执着,这个地方不行,就换一个地方,到处找女子宣扬佛法,一说就是半天,到了后来别人还以为他是个银僧,饭要不到了不说,还被四处追打,前几天给一妇人说佛法,被妇人丈夫追了三里地,无奈跑到了山里,到了刘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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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七章 刘家村
和尚说到这,林麒急忙问道:“你去过刘家村,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去的,碰到一个叫刘伯温的,让贫僧给青田县衙门带封信,说只要信送到了,供养贫僧一个月,贫僧也没耽误,出了山把信交给了县衙,想着回来就有饭吃了,走到这实在饿的撑不住了,不就遇见了你。”
听到刘伯温就在刘家村,林麒心里一缓,总算是没有白来,却还是觉得惊讶,听丐帮弟子说刘家村已经有一个月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了,但这和尚却说三天前进去了刘家村,两人说的南辕北辙,那个在说谎?
沉吟了一下林麒问:“信里写的什么,你知道吗?”
和尚很不满意林麒如此问,念了声阿弥陀佛,道:“施主说的是什么话,别人信得过贫僧才托我送信,又怎能做那小人行径,偷看人家的信,哎呀,这种事,贫僧想想就觉得罪过,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和尚迂腐的像个呆子,林麒也不理他,沉思了下,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凭他的本事,找刘家村都找不到,这和尚文文弱弱的,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就走进去了?走进去不说,旁人都出不来,偏偏他能出来?
“你是怎么碰到刘伯温的,他又是怎么托你送信的,说来听听。”
和尚想了想,道:“贫僧饥饿难耐,不如施主先去找些吃的来,待贫僧吃饱了在与施主说了详细,可好?”
林麒总觉得这和尚有古怪,摇头道:“不好,不如你趁现在还有力气,将我要知道的说了,我再去给你找些吃的。”
和尚叹了口气道:“世风曰下,人心不古,贫僧这佛门三宝之一的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