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 / 2)

柴同舟还没有来。

白落云的脸色更加难看,她中毒已深,而且这种毒并不能是斩断肢体便能解决的。更何况,让白落云这么一个练家子被斩断肢体,还不如让她去死。

香快要燃尽了。

外面已经是黑夜,家家户户都点了灯笼,但是大雨加黑夜,寻找起来更加困难。

为什么一个人快要死的时候,总是能遇到倒霉的事?为什么意外总是会突然降临?为什么有的人死的很快,甚至都没法好好了解,就死了?

常命想起了常棣海。

他将要死的时候,也是如此痛苦,现在他又要看一个人死了,他还是如此无能为力。

他应该对白落云更上心一点的,但是他当时要去找常棣海。

常棣海总是比较重要的。

而且,他并不能料到有这样的结局。

他早该猜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常棣海说:“长兄,你要赌一把吗?”

常命说:“我......”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既然莫悬跟查城扉在一起,他总归是不可能让华鄂就这么带查城扉走的。

他会提出什么条件呢?

这可不能是不管不顾的事。

常棣海看出了他的担心,说:“没事的,我总有办法带查城扉过来的,如果你愿意赌的话。”

常命说:“拜托了。”

常棣海打算要走,常命说:“等一等。”

他怕华鄂也不回来,但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常棣海说:“你担心我跟柴同舟一样不回来?”

常命不说话。

常棣海说:“你是不是已经觉得,柴同舟是个骗子?”

常命也不说话,常棣海说:“至少你已经不会什么人都相信。”

常命说:“其实你没必要杀了何莲碧,你是因为她伤了我,对吗?”

常棣海说:“有一点,不过留着她也是没有用的,她深受何重烛喜爱,何重烛是真的很喜欢她,所以才把什么都交给她去做,她也会是未来的掌门,根本没必要背叛何重烛,留着她是威胁,更何况,一个为了父亲的命令就把父亲的朋友灭门的,不会是好人。”

常命说:“何引棋就是好人吗?”

常棣海说:“他比何莲碧好点,更何况,他未必知道灭门真相,何重烛并不信任他。何莲碧独揽大权。”

常棣海说:“我保证我会回来的,你总该相信我,如果我要害你,当时就不应该救你了。”

常命说:“我只是担心你遇到危险。毕竟......离开半刻,就有可能一去不回,如果我当时能陪在白落云的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常棣海说:“长兄,你还是不要对谁都太好了,就算你当时陪在白落云的身边,他们人也很多。”

常命说:“如果我去的话.......”

常棣海说:“要是我去都不能安全而归,你去就更加凶险了。”

常命说:“我本来以为,一直在你身边,就能还清你的情,但是,我帮你的时候很少,每次都是你帮我。”

常棣海说:“既然是朋友,就不要计较这么多,况且我本来也不是个喜欢依靠别人的男人。”

常命淡淡地说:“我也是男人,男人总是喜欢帮人忙,而不是被帮的。”

男人一般不会想,有谁能来帮他。

但是他不能怪华鄂,对吗?除了比他强,否则谁也不能帮他。

常棣海走了出去,白落云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他们之中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帮白落云换衣服,如果一直穿着湿衣服,难免会发烧的。但是常命不能离开半步。如果他一离开,就有人暗算白落云,又该如何呢?

但白落云现在的身体已经很差,难道他应该帮白落云换衣服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算已经跟华鄂不清不楚了,他总不能多一个人不清不楚,更何况看了白落云的身体,白落云也会介意,他总感觉有点奇怪,同样的情况发生在华鄂身上,他就好像觉得是华鄂不生病更加重要一些。

但是,白落云是女子,就算他喜欢男人,男女也是有别的。

常命离开了白落云的床前,推开门,看到一个女子站在楼下,跟店小二说些什么,常命看到之后,有些惊讶,原来她是钟翩翩。

钟翩翩的目光对上了常命,她提着裙子上来,说:“我认得你,长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常命说:“拜托你,帮白落云一个忙,帮她换一下衣服。”

钟翩翩说:“白落云?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常命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也不在乎钟翩翩相不相信,钟翩翩睁大了杏眼,说:“好,我帮你。”她去外面买完衣服,立刻就进去了,常命感觉松了一口气,守在外面等她,过了两柱香的时间,常命依旧没等到,他的神色变了,他说:“钟姑娘,你好了没有?”

他的语气已经变得很焦急,他突然想到,在这个时候不应该信任所有人,钟翩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是不是来杀白落云的?

她真的是钟翩翩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常命想要推门,发现这门没法从外面推开,常命说:“如果你还不回应我,我就要撞门了。”

其实他的心已经凉了,他大半已经害死了白落云,谁能想清脆的女声出来了,俨然是钟翩翩的声音:“你要是撞门了,这姑娘的春光我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看到。”

她打开了门,还是钟翩翩那张脸,但是却露出了不属于钟翩翩的神情,不属于钟翩翩的语气,她说:“长公子,她是你的小情人吗?你对她这么上心?”

她挑了挑眉,露出讥诮的神情来,跟这张脸很不适配。

常命推开了她,连忙去看白落云,白落云的衣衫褪尽,常命的目光连忙移到她的脸上,去探了她的鼻息。

还活着。

他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白落云的身体上插着许多针。他转过身来,钟翩翩已经把门关起来了,说:“好了没?我还得继续帮她清除毒素呢。”

常命说:“你到底是谁?”

钟翩翩已经坐到白落云的跟前,她说:“我就是风夕雾。”

常命愣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继续操作着长针,说:“其实我本来不愿意帮你这个忙的,但是柴同舟都为此跟莫悬一战,我不帮,岂不是很不仗义?”

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称为怪医吗?因为我这人基本不救人,有许多人我都是不看的,但是被我救过的,基本都生了很重的病,无一例外康复了。”

风夕雾说:“我要不救人,就一定不救,别管是多厉害的角色,就算杀了我,我也是不救的,我要救人,就一定会救,就算得我求着才能看病,我都会看的。”

他实在是一个很怪的大夫。

风夕雾说:“现在除了黎微,世上已经没有一个好大夫,莫悬把风气都搞坏了,再也回不来了,如果有谁能杀了他,那真是再好不过。”

常命说:“所以你宁可搞失踪,不去找柴同舟,让柴同舟跟莫悬互相残杀?”

风夕雾说:“我实在搞不清楚是谁泄露了我的行踪给莫悬,所以必须要确认一下,直到听到了他们那番话,我才相信柴同舟并不是背叛我的人。”

常命说:“你为什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风夕雾说:“用自己的脸活着,总是会有许多麻烦的,借着别人的脸,谁也找不到我,所以我一辈子都戴着人皮面具,已经二十多年了。”

常命说:“但是,柴同舟他......他要是死在莫悬的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夕雾说:“我要是前去阻止,莫悬也不会让我来的,他就要让我加入九罗教了。”

常命说:“但是他要是死了......”

风夕雾戏谑地笑了起来:“你到底是觉得白落云更重要一点,还是柴同舟更重要一点?”

用女人的脸来说这话,十分违和,但风夕雾不太介意,他的坐姿还是跟个男人没什么两样。

其实也不是所有男人都会这么坐,但沈回风就很喜欢坐得很大气,把腿搁在桌子上。

有时候,人总是得二选一的,常命知道这个结果,也感觉很难受。

柴同舟还能回来吗?

风夕雾倒是一点也不在乎,好像死的不是他的好朋友一样。常命说:“我必须要去找柴同舟……”

风夕雾说:“你要我留在这里?你知道我的武功不高的,要是我们都死了的话……”

华鄂也没有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柴同舟是跟莫悬去战斗了,那华鄂是怎么回事呢?

他到底是遇到了麻烦,还是暂时有更要紧的事?

常命变了脸色。

风夕雾说:“你在想什么?”

常命说:“我的朋友华鄂没有回来,他去找查城扉了,但他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回来?”

为什么今夜出去的人都不再回来了,难道今天真的是大凶,黄历上写的都是真的?

常命不敢想下去,如果柴同舟他还可以无视,他们毕竟才认识了半天不到,但他怎么能无视华鄂呢?

二选一,二选一,为什么总是二选一?为什么他就不能救下所有人?

风夕雾说:“哦,我知道他,他挺有名的,但是你要是出去找他,前功尽弃,可能白落云跟我都会死。”

常命说:“他不应该去找查城扉的,如果他答应了莫悬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夕雾说:“你要去找他吗?”

常命说:“他对我很重要,他不仅是我的朋友,而且也是我的恩人。”

常命突然想到,其实风夕雾没有理由替他看护白落云的,他可能会一走了之。他必须得留在这里,但是,华鄂怎么办?

常命说:“我很少能帮上他的忙,如果他出什么意外,我会很愧疚的。”

风夕雾叹气,他说:“你去吧,我说了,救人救到底,我会帮你看着白落云。”

对他来说,在这里,岂不比落到莫悬的手里好?

他竟然愿意守在这里。

但是常命真的该相信他吗?如果风夕雾逃了呢?

常命已经没时间去想这些了,就算有这种可能性,也不能管了,毕竟对他来说,华鄂很重要。

这并不能怪常命,谁到他这种时候,都要做出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总是要做出牺牲,有失总有得。

有些人风光无限,常命做王爷的时候顺风顺水,但他偏偏来了武林,什么都要重新开始。

这岂非很蠢?

为什么生来就高贵的人,总是想逃出原来的环境,去打拼一片自己的天地?

在这里,常命没权没势。

但是,王爷也有王爷的烦恼,尽管他已经有了优越的物质条件。

他如果不生在帝王家,岂非更好?

常命在走之前,看了风夕雾一眼,风夕雾说:“你走吧,还看我干什么?”

常命叹气,他很不希望做出这番选择,但他还是跑了出去,去找华鄂。

街上没什么人,只有马车慢慢地过着,这样的雨天是容易堵车的,两边的店面底下都站着人,常命只能沿路去问,他知道莫悬的马车颜色,柴同舟的外貌也很引人注目,如果在街上,一定是有人看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果真问到了。

马车还在街上,还是坏了,它被砍成几片。一般人绝对斩不断这马车,这功力很深。但是人却不见了。

这条街上并没有人,所以没人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看来华鄂不在这里,他又只能去别的地方问华鄂的去向。

所幸问出来并不算太难,人们对长得好看的人,总归是有点印象的。

长得特别好看,还会偷偷看好几眼。

很多人长得都不是很好看,一眼扫过去,会发现街上只有几个能称得上是帅哥或者美女的,还有可能是化过妆的。

就算华鄂现在已经淋湿了,还是很好看,而且男人很少会穿红衣服。红色把他显得很艳丽,更显迷人。

他果真打探到了消息。

华鄂遇上了六个人,他们是骰子。

他们六人共同被称为骰子,这六个人一直是一起行动的,他们的代号从一点到六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脸上纹着刺青,来证明他们的身份,总有人知晓一点江湖之事,知道他们就是骰子。

在莫悬跟柴同舟一战,华鄂跟骰子的战斗也在发生。

但是谁都没有看见之后是什么结果,因为那六个人说,如果谁敢看他们一眼,他们就要把那人的眼睛挖下来,所以大家都逃走了。

这条街上的确有打斗的痕迹,但是雨水冲刷走了血迹,他什么都看不见。

今天实在不怎么吉利,如果事情一旦发生,就是一起发生,工作要么是很忙,要么是很闲,为什么有些人总是特别幸运,有些人就一直倒霉?

而且一件事会发生连锁反应,一旦做错了某个选择,就会一直错下去。

常命后悔了,他不应该让华鄂出来的,一旦出来,就永远都回不去了,不是吗?就像他弟弟一样,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

如果他来找查城扉,说不定就不会遇到这么多困难。

他实在想不到,一个人怎么抵挡六个人,这不是死路一条吗?

华鄂总是有情报网,但今天是雨天,传递情报就没有那么方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常命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们就好像全都消失了一样。

他就像我的弟弟一样,一次偶然的意外,就要分别。

为什么,死的不是他呢?难道这个名字真的有好兆头吗?只要取了这种名这种字,就一定会长生长命?

为什么他错过了一次,就要错过第二次?为什么有一次失去不够,还要有第二次失去?

他一直都觉得,世界虽然不是十全十美,但总是美好的,但是他发现,这个世界对他就是残酷极了。

今夜是雨天,就算他想找能帮他的人,也找不到。

“长生。”

这到底是谁在唤他?是华鄂,柴同舟,还是别人?

常命寻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华鄂静静地看着他,根本看不清有没有受伤,常命心头一震,说:“华鄂……”

他终究不是常棣海,不会这么容易死。

虽然淋着雨,但是他也很好看,没有谁比他更适合穿红衣。常命走了过去,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他。

他本来想抱他一下,虽然这对朋友也能做,但他想起了床上的事,觉得还是不要做比较好。

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该如何?

不应该太生分,但也该保持距离。

从来没有人敢说喜欢常命,因为常命是王爷,除非是身份特别贵重的女人,但是常命总是果断地拒绝了她们,再也不与她们来往。

谁都知道,常命对待爱情十分无情,一说拒绝,就不会给人希望,也不会再与她们来往。所以女人们总是想着不与他告白,如果不说,总还是有希望的,宁愿以朋友的身份暗恋,也不愿意断的这么明显。

对于常命来说,告白了,就是连朋友都做不成。

他明明是个温和的人,在这种事上却十分果断。

所以他还是第一次与华鄂有这种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斩不断,理还乱。

常命本来不能理解这么复杂的感情,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但是有些人往往能处在中间。

常棣海笑了一下,倒是不介意常命的态度。

虽然影视剧里,有许多一往情深,明知对方有对象,但还往前冲的,但是常棣海有别于这种角色。

他从来没说过哥哥的心上人不如他,尽管哥哥描述出来的好像确实不怎么样,他也从来没说过,让常命不喜欢心上人。

甚至他不怎么介意哥哥现在对他生分的态度。

他虽然已经不是个好人,但是对他的哥哥,确实没什么值得说的。

常命说:“华鄂……”

他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他本来没有思考过要不要保持距离的事,但只要一想这件事,他突然觉得,不应该像之前一样。

虽然他能在风夕雾那里说华鄂对他很重要,但他不能在华鄂面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常棣海说:“我答应过你,我要回来的。”

是的,这是他们的约定。

但是常棣海也跟他立下过约定,常棣海没有达成,所以常命也不太相信约定这回事了。

有很多人都常常违约的,但是华鄂却做到了。

常棣海突然倒了下去,常命连忙接住了他,下意识地抱住了他,都这样了,难道他还不能抱住他吗?

常命一摸,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因为雨水打湿了衣服,根本看不出来有没有受伤,他居然能撑这么久,真是奇迹。

达成这个约定,哪怕要死。

约定就是不惜一切代价都得完成。

其实华鄂在有些时候表现得很娇贵,他是比较怕疼的。

他的弟弟也很怕疼,但是很奇怪的是,常棣海不太在乎练武受的伤。

一开始,他看不出华鄂怕疼,但是后来他发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一次,常棣海崴脚了,常命抱起他走路,常棣海说:“哥哥,这实在是太没男子气概了。”

常命总是下意识选择抱他,而不是背他,常棣海虽然嫌被抱很没有男子气概,但是他确实又会嫌别人的床硬,又会嫌别人的饭菜不够好吃。

而且,常棣海总是会说一些类似撒娇的话。

常命是宁可疼死,都不会说很疼的,但是那天他背着常棣海走回去,常棣海说:“好疼啊,哥哥,你没有保护好我,不是吗?还有没有下次啊?”

这种话如果是二哥听了,就会觉得他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这种事也能说成是他的责任,但是常命喜欢他,脾气又好,就会说是他的责任。

月光照亮了小路,倾泻如同河水,两边都是绿草繁花,天地相接,常命抬起头看,觉得景色也不错。

他其实挺喜欢这样的,常棣海并不是每个时刻都属于他的。他非常喜欢那些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起玩的时光。

他可以只有常棣海,但常棣海不能只有他。

常命没那么大的抱负,否则他早就当皇帝了,他去打仗,也是先皇的命令,他不得不打。他曾经向往过宫外的世界,但是常棣海不喜欢,所以他也不喜欢。

他只跟毛穗说过,他说:“江湖是不是很自由?”

毛穗笑了笑,露出几分苦涩,当时常命没能看懂这笑容,他后来才明白师父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当时没有明白,毛穗说:“你想出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常命说:“我不想当皇子,我……我有一件小小的心愿要完成,但是它永远也完不成。”

毛穗说:“什么心愿?”

常命说:“我想要我爱的人,也爱我,但是,他并不爱我。其实出不出去,这件事都是实现不了的。”

毛穗叹气:“或许,你会发现,你爱的人,并不是好人。”

常命说:“不可能,大家都喜欢他!坏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呢!”只要一提这件事,他就生气。

但是毛穗只是想到他的伤心事罢了。

常命是皇子,毛穗却只是一介草民,尽管他是名满天下的大侠,但到了皇宫里,也是草民,常命对他发火,是没关系的。

尽管毛穗是他的师父,也不能改变常命尊贵的身份。

常命低下头来,说:“我不该这样的,如果是常棣海,就绝不会这样。”

毛穗说:“我第一次见到,有哥哥喜欢向他的弟弟学习。”

毛穗说:“八皇子……他实在不太像个弟弟,有些时候,很会逾矩。江湖就算了,宫里应该要讲究长幼尊卑。六皇子,你实在是好脾气,有些时候被弟弟冒犯都不生气,但其他皇子就未必会这样想。水满则溢,月盈则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话他并没有告诉常棣海,因为常棣海并不一定会听。

常命说:“大家不都很喜欢他吗?我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小孩子总是喜欢用自己觉得代替别人觉得。

常棣海虽然聪明,但毕竟是个小孩子。

虽然有些小孩是早熟的,但接触之后,你就会发现,他们还是有些地方跟孩子一样,孩子无论多么早熟,都永远不可能变成大人。

毛穗不说话。

他其实有点犹豫,常命没有野心,但常棣海太有野心,这一对兄弟还蛮极端的,但他终究会选择那个更有武学天赋的人。

更何况,常命说了,他不是很想出去打仗。

虽然常棣海,就算他以后真的当上皇帝,那也跟出去打仗没关系,但常棣海对武功很感兴趣。

常棣海没有什么不好的,他一直都比常命会说话得多,但是毛穗觉得他这样下去很危险。

如果你成为万众瞩目的存在,是很容易跌落谷底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难说这两个人他更喜欢哪一个,他觉得他们应该要中和一下,但当时因为常命的话,他并没有教他太多武功。

当时,毛穗因为走路不是很好,身体落下旧疾,又是个残废,而被先皇摒弃。

先皇说:“朕从来没有让你这样的有伤之身上场打仗过。”

其实先皇的意思是照顾他,于是毛穗就被调来教皇子武功。

常棣海倒是很聪明,他说:“师父,其实你想上场,是一心求死吧?”

毛穗心想,这孩子实在是个鬼灵精。

常棣海说:“因为师父看着,好像永远都很悲伤。一定是经历过很大的事情,不想说出来,是因为心里太痛了,我知道,有些事,还是不说出来比较好。”

他确实想死。

周圆在他心里已经死了,现在的周圆也无法替代过去的周圆,他就像个地狱的游魂,游走在阳间,但是他的心是死的。所以他能面对任何困难,因为任何事,对他来说,都不算事了。

他曾经很想要名声,但是没有人会在他籍籍无名的时候帮助他,他不想要成为一颗明星之后的友谊,这显得太过虚假了。

如果是常命,就不会在乎这么多,管什么友谊,都是朋友,但毛髓却很在乎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酒肉朋友,跟真正的朋友,是不一样的。

他一直都过得很孤独,直到现如今,还是。

现在,有很多女人都哭着要嫁给他,但没有一个人喜欢未成名之前的他。他想,那不是真正的喜欢。

他还记得周圆,他永远都忘不了那时候的周圆。

他快要死的时候,拼命爬到山路的中间,几个下人抬着轿子,说:“你不要挡在路中间啊,要死换个地方死。”

帘子被拉了起来,这实在是一只很好看的纤纤玉手,她拉开了帘子,提起裙子,她满头都是首饰,一看就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她是那么地美丽,俯视着毛穗,正当毛穗以为,她会永远那样看他,她却蹲了下来,竟然不管他满身的污泥跟脏乱,把他扶了起来。

她还是练过一点武功的,但只有一点。她有力气,能扶得起毛穗,毛穗说:“你……”

他很惊讶,他以为千金小姐应该避之不及,会踩着面包过沼泽,而不想弄脏自己的鞋,但她却搀扶着他上了轿子。

下人说:“小姐,这……这……男女授受不亲啊。”

周圆冷冷地说:“因为你们都不动,所以我才动了。”

下人说:“但是,随便带人上轿回家,他万一不是好人,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圆说:“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小姐?”

下人立刻不说话了,跟另一个下人一起把他搬上了轿子。

他是第一次坐轿子,这种轿子,并不是他这个身份的人坐得起的,但是她却愿意让他坐。

这是他领的第一份好意,周圆是他这个年纪喜欢的第一个女人,他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好的人。

有的人,老是能遇到别人的善意,有的人,却很少能遇到。

毛穗说:“为什么,为什么,你愿意……”

周圆说:“我对人都是这样子的,爹爹教我要做一个好人。”

她双手交叠,毛穗想,她对所有人都是这样,不单单对他。

他从来没觉得,她给他的是一整个世界,就算是一缕阳光照进来,他也很感激。

既然初遇这么美好,那为什么之后会变得那么糟糕呢?

既然这份感情要破裂,为什么不能从一开始,就不要相遇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毛穗说:“这份恩情,我以后必然会还你。”

周圆笑了:“我可没什么地方需要你帮助,我家里有钱得很,而且也有很多朋友。”

毛穗说:“我一定会帮到你的,我将来,一定会变得很有名,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名扬天下的。”

但是他却没有成名,而是等到了周圆被劫走。

不是每个想成名的人都能成名,现实很残酷,有些事,努力了一生才能明白。有时候,就算你很优秀,也不一定能成名。努力就不一定能让老板最喜欢你,只有会说话的人才是最吃香的。

他策马奔到苍荷派面前,求何重烛出来,他跪在地上,雪下得很大,又是一个刮风的天气。

弟子说:“像你这种动不动就对人下跪的人,我们掌门可是最瞧不起的。”

其实毛穗从来没向人跪过。

那时候还不是何重烛当掌门,何重烛出来,戏谑地说:“我爹是不可能为了周圆就牺牲这么多弟子的,你去问,哪个门派愿意为一个人牺牲这么多人?”

毛穗说:“但是何掌门毕竟是周庄主的好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何重烛说:“你不要拿这件事绑架我爹啊,难道你就愿意去送死吗?你也不敢吧?只有你一个人,要怪只能怪,周庄主并没有自己的势力,只是喜欢结交江湖人士。”

毛穗始终是跪着,何重烛说:“要跪你就跪吧,跪到你开心为止,不过这么大的雪天,这么一跪,以后怕是很难再习武了。”

他赶到了九罗教,今天是冬天难得的晴天,莫悬观察了天气,挑了这个日子,举办喜事,周圆的脸色很难看,莫悬说:“嫁给我,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长得好看,武功又高,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教主,能在我这个年纪就组织这么大的势力,可不容易。”

周圆说:“你是魔教,如果嫁给你,我就会被千夫所指,而且,我不想嫁一个用身体上位的人。”

莫悬冷冷地说:“你倒是蛮有骨气的,不过啊,我就没见过,会有人在绝对的武力之下,还会不屈服的。”

周圆说:“你就算打死我,我也要这么说。”

莫悬笑了:“没挨打之前,每一个人都是这么说的。”

他正要用拳头,他说:“我不介意把你打的遍体鳞伤,再上你的。”

而这时,有属下报告:“教主,有人打进来了。”

莫悬有些意外:“多少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本来以为,没有任何一个门派会为此大费周章,难道他想错了?

属下说:“一个人。”

莫悬更加意外,他说:“一个人?”

他走了出去,远远的,看到一个人在一群人之间用剑挥砍,他身上已经中了很多伤痕,居然真有人会一个人闯进来。

英雄救美。

他居然真的能一个人闯进来。

莫悬感觉很不可思议,如果那个时候,陈志平会救他,也许,他并不会想成为魔教教主,而是不知道在哪里过着悠闲的日子。

但是这永远也不可能,因为莫悬是个很有野心的人。

属下说:“小的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他看起来简直像个铁人……”

莫悬冷冷地说:“我这双手,就算是铁也能劈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悬这双手,实在很有力气。

莫悬说:“他撑不了多久的,强弩之末。”

属下立刻露出惊恐的神色,他说:“是小的不好,还来打扰教主。”

莫悬使出轻功,飘然而去,属下从来没看过这么漂亮的轻功,他看着就像天上的仙子。

很少会有人会把男人跟仙子联系在一起。

莫悬已经到了毛髓的面前,毛穗脸上沾着鲜血,警惕地看着他。

莫悬实在是个很美的男人。

其他人看到莫悬,说:“教主,属下无能,望教主见谅。”

莫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莫悬上下打量了毛穗,说:“你叫什么名字?”

毛穗说:“毛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悬说:“你的武功本该算是天下一流,却根本没有名气,这样的事,我实在感到可惜。”

莫悬说:“我不计较你闯进来,你可以全身而退,也可以带着周圆走。”

这一话一说,九罗教的教徒都十分惊讶,他们说:“可是,这么传出去,他们一定会说您败了的。”

莫悬说:“只有一个条件。”

毛穗看着他,而莫悬说:“我要你斩了自己的右手。”

这下,教徒们噤声了,如果毛穗没有右手,他又能有什么武功呢?

莫悬说:“我想看看,你到底有多爱她。”

毛穗说:“一言为定?”

莫悬说:“一言为定。”

毛穗毫不犹豫,斩下了自己的右手,莫悬说:“你本不应该这么轻信人的,要知道,我是魔教中人,不过,这一次,我说到做到。”他一摆手,让人为毛穗止血,包扎伤口,给他吃了药。周圆被人架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悬的医术很好,在莫家,他就学了医术,成为了有名的大夫。

莫悬为什么要这么好心?

毛穗带她走了,他尽量走得很直,莫悬在他身后轻轻地说:“你一定会后悔的。”

他那时候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知道了之后,才明白莫悬是个恶魔,他根本不会安好心。他知道周圆不喜欢毛穗,让毛穗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周圆并不是个有勇气的女人,她是等到安然无恙,才叫毛穗走开的。

她居然忍心让一个救她而受重伤的男子独自离开。

这还是当年那个少女吗?

她觉得厌烦,毛穗一定是为了跟她成亲,才来救她,她已经拒绝过了,不是吗?

他不可能有名了,还是永鹤派的男人适合她。

那时谁也没想到,地位会互换,永鹤派居然会没落,而毛穗居然扬名天下,世人传言他的剑近乎神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毛穗说:“其实我什么都不求的,周小姐,你误会我了。”

他苦笑着,说:“你都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了,我说,我将来一定会报答你的,我们约好了,不是吗?”

周圆这才想起来他们初见的第一次,毛穗也是受了这么重的伤,她都忘记了。她以为那只是毛穗随口说的一句话,她怎会记得,毛穗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救过很多人。

她变了脸色,但是周圆是不会承认自己的错的,她那时候是大小姐,还是有一点高傲在身上,她看到毛穗的腿脚不好,但她没有细想,她没有想过这个男人为她在苍荷派门前跪了一天一夜。

毛穗用飞鸽传书,通知了周庄主周圆的消息,走到周圆不在的地方,这才倒下,这一次,已经没有少女会扶他起来了。

这就是流星的下场,流星是孤星,虽然能滑过天边,但发出的光芒转瞬即逝,犹如昙花。

毛穗选择用生命点亮黑暗,成为太阳。

“为什么要走这里?为什么不坐马车,为什么不能雇人采药?偏要我来?”

有两个人的声音传来,他们竟然会出现在这深山之中,他们是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毛穗醒了过来,看到一张娃娃脸。

他不同与别的娃娃脸男人,他的娃娃脸像是十四岁的模样,无论谁,都不会喜欢长得这么小的男人。

毛穗也误会了他,说:“你……是有大夫救了我吗?”

他自然想不到,这人就是大夫。

男人挑了挑眉:“我看着不像大夫?”

毛穗说:“你……”

很难想象一个十四岁的男孩能救得了这么重的伤。

另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手上拿着药碗,说:“你别生气,好吗?”

男人说:“你要是被人叫玉菩萨,生不生气?”

这就是男人为什么永远不以真面目示人。

毛穗看着这宛若女人的男人,说:“你就是柴同舟?那这位公子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柴同舟说:“秘密。”

柴同舟说:“你可知道,江湖现在传遍了你跟莫悬的那一战。”

毛穗说:“他们大概以为我已经死了。”

男人笑了起来,他有一双狐狸眼,看着总是显着魅惑:“我们早就把你还活着的消息传了出去。”

毛穗说:“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个事的?”

柴同舟说:“因为你用的剑很特别。”

周庄主给毛穗送了一把很有特点的剑,这剑很美,但不能说是最锋利的。所以他们能知道毛穗的身份。

男人说:“周小姐的手工活也是独一无二的,她编的剑穗也很有特点。”

因为周圆觉得,毛穗跟剑穗总是有点关系的,所以一般人觉得平平无奇的剑穗,她反而花了心思去制作。

毛穗的心又抽痛起来。

柴同舟说:“为什么要去救那女人?她居然甘心看着你离开,你要不是遇到我们,早就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毛穗说:“她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得还清这份恩情,就算不是为了爱,也是为了恩。周庄主对我很好,于情于理,我都该这么做。”

毛穗实在能承担大侠二字、

所以他不惜被全天下的人嘲笑。

柴同舟说:“恐怕我永远也不会像你这样,要是有人对我不好,我就会忘记她对我的好了。”

很多人都是如此。

雨还在下,常命抱起了华鄂,他好冰冷,让常命想起了常棣海的死。

他回来了,却受了重伤,难道,结局还会是一样吗?

去哪里找大夫?

风夕雾还在原来的地方等他吗?

他们两个人有没有事?

他会不会一次性失去好几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常命使出了轻功。

带着这么一个男人还用轻功,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常命却做到了。

但华鄂也不过跟个女人一样重罢了。

晕倒的男人,更加难抬起来了。

男人给人的安全感,就是关键时候能发挥作用,让人觉得可靠。

在这种时候使用轻功,实在不是安全的做法。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人必定来自江湖之中,他会惹上麻烦。

但常命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回到了客栈,老板看他湿漉漉的,常命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却突然想起来。

任凭是谁,看到一个带着重伤的男子进来,都会觉得他是来惹麻烦的。

老板娘会不会逐他出去?

即便如此,他也要硬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自然不可能因为老板娘怎么想就不顾着救人。

老板娘说:“客官,他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不找个大夫,真的没事吗?”

常命松了一口气,随即看向了楼上。

灯还亮着。

风夕雾和白落云还会在吗?

老板娘说:“我帮你推门吧,你抱着他不方便。”

她推开了门,常命看到两个人还在,脸色却沉了下来。

这个人绝不该出现在这里。

莫悬。

他怎么会来?

难道柴同舟真的把什么都告诉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悬说:“你怎么又带着一个伤员回来了,你快进来。”

白落云的衣服已经被穿好。但她还是昏迷不醒的。

这是风夕雾的声音。

常命进去了。

老板娘为他拉上门。

风夕雾说:“以防万一,我变成了莫悬的样子。”

他拨弄着头上的首饰,不得不说,他的易容术当真高超。

莫悬确实是个时时刻刻都要在乎形象的男人。

常命说:“麻烦你……”

其实他应该新换个房间,但这样白落云就没人看着了,为了华鄂让白落云睡地上,实在不太好,毕竟白落云是女人。

他只能叫老板娘弄垫被,好好地铺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是常棣海睡在这种地方,一定是会叫起来的。

风夕雾看着华鄂的面容,突然有些呆住,他伸出手,摸了摸华鄂的脸。

常命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太舒服,他不高兴了,说:“风大夫,现在救他要紧,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风夕雾说:“我自然有办法救他,但是你为什么要在意?难不成他才是你的小情人?”

常命闭嘴了,他还是难免会想起来床上的事。

是的,他不应该不高兴的。

他没有资格不高兴,他已经说了有心上人。

风夕雾打开了华鄂的衣服,他受的伤实在很重,常命别过头去,不去看他。

常命之前也不想看白落云的身体,但当时无可奈何就会看到。

他发现对待华鄂跟对待白落云,还是有点区别的。

看了白落云的身体,他没有想负责,何况白落云不知道这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他为什么想对华鄂负责?

难道他同时喜欢两个人?

还是因为,华鄂跟常棣海很像,这只是移情呢?

就算在心里同时喜欢两个人,也没什么问题,只要不是瞒着两个人同时交往就好了,但是常命对自己的要求就是很高。

风夕雾说:“白落云就算了,你对男人也要如此吗?”

常命说:“前辈还是专心救人吧。”

风夕雾给他敷了伤药,忙活了一段时间,才停手,常命的目光扫了一眼,忍不住道:“前辈,你为什么不帮他穿好衣服。”

风夕雾说:“拜托,他是男人,这样方便一点,不用脱下来再换。你当别人能看到他多少东西?”

常命纠结一阵,感觉心里有一团线被缠住了,风夕雾说:“你到底跟他是什么关系啊?我知道,肯定不是恋人吧。你小子,暗恋他啊,我说怎么说很重要,原来是指这个重要啊。”

用莫悬的脸说这种话,实在是太有违和感了。

常命说:“我有心上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夕雾说:“你有心上人,为什么还要在乎他?你说的那个心上人,应该还没在一起吧?”

常命说:“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

风夕雾说:“差点以为你是渣男呢,但是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在乎华鄂?我看你这不是朋友的关心啊。”

常命说:“我们是好朋友。”

打着挚友的名义,给我恋人般的关心。

风夕雾说:“哎……既然永远都不能跟心上人在一起,为什么还要把他当做心上人?”

常命说:“如果跟华鄂在一起了,还老是想到原本的心上人,对他来说,岂不是也不算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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