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话不说,右手握拳,对着他的方向打了过去,正中他的……应该是左脸,把他打翻在地,乒呤乓啷,那个乱哦,桌子也倒了,酒瓶子也砸了,周围的人,很配合地,尖叫起来。
第 21 章
21.
我满心快意,听着詹远帆不停地咒骂。旁边的人大约在扶他,劝阻他,他大声地骂着粗鄙的话,那些话,我听都没有听过。
这个人,肯定不会这样罢休。我知道,所以凝神听着。他站了起来,骂骂咧咧的,然后,冲着我过来,然后,我听到了呼啸的声音,他大约要动手了。
我冷笑一声,抬腿踢了过去,正踹在他的身上,与此同时,什么东西从我头边“刷”地擦过,几乎碰到我的耳朵。
又是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真是热闹。旁观的人多了起来,詹远帆的咒骂声更加响亮:“我操死你这个王八蛋!老子看你是个瞎子,手下留情,你他妈的还更加横了!”
我又听到有人拖住他,劝他,老板说话都带着哭腔了:“老板,我们做小本生意的,您高抬贵手吧!”“是啊是啊,算了,都是朋友,何必呢,你都见血了,把警察招来就不好了!”
“消消气,没必要计较啊,小事,小事呢!”
也有人趁火打劫:“要打就动手啊,光骂架,有什么意思啊!”
“老子不伺候了!让开!老子惹不起躲得起!”
我不做声,仰着头,听着。脚步声,然后,车门被拉开,猛地被关上,车子倒车,急刹车,开走的声音次第传了过来。
死人!这就走了么?这是什么地方?老子怎么回去?我摸了摸口袋,掏出钥匙包。里面,应该还有几百块钱。赔给老板,打的,应该够了。
只是,虽然打架赢了,我还是有些心慌。没有手杖,摸索着,我怎么去打的?的士司机会不会骗我?绑架?或者谋财害命?应该不会吧。还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不过,坚决不能坐黑车。还是请老板帮我叫个的士比较靠谱。
尖锐的声音。急刹车的声音,一辆车停在我的旁边。我又听到了詹远帆的声音:“妈的,老子上辈子欠了你几千万是不是?你凭什么动手打老子?”
我转过身,对着他的方向,咬了咬嘴唇,没吭声。
我们两个,好像斗牛一样,面对着面,喘粗气。
“那个,老板,口味虾弄好了,你们,那个,打包?”怯生生的声音。大约是女服务生吧。
我别过头,拒绝说话。
詹远帆长长地叹了口气:“得,摆上吧。老板,你们清点一下,弄坏了东西,我赔。散开散开。我跟哥们吵架,没事了,对不起啊,对不起。”
旁边的人散开,各种各样的话又飘到我的耳里:“什么呀,打不起来了,真没劲。”“哎,这就对了,和气生财,吵什么吵呢?”“天气热,喝点冰啤,去去火。”“热闹看不成了,散了散了!”
詹远帆又来拖我的手:“过来,坐下!你怎么这么爆的脾气?动不动就打人?欧鹏面前,你也这么大的火?没听他说过啊,只说你,挺和气啊!妈的,老子倒霉。”
我摸索着坐下,揉了揉额头,低声道:“不好意思,冲动了。谁让你那么不会说话?我……被抛弃了,你居然还说他好……”
“那,我该怎么说?靠,你要不是个瞎子,老子砍死你!真要打起来,你不是我对手,老子在外头混过的……哎哟,谢谢您啦,还给我拿了创口贴,没事,手上一点小印子……劳驾您把地上的酒瓶子收拾了……靠,手套戴上。这里,虾,拿着,自己剥。”
我戴上塑料手套,拿起了一个虾,摸了半天,没有下口。
“靠,没吃过,没吃过是不是?这里。”詹远帆捉住了我的两只手:“这个地方掰一下,把头掰下来。这尾巴这里,背,切开了的,拇指,指甲,对,掰开,这个肉,挺多的,吃吃看,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我嚼了嚼,哇噻,那个辣!又香又辣,还挺好吃的。
“这是钳子,咬开,对,有肉,靠,舌头舔,就可以舔出来的,这儿肉,最嫩……啤酒在这里,嗯……”
我一连吃了两个虾,顿时汗如雨下。又喝了口啤酒,不动声色地对詹远帆说:“你怎么又回来了?我都准备打的回去了。”
“靠,虽然老子火大,毕竟是我带你出来的,你又是个瞎子,摸到河里去,就麻烦了。再说……再说老子是不会说话,就是不会说,实话实说而已,不对吗?你呢,本来就是活该。又不是小孩子,我们这个圈子里,你情我愿,好合好散,你说是不是?我早就警告你了。欧鹏那小子不地道。你说你知道。你说,是不是活该?哇靠,这味道还真不错……鱼也上来了,看上去不错,我给你夹了一块,放碗里了啊。”
我的手开始发抖了。这家伙,又在找揍,说些什么屁话!可是,他刚才走了,又回来……我,也不能太不识抬举了。
鱼,确实很不错,肉质鲜嫩,又没有什么刺。我便埋头吃喝起来。
詹远帆也不说话。可能也吃得很起劲。
口味虾和鱼吃得差不多了,我摸摸肚子,很饱,便专心喝啤酒。啤酒这东西,可能是冰冻过的缘故,喝起来,还挺爽。
“我说阿劲,吃饱了吗?吃饱了,气就消了吧。我送你回去。”
我打了个嗝,点了点头。然后詹远帆结账。我喝着啤酒,不理他,等着他来牵我的手,送我上车。
谁知他那边居然没有声音了。我偏了偏头,问:“怎么啦?钱不够?”
“啊啊,不是。还想喝?要不,拿两瓶,到河边上去喝?”
我点点头,伸出了手。詹远帆握住我的手,让我上了车,车子开动,没多久,又停下来。詹远帆又牵起我的手。我一只手拎着一瓶啤酒,小心翼翼地跟他上了人行道,走了一段距离,又往下,下台阶,就听到他说:“行了,就坐这儿吧。这儿还有些风。”
热风。不过也还好。我便坐下来,又开始喝酒。
喝完一瓶,放在身边,手上立刻又被塞了一瓶。我轻轻地笑:“谢谢。啊,还有,刚才,真是对不起……”人,是应该知道好歹的。
“我知道你难受。”詹远帆闷闷地说:“我也经历过。被人甩,是很惨。眼睛瞎不瞎,都很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
“那,人家是怎么安慰你的?”
“哈?碰到这种事,能跟人说吗?圈子外的,自然不能说,圈子内的,说起来徒惹人笑话……喝喝酒,抽抽烟,失眠几天,就好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更何况,这树,还他妈的不让你吊。”
“是哦。我这几天,这段时间……操,我也想了好多。其实,我不算是个圈内人吧,也不算是个纯的同志。我想了好多次,女人,我也不讨厌的啊。”
“那,你还不悬崖勒马?这条路多难走?本身喜欢男人的男人就少,选择的范围太小了。就算王八看绿豆看对了眼,还有社会的家庭的压力。就算这一层解决掉了,没有孩子,那是铁板钉钉的事,最起码,总会有一个要绝后的。他妈的老天总是不给同志活路。”
“嗯,我不是不知道。不过,你为什么不,呃,悬崖勒马?”
“我?嗨,还不及了。差不多我算是个纯gay吧,对女人,没感觉。也不是讨厌,就是,没感觉……呃,我试过的,后来就死心了。混呗,命好,就好,命不好,也没有办法。总而言之,我是不会去害人的。”
“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