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卫国心里不禁一阵振奋:“我们又有希望啦!”
果然,用手挖开一层土石,黑色的煤层露了出来,有些地方很脆,轻轻一掰,就有煤块随手而下,有些地方可能是整整一大块,用枪托砸都纹丝不动。
陈卫国说:“要注意不要太大力,防止塌方。”
煤对陈卫国他们来说,真是太熟悉啦,没有它,新疆那漫长而又寒冷的冬季根本无法熬过。有了煤就有了温暖和光明,大家兴奋地就要用手去刨。
陈卫国猛然想起他们还有两把工兵小铲和两把水泥镐,连忙叫人从克洛泽的的包里取了出来。不用多久,几个人就在地上堆起了几堆煤,智伟小心地将一条浸过汽油的袜子放进碎煤中,并在上面支起两支煤柱。当火把一接触袜子,袜子便“嘭”的一声燃烧起来,很快,煤堆整个燃烧起来。
火把被熄灭了,空地上燃起了七八堆火堆,整个空地开始亮堂起来,挡在他们面前的山丘也变得清晰起来,它好像一个半圆形将它们包围起来,并不很高,也就是20米左右,可是几乎达到了九十度,他们的感觉就好像回到了荒漠,那里常常可以见到这样的情景,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看不到一点的植被。在壁上不规则地排列着四五个洞口,最低的离着地面约有近10米高,里面通向何处,根本不知道。而在他们的身后就是无底坑,隐隐地还好像有着火光。
克洛泽说:“通过那些洞口,辗转向上就可以到达山顶,不过就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塌方,而且里面的情况有点好像迷宫一样,我曾做过记号,能进去的话,上到项就不是什么难题啦。”
每个人都仰面向头上看,希望能够看到他们的“天”在哪里,可是除了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出来,就如同那一片乌云久久不肯散去一样,一直压在每一个人的心。来到这地下世界有多长时间啦,没有人能够说出,每个人都已失去了时间的概念。按照陈卫国的那块怀表来看,他们已在地下度过了整整15个小时,但他们很快发现那个时间根本不能作为参考,因为不知什么原因,有时它根本不走动。而从他们的行走、休息次数和肚子饥饿程度来看,他们至少已度过了近20个小时。他们已非常节约着所有的食物和食用水,按照克洛泽的说法,虽然他们将来可能找到这些,但那会是什么时候呢?
火堆燃烧着,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闪着兴奋的神情,振宇在最大最旺的火堆边躺了下来,喘着气说:“太累了,我想睡一会。”其他的人立时感到除了无比的温暖外,一股巨大的疲劳也同时侵袭着每一个人,来的是那么的快,那么的突然,每个人都想立刻躺下来。
陈卫国点点头说:“好,大家先休息一下吧。我先站第一哨。”
智伟说:“陈营长,我看不用了吧。在这鬼地方,除了我们,还能有谁?用不着站哨吧?再说,就算有什么野兽,它们见了火还不绕道走?”
陈卫国语气坚定地说:“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必须保持警觉。难道你忘记了,越是大敌当前,越是显得平静。大家睡个好觉吧,到时我们还要应付更多的困难。来来,大家都睡到这里来,靠近些,对,就这样。”
看着几个人都躺在了一起,陈卫国抱枪在周围走了两个来回,他仔细地研究着那些洞口,并不时地在壁上用手尝试着攀爬,但那些沙石的硬度显然不足以支持,至少是表面的那些层。含有煤层的那部分约厚3米,宽10多米,无法让他们爬上去。
陈卫国感觉到自己也是无比的疲劳,他的眼睛也有些打不开的感觉啦,他咬了咬舌头,只是清醒了几分钟,便觉得自己的身子开始变得懒懒的,走起路来也没有劲,心中只有一种念头,那就是躺下来。
陈卫国强打精神,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他曾经三天三夜没有合过眼,也没有感觉到过如此的疲累。
陈卫国望望火堆,火苗发出暗红的火光,火苗几乎是笔直的,那是没有什么风的缘故。陈卫国的头脑一下子如同触电一般,心里顿时雪亮起了,他立刻意识到了危险。
八、能源之争(4)
陈卫国只觉得头一下子疼痛起来,他大声地喊:“快起来,不能再睡了。”但他的声音也只是在喉咙间打转,他踉跄地走火堆边,被智伟的脚挡了一下,立刻摔倒在地,鲜血从额头上直流下来,然而他的头脑立刻清醒了许多起来。
陈卫国一把抓住地上的工兵小铲,挣扎着爬起来,顾不上满脸的鲜血,一边将地上的沙石往火堆上填,一边用脚往几个人身上踩,并喊道:“快醒过来,快醒过来。”
王俊猛地惊醒,他一脸茫然地问:“出什么事啦?”
陈卫国急急地说:“快熄火!要不会煤气中毒的。”
王俊急急地爬起,他只觉得头昏沉沉的,他将牙在手上用力咬了一口,疼痛让他清醒了不少。他也抓起一把工兵小铲,往火堆上填沙石。
刘飞也醒了过来,他站起身又摔了下去,但他最后还是站起了身,他用镐支持着身子,口张得大大的,不住气喘。
陈卫国和王俊没等火完全熄灭,便又往别的火堆上填埋沙石。
陈卫国对刘飞喊道:“快叫醒其他的人。”
刘飞一阵头痛眩晕、心悸、恶心,他猛地跪下身,他无力地用手拍打着智伟、振宇和克洛泽,然而他们只是辗转了一下身子,发出梦般的呢呢声。
刘飞吃力地将羊皮水囊的盖拔了下,浇在了三个人的脸上,克洛泽和智伟受到刺激,猛地坐了起来,而振宇只是翻了个身,开始呕吐起来。
而此时,陈卫国、王俊又扑灭了三堆,呛人的烟味到处散发着,但慢慢逐渐减少了,还剩下四堆没熄灭。
也许由于火堆减少,空气中的氧气慢慢多了起来,此时刘飞、克洛泽、智伟的精神好了许多,尽管四肢无力,甚至出现短暂的昏厥,但他们感觉到能够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时,很快便清醒起来。
几个人合力,很快扑灭了三堆,最后一堆只留下点微弱的火光亮着,他们已感到危险过去了。
处理完额头上的伤口,陈卫国坐在地上,想起刚才的情景感到十分的后怕,如果不是他坚持值哨,也躺下来,那么他们就真得从此一眠不醒了。
尽管在地下的一段时间里,陈卫国曾不止一次地心中暗想:“要是能够躺下来,一醒不醒,那多好!那么什么痛苦啊,什么烦恼啊,都云消雾散啦。”但看到刘飞他们从地上站起来时,他紧绷的心才有所放松,他突然地发现,原来生命是那么的美好!不管多么艰难,只要活着,就有喜悦。
陈卫国想:“看来这地下的氧气并不是很多,而且补充得十分缓慢,但是这些氧气来自何方呢?”陈卫国想起刚才那些烟虽然很直,但还是微微有些偏向他们的右侧,因此他们的前进主要方向就应该是在那里啦。
还好,情况最坏的振宇仅出现了一点虚脱的现象,经过一段时间休息,已没有什么大碍啦。
刘飞手拿着羊皮水囊,叹惜地说:“真可惜!我们的水又少了一半。”
克洛泽和振宇沉默不语,智伟则用力在自己的脑袋上重重地砸了几下:“都是我不好!”
陈卫国淡淡地说:“能够找回命来,这也不算什么啦。”然后望望面前的峭壁说:“我们继续休息吧。”
智伟几乎跳起来:“不是吧,还休息?”
陈卫国说:“没错!大家不要想那么多啦,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啦,就让他过去吧,无论如何,生活还要继续。只有养好精神,我们才能继续前进。现在危险已经过去了,只要我们注意,不要再点那么多的火,我想我们是很安全的。”
克洛泽说:“陈营长,难道你已想到如何攀爬到上面的方法了吗?”
陈卫国笑道:“放心吧,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会有办法的。”说着,伸了个懒腰说:“我累了,你们不睡,我睡!”说着躺了下来,很快,酣声如雷。
克洛泽看了看王俊他们,他们也面面相觑,智伟最没心事,最是乐观,他咧着嘴笑道:“看什么?睡吧,天塌下来也有咱营长顶着。”说着挨着陈卫国躺了下来。
刘飞说:“我睡不着,我来值哨吧,你们继续睡吧。”
王俊点点头说:“睡就睡,想多了还头疼呢。”也躺了下来,振宇也跟着王俊躺了下来。
克洛泽也躺了下来,但他的思绪很乱,处于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他一会想到了在汉堡时的时光,一会想到了和希斯一起的情景,一会想到了当前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