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抗婚?”槿安问道,“方少爷,我看你适当的闹一闹也就行了,抗婚这种事,向来都是女方,古往今来,我还没听说过哪家少爷要抗婚的。”
“我就是要抗婚!古往今来没有,那就从我这里开先例!我就不信,我不愿意娶的人,爹娘真能逼着我娶她进门!”方明哲越说越激动了。
“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你若是一直这么不依不饶的,只会让问题更加严重,依我看,你就先跟太太老爷说个软话,把你放出来。”
“我不,我不出去,爹既然把我关在了这里,我是绝对不会出去的!除非他答应我取消这门亲事。”方明哲看上去异常坚定。
槿安见劝他不住,也没法子了,收拾好饭盒,叮嘱了方明哲一些事情,便离了暗房。
思前想后,她觉得这件事她不能不管,于是就去怡养阁找凝月,想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探个究竟。
怡养阁里安静极了,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做错了事,太太本就心情不好,若是谁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错,那可是会面临被驱逐的危险。
槿安把凝月拉到一个不起眼的墙角处,询问起她今早上的情况。
原来镇上有个姓蒋家的,世代做官,官职虽小,可在这小村子里也算有些名气,蒋家有个小姐名叫蒋千瑶,相貌甚美,端庄贤淑,今年十一岁,同方明哲一样。近几年方家的生意在外人看来,还算顺利,实则内部已有亏损的迹象,方老爷为了维持家业,才想到了攀亲这个办法。
起初大太太是不同意的,他心疼儿子,蒋家小姐虽相貌佳美,但蒋家做官时的声誉却不怎么好,听传闻蒋语恒,也就是蒋千瑶的爹,以前做过保甲,现在世道变了,很多官职都改了,目前任的是什么官,上头还没批下来,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升了。
当官的不同于做商的,商人讲究和气生财,但当官的却常有官架子,大太太不愿意方明哲将来受制于人。
但方老爷不这么想,他相信方明哲的实力,一定可以将蒋家制服的服服帖帖,若是他没有这个本事,那么就不配做他方家的子孙,活该效忠他人。
“凝月,这些话,你是怎么知道的?”
“少爷和老爷吵成了一锅粥,我能不知道吗,全府里的丫鬟估计都听见了。”凝月拽着槿安的袖口说,“槿安,你有没有去看少爷,他怎么样了?我想去偷偷看一眼,可是又怕太太有事叫我,脱不开身。”
“你放心吧,他挺好的,我中午给他送了吃的,就是火气还那么大,一点没消。”
凝月是个很懂事的丫鬟,她很小就留在方家,对方少爷自然多一份关心。
“这可怎么办,老爷还在气头上,谁也劝不得,除非少爷亲自认错,同意订亲,否则,就要被一直关着。”凝月真是快急疯了。
“没事的,凝月,你先别着急,说不定,到了晚上,少爷他就想通了。”槿安是那样安慰凝月,其实,方明哲的脾气她最清楚了,这个家伙,不闹个天翻地覆是绝对不会出来的。
天黑了,槿安回到静舒堂,想起方明哲那个家伙现在还在暗房里蹲着,不禁挠头。
“泥鳅!备饭!”槿安冲着里屋喊,却没人应答。
槿安找了几个显眼的地方都没有,“哎?这个泥鳅,最近怎么回事?一天也不见个人影,换做以前,少爷出了这么大的事,早就急翻天了。”槿安纳闷。
找不见泥鳅,看来,只好自己去膳房了。
槿安想去膳房拿点吃的,给方明哲送去,不能由着他这样胡闹,怎么也得劝说劝说。
膳房做饭的大师傅全叔,跟槿安也混的挺熟,见是她来领饭,专门挑了些大肉丸子,还说,“你看看你瘦不拉几的,一看就是营养不够,在这大方家,还有你吃不饱的?是他们管吃管住,你就扯开了肚皮尽管吃,难道还给他省着不成?真是个傻丫头。”
槿安低头笑笑,“哪有?我才没有给方家省呢,全叔你就放心吧,不出半年,我就能吃的白白胖胖。”
槿安没有跟全叔说这是给少爷送的饭,所以全叔就没有特意装一些少爷爱吃的菜,只顾着拿些油水大的,槿安也没阻止,毕竟老爷放出话来了,谁也不能私自去看望少爷,不能擅自给他送饭,槿安必须得谨慎。
拿了整整一盒的肉丸子,有鱼肉的、猪肉的、鸡肉的,槿安看了想笑,这个全叔还挺有意思,全是丸子。
槿安提着饭盒一路小心翼翼的溜到暗房,趴在窗户上瞧。
暗房里面本就黑,再加上如今快黄昏了,日光弱了,槿安什么也瞧不见,黑乎乎一片,踮起脚尖再往里探一点,还是什么也瞧不见,索性放下饭盒,双手扒住窗栏,使劲往里钻。
“哎,这家伙跑哪儿去了?也没听说老爷把他放出来的消息啊,难道他情急之下……离家出走了?”槿安心里想着。
忽然面前出现一张狰狞恐怖的脸,眼睛瞪得牛大,嘴巴张的像口锅,脸面拉的比驴都长,还有那一排排牙齿,红艳艳的,正在滴血!
“啊——”槿安吓死了,一个趔趄向后退了几步,飞速拿起地上的饭盒子,火速掀开,随手抓起一大把丸子,朝着那个鬼头脸扔去,一时间,窗户口下起了肉丸子雨,槿安边扔边叫,“哪里来的怪物!让你吓唬我!让你尝尝吓唬小姑奶奶的惨烈后果!”
槿安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刚才还狰狞恐怖的面孔现在却变得狼狈不堪,左闪右躲,没一点吓唬人的样子,反而变得非常滑稽。
“别打了,别打了,是我,少爷,我是少爷。”方明哲擦去嘴唇上的红渍,说。
“方少爷?”槿安赶紧住手,“怎么是你啊?你抽风了,怎么打扮成这样?”
这个方少爷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一会儿少年老成,一会儿又童心未泯。
“一个人在这暗房里待的怪闷的,当然得找点乐子了,”方明哲一屁股坐在干柴上。
“那你嘴唇上的红血是哪来的?看着蛮逼真的,你还别说,刚刚你那一嘴这么一张,还真把我吓了一跳呢。”槿安这才慢慢靠近窗户。
“你说的是这个啊。”方明哲说着从地上拿起一个小竹篮,里面装满了新鲜的草莓,方明哲知道槿安看不见,就给她解释说,“这个竹篮里装的是草莓,是泥鳅下午的时候送过来的,你要不要尝尝?”
原来他是把草莓的汁液挤出来涂抹到了嘴唇上,真是闲的D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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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被讹钱
“切!这都什么时候了,亏你还有这心思,泥鳅也真是的,一下午只看过你一次吗?这个家伙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总是不见人影,好赖还懂得给你送吃的,若是这点也没做到,回去啊,我可得好好盘问盘问,这小子年龄渐渐大了,心思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对你这个少爷啊,似乎不关心了呢。”
槿安开玩笑的说。
咕噜咕噜——
方明哲的肚子开始叫了。
“饿了吧?都怪你,没事装什么鬼啊,现在好了,一大盒的肉丸子被你吓跑了。”
槿安看着空空如也的饭盒,沮丧的说。
“没关系,你那点饭根本就解决不了事情,爹呀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把我饿死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方明哲仰头长叹。
“不会善罢甘休的人是你吧?”槿安放下盒子,又趴在窗户口上,对着里面乌漆吗黑的一片说,“方少爷,你就不会软一下吗,非得这么跟老爷死撑着?两头倔驴过独木桥,总得有一条驴先让步才行啊,否则谁也过不去,两败俱伤。”
方明哲幽深的眸子唰的一下朝窗口这边射过来,幽幽开口,“你的意思是,我和我爹是两头驴?”
槿安意识到刚才的失礼,不过也不想道歉,跟他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也大概了解他的脾性,这家伙就是空有了一副厉害的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