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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水嫣柔闻言哎哟了一声道:“我的妹子,你还道我是做这保媒拉纤儿的营生过活不成,当日之事,只因咱们都是通家之好,我倒是很愿意你们两家亲上做亲的,才来回奔波说合,到底促成了这段金玉良缘,如今你只说这一头亲事做的满意不满意?那巫俏又是什么东西,也敢来劳动老娘为她跑前跑后的。”
飞天见这水氏姊姊这般嫉恶如仇的性子,一面好笑,一面又不知如何劝和她姊妹二人,也只得打住话头不再多说了。一时间两家人的车马到了近郊之地,却是姗姗来迟,因见许多桃花树下都已经给人占了先。
水嫣柔见状蹙起眉头口中埋怨道:“都是我那死鬼贪睡,因昨儿多喝了两杯黄汤,晚间炕上就不依不饶的,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挣得过他,少不得从了,谁知今儿我起的早,他倒挺尸了半日方才起来,不然这会子早到了。”
飞天见水氏此番口无遮拦,因脸上一红,正欲劝阻几句,转念一想,她必然心中猜测自己与金乔觉已经圆房,又或是如今自己早已不是嫠女身份,娘们儿之间说说笑笑的实属平常,倒也没什么有伤风化之处,因只得陪笑着不去理会。
姊妹两个携手揽腕下了马车,却见巫俏也将两个孩子抱下车来,因娘们儿几个凑在一处,单凭当家的寻找地方收拾铺盖,那战天刃与金乔觉跳下马来,因呵呵一笑,伸手搔了搔头发道:“昨儿多吃了两杯,早起睡迷了的,原是我耽搁了功夫儿,不然这会子倒还有些空地的。”
金乔觉闻言笑道:“不妨的,兄弟昨儿已经理会过。”因说着举目张望起来,果然远远的瞧见了两个门子在一颗好大的桃树下头朝着自己方向挥手,因回身笑道:“那两个门子原是衙门里常跟我办差的人,因家中就住在近郊之处,我因想着今儿踏花节必然人多事杂,因相烦他们早起来此占下空地,大哥且看看这块地方相宜么?”
那战天刃还未及答言,早听得水氏娘子笑道:“我就说我这兄弟办事细致圆全,如今一比早就把你这粗人给比下去了。”战天刃闻言爽朗一笑,倒也不恼,因伸手将志新与白羽两个孩子抱起来笑道:“咱们过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说着因两家人带了铺盖食盒等物,金乔觉又交代了车把式几句话,因叫他们往外围略逛一逛,方迤逦着往那桃花树下而行。
到了地方,金乔觉因再三对那两个门子说谢,一面每人打发了一两银子的赏钱,那两人见金乔觉出手阔绰,因喜得屁滚尿流接了银子,作揖打躬地去了。
一时间众人将带来的铺盖拾掇整齐了铺在地上,两家人围坐了,那姒飞天见巫俏一人形单影只的,很有些手足无措楚楚可怜的模样,因将铺盖上头的主位让出来笑道:“今儿席间只有巫家妹妹还没出阁,这样位子自是非你莫属的。”
巫俏见了,方有些脸面回转过来,只是那姒飞天原是金乔觉的爱妾,自己如今寄人篱下,并不敢十分越礼的,因拿眼睛瞟了两眼金乔觉,见他点头笑道:“既然你姊姊说了,你就坐在主位无妨,今儿原是年轻女子的节下,咱们这些人也不过是来凑凑热闹的。”
话音未落,却听的战天刃爽朗笑道:“如何却是凑热闹,等会子安顿好了家小,咱们兄弟二人也去寻几个念书人结伴游春,做些诗词唱和,也做一回那投壶的勾当,方才不曾辜负了春光。”
姒飞天和巫俏听了战天刃这戏谑之言,都是掩口而笑的,唯独那水氏娘子隐忍不得,因口中啐了一声道:“你这下流没脸狠心短命的,昨儿如何哄我,今儿就要做起那纳妾的勾当来,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张虬髯暴涨凶神恶煞的脸如何厮配得青春少艾的女子,不过跟我这样烧糊了的卷子混一辈子了事罢了。”
飞天等女眷听闻此言,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要顾及战天刃的脸面,不肯放肆娇笑,因强行忍住笑意,一面借故照顾孩子,各自走开了一回。
作者有话要说:春天来鸟~
☆、第七十三回
美少年错投情书;夺面纱败露行藏
那战天刃给自己的浑家抢白了一顿,当着众人的面有些没脸,意欲找补几句;却又心疼妻子不肯高声,因支吾了几句,硬是拉着金乔觉说去逛逛,众人知道他脸上过不去,也都不曾相拦。
飞天因见两家之中的爷们儿都逛花去了;因拉着巫俏过来让她坐在主位之上;一面从包袱之中拿了玉壶,端端正正搁在巫俏旁边;因回身问道:“姊姊,咱们家也要遮帘子不要?”
那水嫣柔闻言冷笑一声;心中暗道一个窑姐儿难道还怕人看不成,虽然不曾说出来,神色倒有几分鄙夷。飞天见了,生怕巫俏回头瞧见了,心中难免不悦,见她不答应,因又回身在巫俏身边坐了问道:“今儿春光明媚,依我看,多在日头底下坐坐,散散一冬的寒气也是好的。”
巫俏见状,心中便知姒飞天在为自己两人劝和,因想着那水氏不过是大户人家私奔出来的女儿,淫奔之举原算不得是清白身子,竟还要来要自己的强,心中也不甚瞧得上她,只是碍于姒飞天的面子,又不好与她争竞攀扯起来的,少不得含羞忍辱答言道:“但凭姊姊做主吧,妹子原也不是什么高门大院里出来的,不讲究这些。”
飞天听了,因点点头,复又为她整顿了春衫,一面让水氏也席地而坐,姊妹三人坐在铺盖上闲看了一回往来的士子游人,因那巫俏原本就有几分颜色,又是做过神女生涯的身段,自然有一段风流妩媚的态度。
这踏花节上出游的女儿虽多,多半也都是刚过及笄之年,并不十分明白闺阁手段,一味含羞低头,不知与人调笑盘桓的,那巫俏做过窑姐儿,原十分放得开,因直将秋波暗送,勾得几个念书的孩子只围着他家的铺盖乱窜,一面搜索枯肠,意欲写下惊人之句,博得佳人芳心。
说话之间金家的铺盖前头渐渐聚拢了好几个青春士子,众人一面与巫俏眉来眼去的,却也偷眼观瞧她身后那两个成婚妇人妆束的女子,但见姒飞天虽然轻纱遮面不知芙蓉玉面生得几何,只是微露一双妙目,已是似蹙非蹙两剪秋水十分惹人,况且身段窈窕剔透,原不像是生育过的妇人,倒比旁边这位未出阁的小姐还要娇小隽秀。
又见那水嫣柔,因成婚十年之久,却深受丈夫宠爱,除却操持日常家务,从不让她做些粗苯活计,因过了花信之年,依旧显得比一般成婚妇人面嫩一些,加之她与丈夫琴瑟和谐,夜夜被翻红浪,身子出落得成熟性感,比之旁边两位少女也似的女子,别有一番熟透了的闺阁风韵。
那些念书的士子往日里都是给孔孟之书周公之礼拘束坏了的,如今乍见了这几个环肥燕瘦的姑嫂妯娌,因都有些抓耳挠腮的将息不得,只是可恨那一个娇小玲珑,一个丰满娇媚的妇人都是已婚打扮,虽然意欲挑逗招惹,又怕她们的夫家就在旁边闲逛,因一时也不敢怎么样,只好对着巫俏一人飞了几下眼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