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苏安鼓着肉乎乎的小脸,张嘴就是直接警告:“你不可以欺负梦非哥哥!”
“梦非哥哥伤心了!”容大同做补充。
“揍素(就是)!”容小异很有底气地为哥哥们打气。
世上有一种存在,最能转移和消灭不好的心情,那就是萌物。
被三只汤圆没头没脑一顿指责,崔浩居然暂时忘记了头脑的不适,坐直身体假装严肃问:“我欺负梦非哥哥?所以,你们是来帮他出气的?”
容大同倒是老实,立刻摇了摇头说:“不出气,因为我们打不过你……我们只是来教育你。”
说话如此耿直,已经初步掌握“狡猾”技能的张苏安拉都拉不住。
一见汤圆们的言行举动,崔浩心里的郁闷就少了大半,于是顺着话题往下说:“那我倒要听听你们打算怎么教育我?如果教育得对,我就向梦非哥哥道歉。”
这一回,倒是张苏安接话最快:“我爸说了,男人不应该在外面受了气,回家就让媳妇受委屈!”
崔浩:“……”
释然
看着一位成年人被自己的话震得无语,张苏安小朋友很满意语言艺术带来的成就感,继续说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你们大人为什么要吵架、为什么这一个非得要欺负那一个……但是,我听林瑞哥哥说过,你为了去医院看望梦非哥哥才被坏人捉走;梦非哥哥为了救你已经死过一次……我想,你们明明这么好的关系、这么互相关心,为什么要闹得不愉快呢?”
孩子终归是孩子,哪怕张苏安懂事远比同龄孩子多,仍然不可能完全理解成年人的心理。却也正因为不理解,无法将问题拆开来细细分析,反而让问题有了意想不到的整体性——你们关系好,你们不能让对方不愉快。就这么简单。
孩子的心是简单的心,于是世界在他们心中就是简单的,我们将这种现象称之为天真。当人们年龄渐长,再无法用天真的眼睛看待世界时,我们又想出一个好词,成熟。
没有谁能判定到底是天真好还是成熟好,圣人也不能。
但是,当有些问题以单一的眼光和头脑处理不得结果时,换一种思绪或许能豁然开朗。
张苏安小朋友的一席话,或许归结不出至深的道理,但却让崔浩明白了一点——他不是一个人在颓废难过,他的坏状态也牵动着海梦非!他和海梦非,无论是肉*体上,还是心灵上,已经是一体的。
这无疑是个温暖又让人心酸的结论。在失去记忆,当曾经与过往一片漆黑之际,海梦非拉着他,不回头,向着微亮的未来前行。可是,其实,崔浩不愿意将海梦非卷到自己苍凉的命运里来;因为太爱对方,所以不想看到对方殉葬的可能。
世事自古难全,到最后,只能“奈何”而已。
无论是谁,彷徨之际最需要得到被点拨的契机。
海梦非不擅言辞,他的性格,注定他会默默守着崔浩、默默付出。他可以无条件支持崔浩,却不能为崔浩指明方向。
所以,崔浩太需要契机了;无疑,汤圆们在他看来就是契机:“我们没有闹不愉快啊!我们关系很好……因为我今天有点不开心,所以梦非哥哥就很难过,我们没有吵架。”
容大同小朋友歪着脑袋反问一句:“你明明知道梦非哥哥会难过,为什么你还要不开心呢?”
崔浩:“……”
再一次被孩子问得哑口无言。如果在平时,高傲自负的崔浩一定会抓狂。可是这一次,他竟有些欣喜:对啊,我为什么要不开心呢?
“你和梦非哥哥,将来会像我爸爸妈妈一样么?会生小弟弟么?”容大同又问。
崔浩点头。
“那就是了!也许你不知道。我妈妈是非常厉害的天狐,我爸爸其实没有我妈妈那样厉害。”容大同说这些的时候,已经牵着容小异降落到地面,“可是我爸爸跟我说,就算他本事没有妈妈强,他也会守护妈妈和我们。你明明比梦非哥哥强大,为什么没有守护他的觉悟?为什么要让他难过?我爸爸说,守护可不仅仅是保护安全那么简单呢!”
崔浩:“……”
果然是教育啊!颠覆世界观的教育啊!
“兰几汗旧系存爷闷(男子汉就是纯爷们)!”容小异不忘对哥哥的内容做补充,尽管这补充跟内容没多大关系。
看着还不到自己大腿高的三个小家伙,崔浩眼前又浮现出苏半夏那张慵懒而淡然的面孔。原来,有许多揶揄,是一种开导。一瞬间,因为战败而动摇意志的崔浩释然了。
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尽管这心声到得有些晚。
能够将如此小的孩子培养得如此出色的天狐苏半夏,我拿什么跟他比呢?输给这样的人,分明就是一种荣耀。能够败在苏半夏本尊手里,又被苏半夏的儿子和外甥开导,这……分明就是一场至善至妙的人生经历啊!
这么小的孩子,无论怎么心思玲珑,也不可能自行领悟人生道理。他们所知的道理,一定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那么,对他们言传身教的容玉曜和张云歌一定以身作则。
容玉曜是人类、张云歌是月魔,这两位都能做得到,为什么龙族崔浩就做不到呢?
想到这里,崔浩既是惭愧又是惊喜。恢复真龙之身后第一次,崔浩将汤圆们抱到腿上来揉搓——这是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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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里的海梦非感觉有什么很重的物体压在身上,“重物”的气息却又那么熟悉。直到被吻得情*动而呼吸困难,他才睁开眼睛。
崔浩确实是“重物”,身高一米九的他压在只有一米六五的海梦非身上,简直比泰山还雄浑魁梧。不过,他并不打算从海梦非身上下来,而是双手捧着海梦非的脸,轻声说:“对不起,我来向你道歉……”
以海梦非的呆傻个性,完全一头雾水:“道什么歉啊?”
“我之前心情不好,让你也跟着担心了,是我不对。”崔浩说完就继续吻上去。
海梦非再一次差点儿窒息,好不容易唇舌分开,他才问:“这就是你道歉的方式啊?”
崔浩隔着裤子用傲人的某物摩挲海梦非的大腿:“是啊!你最喜欢的方式!”
比起崔浩的胆大色*情,白*日*宣*淫这种事对海梦非来说还是存在着一些些羞耻感:“你……你还没吃午饭呢!”
“先吃了你再说!”
这间卧室春*光*旖*旎、高*潮*迭*起,那间卧室,汤圆们或趴或仰,全在崔浩床上呼呼大睡。
看来,崔浩不止解开了一个大心结,还get了一项新技能——哄孩子们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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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崔浩的第一个手下,倪婶的外出活动终于得到意外的消息:松井贵知和一个天主教牧师有过接触,接触地点就在老城区的教堂。
H市是天*朝第一批沿海开放城市,也是鸦片战争后第一批被迫对外开放的商埠。所以,H市的老城区留有许多百年西式建筑,这其中,当然少不了宗教建筑。
只是,天*朝不同于那些建国区区百年的番邦夷国,千年不中断的文化传承使得本土文化异常强大。几乎所有外来的文化都会或多或少为适应天*朝生存做出改变,宗教也不例外。哪怕天*朝古代最为不堪的满清后期,天主教也未能像狂热传教士想象的那般彻底征服天*朝人的信仰。
天*朝的合法宗教,向来比较低调。牧师和东瀛妖魔相识,这倒古怪了。
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