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染在几年后接到唐婕的电话时,仍然还记得这样的约定。于是仍然在唐婕说自己怀孕了的时候吃了一惊,她以为只是自己不洁净了,却不知道世界的大多数女人,都这样在一瞬间之间,人生就变了形状。
那是一个像栀子花初露花蕾的年龄,淡淡的绿色,芬芳也是淡淡而美丽的,没有虫蛀,没有斑点。
她和唐婕站在阳台上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正是介于儿童与青少年之间的年纪。她们都没想到,在短短的时间里,她们一下子都变成了女人,没有多少的时间,去经历少女的过程。
她至今还记得当时是夏季,两个女孩子都穿着薄薄的裙子,鼻子上有些汗珠,鬼祟地躲在五楼的那个阳台上。那里还长着一盆正在盛开的大红色玫瑰花。
她记得唐婕还在表示恶心的同时,提起水壶为玫瑰花浇了点水。
谢染继续看着屏幕,花轿还在屏幕上摇晃着,屏幕上的女人穿着一身红色的唐装,浓眉,年轻水灵的脸。这个还在中戏读书的女演员,当时正和这个片子的导演闹出一场人人皆知的绯闻。
这些八卦的新闻,夹杂在谢染15岁那年的生命里,无法抹去。
这个参照物是冷酷的,它原地不动地站立在过去,就像刻录在光盘上。
这个记忆是共性的,是无法遗忘,也无法用自己的力量去磨灭它的。
海藻花第一章(三)
谢染其实是第一次单独和男孩子出去看电影,平时都是一大群同学,男男女女的,家里会很放心。
女孩子是不应该在这样的年纪单独和男孩子出去看电影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可谢染被穿着白色西装的刘兵说服了。他已经参加工作,他还是好朋友的朋友。
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好朋友刘娜这样说。于是谢染就去了。
刘兵说,其实我认识你,你是谢家的女儿。
谢染听到这句话时,心里还有丝莫名其妙的喜悦。
坐在身边请谢染看电影的刘兵在黑暗中对谢染说,我以后也用轿子抬你回去好不?
谢染很羞涩,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她没有经验回答这样的问话。
刘兵这日穿着件白色灯心绒的西服,不高的个子倒没让谢染觉得矮。谢染也没想过要挑剔一个只是陪自己简单看场电影的男孩子的外貌,毕竟刘兵长相还算顺眼。
刘兵只是她小学女同学刘娜认识的一个19岁的男孩子。刘娜读完小学后就弃学经商。说是经商,实际上就是家里开了个塑料制品的批发门面,与谢染家做的生意规模比较,相去甚远。谢染家是城北街上人人皆知的大户,1980年就开始暴发,到了1987年,谢家已经垄断了该市所有的皮鞋批发零售市场。
据说市长还来接见过她美丽而能干的母亲,握住她的手说了好一会儿话。
谢染的母亲在这个城市是出了名的玫瑰花,长相漂亮,且气质高雅,就算是结婚生子,也常常有未婚的年轻男人羞涩地站在马路边,看着这朵玫瑰拖儿带女的从身边走过,仍然痴情异常。
从发黄了的黑白照片来看,谢染母亲在年轻时,除了个子只有160厘米,外貌气质的确是不比台湾的明星林青霞逊色的。
谢染坐在小学同学刘娜家的店里时遇上了刘兵,说有最新的电影一起去看吧,于是也就来了。他说认识她,她却不认识他。
可既然是同学的朋友,一起看场电影也不是很大的事情。她是这样想的,只不过家里知道了就是大事情了。
连她在家里叉开腿坐的姿势母亲都要骂,何况是跟男生看电影。
她想,看完电影就赶快回家,跟母亲说了9点前回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海藻花第一章(四)
这场电影,在谢染的记忆里是个黑色的角落,那也许是一生都无法忘却的黑暗。
红色的场景带着血腥的意味,和着歌曲深深烙在谢染的骨髓里。于是在后来她猛然听到或者看到回放的这部电影时,百般滋味在心头涌起,无法摆脱。
她在以后的记忆里只记得血的味道,怪异地充斥在她存在的空气间。
那天之后,谢染不管走到什么地方,耳里听到《 红高粱 》之歌的时候就恶心反胃。满屏幕的红色和那女演员的脸,此后的岁月里,谢染一直见了就想逃避。
直至刘兵15年后在贵阳的某个白色通道被当场击毙。这个噩梦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
海藻花第二章(一)
谢染在黑暗中挣脱了刘兵的双手,往破旧的木门方向跑去。没跑到门口,又被刘兵一把抓住头发拖回了床边。她低声说道:〃你再不放我走,我就叫救命了。〃
她还保持着冷静,没有很害怕,也来不及害怕。
她只是想走,后面要发生的事情是她不想要的。
〃你叫也没用,这层楼都是我家的,没有人会出来管闲事。是你自己跟我来这里的,我会说我们是谈恋爱,吵架而已。〃
刘兵啪地甩了一耳光在谢染脸上,打得谢染的耳朵顿时失聪了半分钟。谢染闭上了眼睛,脸上的皮肤好像火烧一般。
谢染被拖到床上,斜卧在床边,像一只垂死的小鸟,脖子软耷耷的。她的全身开始发抖,从小腿到手指尖,好像有点麻的感觉从手指上传回身体。
随后她奋力挣扎,她挥手用全身的力气,同样甩了刘兵一个耳光。刘兵震了震神,一把把谢染推倒在床上继续去脱她的牛仔裤。刘兵低声说话让她开始有点害怕,他说:小心我掐死你。
她用膝盖去踢他的肚子,可没有很大的作用。她挣扎着,呜咽着说:〃我是处女,我还只有15岁,你要动了我,我会去告你的。你是强奸幼女。〃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现出是虚弱了。
她那么绝望,多希望有人听出这个楼上的动静,可却没有人来敲门看看。她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谁会管谁是不是强奸,她知道刘娜在13岁就不是处女了。她所知道的、听说的那些街上混的女孩子,都不是处女了,她们也只有十几岁。在这个城市,没有人会管这个事情。
她以为自己的命运不会和那些混迹在马路舞厅等地的女孩子一样,可其实,这样的事情,随时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刘兵继续往下去撕她的裤子,谢染已经没有力气去反抗了。他边扯拉她的白色纯棉内裤边说:〃你去告好了,我公安局有熟人。我前几天才被放出来呢。昨天李强用镪水泼到了小霞的脸上,你告了我就是这样的下场,我的兄弟会修理你的。〃
她开始继续用脚去踢刘兵的胯骨,刘兵已经把她的双腿分开来。她不敢叫,她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叫,她好像信了刘兵的话,就算是叫了,也没人来救自己的。
刘兵开始进入她的身体,她用双手去推他的身体,可没有用。他强行往她的身体里钻去,好像一把尖锐的冰凉的刀,在她下身割开。她很疼,撕裂的疼,从身体的下边往头部延伸。
她眼泪开始无声的流了出来。她不停地请求他:〃求你,我真的是处女,你不要这样毁了我。〃
刘兵低声说,你是什么处女,刘娜说你前段时间才流产。
她不出声了,一丁点声音也没有。她躺在黑暗里,眼睛睁开得很大,她停止了哭泣,就那么死死地看着刘兵的脸,恨不得眼睛可以变成一把雪亮锋利的刀。
在月光下,刘兵看见她的眼睛里的光。他低声咕噜了句:〃你不要这样看我,我怕你看着我。〃
虽然这样说着,刘兵的动作并没有停止,他继续往她身体里强行进入。
刘兵在说的时候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身体确实感受到她的入口很小很窄。他忽然温柔了起来,说,你别怕,别紧张,放松点,疼一下,很快就过去了。
他完全进入了她的身体,穿过了她身体里代表女孩子洁净的那一层薄薄的膜。
然后,他就把身体抽了出来。
他在黑暗里摸索着拿了一条毛巾,垫在了她的身下。她的下体开始流血,她睁着眼睛,摊开两手,没有目标地睁着。
他和她并排着躺了一会儿,起来打开了昏暗的电灯,给她换了条毛巾垫着,他附下身看着她的眼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