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着俩母狗眼看了看我;然后说道:你是说这树专找干过坏事的砸?咱们当兵的哪个没干过杀人放火的事;就是你;小小年纪的也是一身人命了吧;可祸害老百姓的事咱们可没干过;要说杀罪太重遭抱应不冤;可要是说因为缺德遭的;那可真说不过去了。
我看了一眼他现在身上穿的小衬衣;还真挺白净;这山上很冷;风硬的很;太阳也下山了;少了两层衣服的他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冻死;无奈下脱了自己的外袍递给他;他感激的看了看我;忙穿上了。我一边看他穿衣一边说道:咱们还走这条路吗?看这情形前面的暗桩也少不了;我们可不是探路的;现在天全黑了;在去探路就等于是送死了。
马六斤说道:我现在听你的;这山我看着就迷糊;我是泉州人;从小在海边长大的;没进过大山;更没见过这要命的神树。
我心里有些疑惑;以上官大人的精明;怎麽会派他跟我来?莫不是想到这里我问他道:上官大人叫你来干嘛?是不是另有布致呀?。
马六斤嘿嘿笑道:大人说中间那湖有些蹊跷;让我潜下去查一下;营里我的水性最好;所以就派我来了。
我点着头说道:怪不得要派你来;我就觉得不对劲;那你就听我的吧;现在咱们换条路走。
我领着他在山里兜了半圈;然后就向王天赐住的洞下去了。天到中午时;离洞不远了。四周安静的吓人;隐隐有一股血腥味传来;我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翻手抽出长刀就爬上一棵大树;拨开茂密的枝叶向下望去;只见洞口半开着;里面黑沉沉的看不清;洞外的挡门石上有一大滩黑红的血迹;地上凌乱的摆着那张铺在洞内的大兽皮;上面好象还有几道爪痕;一串血线从洞口延伸到前面的林中;林子的边上还倒着一个不知是个什麽兽的躯体;看上去灰呼呼的个头不小;身下也是暗红一片;一看就断气多时了。
我看完后深深的抽了口气;马六斤忙问道:前面怎麽样?看出什麽没?。
我从树上滑下来后拍了拍头上的叶子;然后说道:看上去麻烦不小;有可能是猫儿跑了。
马六斤听完后就是一愣;我接着道:跟着我;千万别到处乱钻;说完带着他就向洞口走去。
到了洞口他守在洞外;我把长刀横在胸前一点点的摸进了洞;刚进去不远;就又见到一滩血迹;这滩比外面的还要大些;边上有块黑布;我拿起来看了下;是个头罩;洞内所有的东西全都被翻的乱七八糟的;能看出这里不久前曾恶斗过一场;里里外外的搜了一通后;确定王天赐没在这里;那猫儿更是连影都没见着;在大箱子里翻出那套怪兽服揣在包里;提着刀又到洞外的树林边上看了一下那兽的尸体;是一只灰毛的大狗;有小牛犊子大小;看上去跟狼一样;张着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肚子上被豁开了有一尺多长的大口子;狗脖子上有个皮圈;一把短刀正插在狗眼睛上。
这刀我看着眼熟;好象是王天赐洞里的;伸手拔出刀子看了看;没错;就是那把;只是鞘子不知道哪去了。我拿着刀站着死狗边上仔细的看着地皮上的痕迹;明显有一堆脚印子;还有这灰毛大狗的爪子印;大部份脚印是牛皮战靴留下的;很少的一些是王天赐常穿的草鞋印;地上还有一些小酒杯大小的梅花型足印;看到这里我可真有些吃惊了;他把猫崽放出来了;不到万不得以他是不会放出来的;看来这是真出大事了。
我拉了一下正在我身边提着鼻子乱嗅的马六斤;顺着脚印就追下去了。
王天赐在他住的周围下了不少机关;我不敢跟马六斤分开走;只让他跟在我身后;我俩一前一后的追出有三里多地后;就见一个黑衣人被一根尖桩死死的钉在一棵树上;显然死的时间不长;身体还没硬;地上有一滩血和一把双手持的狼牙钉棒;马六斤搜了一下;除了绑在小腿上的一把短刀外什麽也没有。又拎起那狼牙棒嗅了一下道:这厮没少用这个杀人;棒上的血腥味极重;说完把棒扔到一边看着我。
我盯着他那比狗还灵的鼻子笑了笑;走过去用刀在尸体后背上划了一下;又抓住黑衣人后领把衣服往下一拉;一颗狼头纹身登时就出现在面前;不过这颗狼头是红色的;跟以前见的黑狼头不一样;但同样是那麽狰狞可怕。
见我眯着双眼满脸杀气的站在那里;马六斤指着那狼头问道:是狼头纹身?这就是传闻打仗时勇悍无比又嗜吃人肉的狼军吗?我听说那1000多狼军不是都被你杀净了吗?这个是漏网的?。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缓缓的盯着尸体说道:照目前看我杀的那些狼军应该没有漏网的;但狼军分支不少;现在这个应该是别的派系的狼军;山口夺箱的就应该是他们;鲜于通兵败失势后当然会先选自己人投奔;狼军残暴勇悍;而且大多生长于岭北多木之地;对山林战可说是看家的本事;这下我们可真有麻烦了。
第四十八章 定 计
马六斤听了我的话后冷然一笑;两只母狗眼往上一翻;然后说道:麻烦;要怕麻烦就不吃这行饭了;他们狼军勇猛;我们也不比他们差;谁死谁活还定不下来呢;不过他们人多;咱俩硬拼可不是办法;我对山里的情况不熟;你拿个主意我听听。
我想了想;然后说道:你说的对;不能硬拼;咱们玄甲营里还真没见过光知道傻拼的主儿呢;你看前面那座峰没;离这里有15里上下;那峰下的洞里就是我杀的那批狼军的藏身洞;现在搜山的赵将军就驻扎在那里等命令;他手下有近2000的府兵;虽然那群府兵痞子没啥大用;但人数还是蛮说的过去的;你现在就去那里;大人的将令不是在你身上吗;调这些兵到这里来;我先跟着狼军的足印往下追;沿途给你留下记号;你顺着记号赶上我后咱们再看情况动手。
马六斤往那山峰看了看;然后点头说道:行;来回30里地;最多两个时辰我就能回来;你千万别轻易跟这些狼军开战;那可是明摆着的眼前亏;我这就走了。说完这老小子一猫腰;眨眼的功夫就没影了。
我看着他去的方向先是嘿嘿一阵笑;然后心里忽然觉得孤独了起来;刚才别看就我们俩人;但有个自己信的过的兄弟在边上那真是有如后背多个靠山一样;再凶险心里也踏实;现在他一走;我马上就感觉后背发凉;四周的树林里也像一下子就多出几十只盯着自己的眼睛一样;压了压心头不安的情绪;我先原地休息了一下;拿出带来的干粮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站起来又查了下身上带的各路法宝;确定没问题后;又拔腿开追。这次追的比刚才要慢;沿路上超过五丈高的树上都留了个十字叉;每一处痕迹我都想了又想;脚印很凌乱;但我这山里出来的油子还是能看出点情况来;显然是王天赐在前面跑;狼军在后面追;看来王天赐像是受了伤;这样他早晚是要被追上的。那猫崽的足印早就消失了;应该是跑丢了吧?在怎麽邪也是个不到4个月的小崽子;连奶都没断能有多大能耐呀。这一路上又出现了几具狼军的尸体;全是被布下的陷井杀的;查看了下这些尸体;还是没有收获;只是再一个狼军怀里找到个狼头人身的小木头人;我拿在手里看了半天也没明白;索性揣进怀里不去想他了。
追出去足有一个时辰;地上的痕迹突然变了;看来王天赐到底是被追上了;地上有一大滩血;不远处有一具狼军的尸体;上面还插着一只弩箭;这是王天赐的连弩射出的;在一处乱的不能在乱的脚印上我发现了王天赐的一只草鞋;然后他的脚印完全消失了;一队牛皮战靴的印子一直延伸向前;看来他是被抓主了;想到这里我真有些伤心;多了不起的人啊;居然最后落了个被别人吃了的下场。还有一个让我吃惊的足印也出现了;四个小小的梅花型印;显然是围着那草鞋转了几圈;我抬头看了看前面;心里忽然感到一丝安慰;还真有个帮手在啊;虽说才4个月大。
我拣起那只草鞋揣进怀里;走到那具尸体前搜上了;还是什麽都没有;看来他死的不久;身体还没凉透呢;我心里说着;不远了;手上的长刀横在胸前把刀背轻搭在半伸着的左臂上;更加小心的顺着脚印走下去了。可是追了没多远;这些足印却没了;我有些茫然;四脚着地的趴在地上看了半天;我懂了;这些狼军不愧是林子里出来的;脚印被他们用东西扫了;我站起身来轻轻的拍去了身上的土;咬着牙冷笑道:算你们倒霉;碰到小爷手上了;这点子猫腻就想把我骗过去?等着瞧吧。
我一边追着走一边开始想那张图;按着那张图画的方位;狼军现在又转回中间的湖附近了;前面那座峰下有个大洞;这洞子我没进去查过;心里还真没谱;这些狼军应该是进洞了。这里的地形显然他们并不是很熟;那些隐密的洞子这些人不知道;现在也就是临时找了个地方先藏着;但他们为什麽不跑?木箱子早到手了;还死活不放过王天赐;现在王天赐也落到他们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