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无极城后,贾诩建议曾炩,让所有的南下骑兵先行休整一段时间。毕竟,这些骑兵已经连续作战了一个月了,这期间虽然有过短期的休整,但是现在这些骑兵还是非常疲惫的。如果以这样的状态北上,对反击鲜卑人并没有多大效用。
而现在北方五郡已经有六万大军戍守,凭借地利,相信能够抵挡鲜卑人的入侵。
如果让这南下的七万大军得到足够的休息,在鲜卑人攻击北方关塞和城市失利,陷入僵局的时候,这七万生力军突然加入必定能起到更大的作用。
曾炩觉得贾诩的建议非常好。曾炩相信在六万大军的守卫下,北方五郡不会出什么问题。而且现在还有二十万押运粮草和军械北上的黄巾军降卒,他们也可以充当守城的军队。在二十六万大军的守卫下,鲜卑人十三万骑兵,是不可能敲开代郡、上谷郡和渔阳郡三郡的大门的。
不过,曾炩虽然同意了大军加以休整,但是他还是命令几员统兵大将火速北上。现在,北方只有张郃、吴懿、周仓、审配和沮授五人有一些军事才能,其他的在军事方面,差不多都是小白级的人物。可以说,现在的北方五郡,统兵将领严重不足。这样的情况肯定会影响到北方的战局。
就在吕布等人准备北上的时候,朝廷的封赏到了。
曾炩被拜为征北将军,总领幽冀两州军政。而吕布等六将虽然没有得到更高的军职,仍然只是中郎将,但是都被赐予了关内侯。而曾炩任命的巨鹿郡等郡守和国相也得到了朝廷的承认。至此,曾炩控制下的郡国已经达到了十个,冀州五个,幽州五个。而其治下的人口,更是达到了六百万。
本来,士族大臣们是极力反对曾炩主掌两州军政的,但是后来在鲜卑人强大的军事压力下,他们不得不做出了让步。
前来传旨的是中常侍段珪,他告诉了曾炩在朝廷发生的事情。曾炩当然知道这是人家在向他邀功,自然是闻弦而知歌,重谢了段珪。曾炩还让段珪给灵帝和十常侍的其他人带去了谢礼。段珪在看到了曾炩送给他的丰厚的谢礼后,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高高兴兴的离开了无极城。
对于士族门阀对自己的百般排挤打压,曾炩很是不能理解。曾炩自认为和他们没什么交集,也未曾得罪过他们。
郑玄对曾炩说出了这其中的奥秘。
郑玄道:“在本朝,读书人之间一直有古文经学和今文经学的争执。一直以来,本朝的国学都是今文经学。但是最近几十年来,古文经学人才辈出,威胁到了今文经学的国学地位。让研习今文经学的当朝士族大臣很是忌讳。而曾炩家世世代代都是研习的古文经学,郑玄和他的老师马融也是研习的古文经学,这就导致了曾炩和当朝的士族大臣不对路。现在,曾炩家更是走上了士族门阀们严重鄙视的经商之路,而曾炩更是通过中官买到的中山国国相,被士族大臣视作了中官一系,这是和士族门阀们严重对立的。在这么多原因之下,士族大臣要是再不打压曾炩,那就不是他们的性格了。”
曾炩总算是明白,为何这些人会如此憎恨他了。不过,曾炩对所谓的古文经学和今文经学的争执又不明白了。大家都是儒家,为什么还要分这些呢?
郑玄解释道:“今文经学和古文经学,是西汉末年形成的经学研究中的两个派别。所谓‘今文’和‘古文’,最初只是指两种字体。‘今文’指的是汉代通行的隶书,‘古文’指秦始皇统一中国以前的古文字。传授经典的学者,所持底本是用战国时古字写的即为‘古文家’,用隶书写的便是‘今文家’。”
“今文家”和“古文家”的相互对立,是从西汉哀帝时开始的。成帝时,刘欲发现古文《春秋左氏传》,认为左丘明与孔子好恶相同并亲见孔子,故《春秋左氏传》比以后世口说为据的《公羊》、《穀梁》更为可信,于是引《左传》解释《春秋》。哀帝建平元年,刘歆又在今文诸经立于学官并置博士的情况下,作《移让太常博士书》,争立古文经传于学官。但因为在西汉朝廷中,不仅担任教职的太常博士都是今文家,就连那些达官显宦也都是通过学今文经而得官的,因此,刘歆的要求遭到诸儒博士的反对,未能成功。也因为此,才有派别含义的“古文”名称。而“今文”则是由于古文家独树一帜,迫使原有经师结成一派之后,到东汉时才出现的名称,它是古文经师加给立于学官的经书、经说和经师的。
经今古文学之争虽始于西汉末年,但其争斗的高峰却在东汉。而在这场斗争中,却是古文经学日益抬头,在民间流传甚广,并逐渐占据优势。直至郑学起,经今古文才。趋近混于一同。到清末,以皮锡瑞、康有为为代表的今文经学,与以章太炎、刘师培为代表的古文经学,又形成了近代的今古文经学之争。时起时伏的今文古文经学之争,影响到了二千年左右的不少学术领域,在中国历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
今文经学与古文经学,在经书的字体、文字、篇章等形式上,在经书中重要的名物、制度、解说等内容上都不相同。今文经学近于哲学,强调“经世致用”;古文经学近于史学,讲究考据。在东汉,两者之间还有有神论与无神论、政治与学术的区别。但从纯学术的观点来看,今文经说有异说,古文经学中也有异说,谁也不能算解释五经的权威,更不能说谁得了孔子的真传。
东汉时期,经今古文学的争论,其实质问题是谁是经学的正统和如何统一经学的思想。今文经学既已立于学官,士子也依赖学习今文经入仕,朝臣又通过学习今文经而获位,因此古文经学很难得到社会的认可。学术一旦跟政治利益结合起来,学术问题也就成为政治问题了。正因为此,今文经学与古文经学之争,由单纯的对书籍本身的不同看法,扩大到了学术思想、学派体系、政治观念和社会地位等诸方面,几乎贯穿了整个漫长的封建社会,不仅对经学的发展产生了重要的影响,也对中国历史的发展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曾炩的前两世,根本没注意这其中的龌龊,所以他对此毫无所知。这说透了,就是研习今文经学的士子害怕研习古文经学的士子抢了他们的饭碗。毕竟,大汉朝官员的职位是有限的,本来就是僧多粥少,要是再加入古文经学一派,他们的竞争自然更是激烈。
经过郑玄的解释,曾炩总算明白了。这就是儒家的“兄弟阋于墙”啊!
第二十九章 今文古文经学之争(二)
郑玄说道:“这些士族大臣们口口声声说是奸阉祸国,其实真正给大汉国带来最大灾祸的正是他们这些士族门阀,大汉朝的钱财都被他们这群硕鼠给全数纳入自己的囊中了。~~~~正是这个原因,才造成了大汉朝的民不聊生,祸乱四起。就拿今年的黄巾贼叛乱来说吧,他们这帮子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郑玄的语气更是气愤:“可是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仍然不知悔改,反倒是把这些原因推到了中官身上。的确,这里面的确有中官的原因,但是中官绝对不是造成如此局面的主要原因。中官有多少?中官的亲友又有多少?再想想,这些门阀士族有多少?门阀士族的门生故吏又有多少?只要稍稍一想,就知道了这其中的原因。可惜,大汉朝没有谁这样想,也没有谁敢这样想。
曾炩很是惊讶,作为这个时代的人,郑玄居然把其中的问题看得如此透彻。
郑玄继续说道:“至于那所谓的‘党锢之祸’,更是直接由这些门阀士族挑起的。这些门阀士族要全力打压中官,不给中官活路。人家中官也是人,你要置人家于死地,人家当然不会束手就缚。在你死我活的斗争中,中官会留守才是奇怪了。再加上大汉天子想从这些门阀士族手中要回国家权柄,于是和中官一拍即合,共同对付他们利益的触犯者——门阀士族。这就是所谓的‘党锢之祸’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郑玄不过就是那池鱼而也。”
郑玄一针见血的指出:在这些门阀士族的眼中,根本没有把大汉朝的五千万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他们也不希望大汉天子真正的掌握国家权柄,他们的眼中,只有他们这些门阀士族的利益。他们口中的江山社稷,是他们士族门阀的江山社稷。谁要是触犯了他们士族门阀的利益,那就是江山社稷的祸害,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罪恶之源。比如像是你,你在中山国一心为了百姓,置这些门阀士族的利益于不顾,那么你就是他们口中的大汉江山社稷的祸害,他们就要整死你。这些士族门阀治国无能,嫉贤妒能倒是大能。 。这些社稷的硕鼠要是不除掉,大汉朝就不可能有复兴的希望,更没有强大的可能。
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