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像吃了人参一般精神大振,手一挥,说道:“你下去吧?”
那优伶宋千却委委屈屈道:“可是小人生得粗陋,大王看不上小人?”赵歇不耐道:“郭礼,给他一百金,打发他走。”
是时最重气节。那旷世美人若知道她的情郎是一个连裤裆都肯钻的跨夫,怎会垂青与他?把二人分开,这举国上下,还有谁会与自己争夺那美人?
能有望得到那没绝人寰的美人,对这“极品后庭”还有什么兴趣?
宋千得了金,讪讪退下。
赵歇手一招,对郭礼道:“你且过来,这么这么做。”
文韬武略,年轻英俊的韩信韩将军,原来是一个跨夫。这传闻不胫而走,刹那间传遍了整个邯郸城。
大家震惊之余,对韩信的人品均是不齿。
听说他是墨家钜子虞芷雅的情郎,那美如天仙的虞姑娘,什么人不能挑,偏偏看中了他这个胆小鬼。
这事韩淮楚与陈余还不知道。吃过晚饭后,二人正在庭院中休哉休哉地下着象棋。师兄弟难得聚到一块,早已手痒。
却见旷世美眉虞芷雅大驾光临。只见她板着俏脸,似乎郁郁不乐。
而那该死的韩淮楚下棋入了迷,没留意到佳人脸色的变化,也不起身迎接,兀自与师兄陈余在盘上酣斗。
虞芷雅便郁郁立在一旁,等他们下完。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终于,韩淮楚用一招“马后炮”弄死了陈余的老帅。他杀得高兴,刚说了一句:“师兄,咱们再下一盘。”
只见那佳人小蛮靴在地上猛一跺,转身就走。
陈余倒是知趣得很,骂了一句:“傻师弟,还下什么?赶快去追!”
那该死的韩淮楚终于明白过去,赶紧出门去追赶生闷气的旷世美眉。
虞芷雅见韩淮楚追来,也不再跑。韩淮楚拉起美眉的柔荑,问道:“芷雅,你怎么生气了?虞芷雅望了望门内一脸坏笑瞧过来的陈余,说道:“咱们去城墙边走走。”
韩淮楚看她那神态,显然不是要与自己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他还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便跟随虞芷雅向城墙走去。
他走在街上,便觉不对劲。一路上人们看着他俩的目光有点异样,再也不是平日里那副羡慕。有人鄙夷,有人摇头,更多的是叹气惋惜。
二人来到城墙边。此时燕军已退,城墙上下空无一人。
韩淮楚问道:“芷雅,你今天找我,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虞芷雅幽幽叹了口气,说道:“韩公子,我俩相识这么久,你还没有与我讲过你的身世。”
韩淮楚心中一怔,“我的身世?小生的真实身世是一个来自两千年后的未来人,是特种部队第七军团第一支队队长。但这话又怎能对她讲?”遂道:“我家本是淮阴城中一户破落贵族,爹娘已经故去,现在只剩我一人。”
虞芷雅用秀眸盯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可认识一个叫牛大赖的无赖?”
韩淮楚闻言心中巨震,“这事怎会被她知道?看来她今日找我,事出有因。”
他暗骂一句,“他奶奶的!那个该死的胆小鬼韩信给我的这口黑锅,是越背越重了,现在重到要影响我与这佳人的关系。”
韩淮楚稳了稳心神,说道:“你可是听说了什么传闻?”
虞芷雅冷笑道:“现在满城都知道,韩信韩将军是一个跨夫,你还问我?”
韩淮楚大汗,无言。
虞芷雅又道:“我一直以为你人品高傲,志向远大,原来错看了你!”
韩淮楚被这话激得心头火起,高声嚷道:“钻人裤裆又怎么了?韩某肯忍胯下之辱,只是不屑与那班无赖逞匹夫之勇。吾还要用这有用之身,去创出一番伟业。”
这话等他作了刘邦的元帅创出伟业来,虞芷雅还会听得进去。可惜此时此刻,他什么都不是。
只听虞芷雅幽幽叹道:“韩公子,就让我们的过去,是一场梦吧。”说罢转身便走。
韩淮楚料不到虞芷雅竟这般无情,只为了一口替别人背的黑锅,便要与自己分手。一时情绪难控,恼道:“我们的过去,你就这么轻易能够忘掉?”
虞芷雅回过头来,说道:“芷雅与你在一起,一直是个错误。我师傅的遗命,芷雅一直没有忘记。就当芷雅对不起你了。”
韩淮楚高声嚷道:“你不是说要我扶佐赵歇,推翻暴秦的吗,怎知我不能做到?”
虞芷雅冷冷一笑:“赵歇?今日一见,我已知道他不是我期待的人物。你可知道,这传闻是谁传布的?”
韩淮楚心中一怔,“难道是他?”
虞芷雅点点头:“正是。他抖出此事,为的是分开你我,最终得到芷雅。可是以他那胸襟和对付你的手段,芷雅又怎会让他得逞?”
韩淮楚便问:“这是他赵国,你又能怎么办?”虞芷雅冷笑道:“我难道不能离开赵国,一定要把希望寄托与他?”
韩淮楚问道:“你要去哪里?”虞芷雅望了望城外,悠悠道:“那项梁项掌门正在吴中起事,我去他那看看。”
韩淮楚闻言哈哈大笑,说道:“项羽那浑小子对你痴心得很,你是该去看看他了。”
虞芷雅一张娇靥气得煞白,一跺脚,走得远了。
韩淮楚望着她背影,满腹酸楚,心想这佳人最终还是要走到那西楚霸王身边,成为他的虞姬。
他不由想到一句,正可以描述自己的心情——无可奈何花落去。
第二十八章 老成谋国
韩淮楚的先天真炁已练到第七重,平常风邪难以入侵,至于感冒发烧是绝不可能。可是今天就病倒了,还高烧不止。
那时因为他爬到城楼上,吹了一晚上西北风。就这么痴痴地坐着,也不运功御寒。那赵地的朔风,可不是好玩的。一晚下来,没冻死已是万幸。
当巡逻的赵兵发现他时,韩淮楚已昏倒在城楼之上。那时辰正好在五更。士兵们赶紧通知郡守府,将他抬了回去。韩淮楚一回到府中,便倒头昏昏睡去。
今日乃是赵歇的即位大典,而韩将军病成这样,怎好出席?郡守府便派人通知了宫里。
那赵歇听说,自然明白是什么原因让韩信病倒,假惺惺说道:“韩将军既然病重,今日大典就不要来了。”又派出御医,至郡守府开了一副药方。
韩淮楚仿佛作了一个梦,那梦中有一位女子,美如谪仙,守候在自己身旁,正“啪嗒啪嗒”滴着眼泪。那晶莹的流水,顺着她的脸庞,滚落在自己的脸颊。
随后一只柔荑,拿着一条打湿的毛巾,敷在自己额头。那柔荑有说不出的温柔。
接着一只皓腕,托着自己的背,将自己扳坐起来。一只汤匙,伸到自己口边。一口口苦涩的药汤,送入自己的喉管。
一直到下午未时,韩淮楚方才醒来。一睁开眼,便见到一双肿胀的眼,在盯看着自己。
韩淮楚心中一喜,说道:“芷雅,是你?”
那旷世美眉本坐在榻边的椅上,见到韩淮楚醒来,便立起身,挽起一个包裹,说道:“韩将军既然无恙,我就放心了。”说罢转身欲走。
韩淮楚急道:“芷雅,你要离开我?”虞芷雅冷冰冰道:“该离开的终归要离开。”话毕飘然而去。
韩淮楚想起身,却四肢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