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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这么冰凉,就是为了堆这玩意,容清流略有沉吟的看着她,眉头微蹙。“以后别堆什么雪人了,无聊”,他瞧着郝恬谧正望过来,于是冷冷的说了句。其实,他心里无非是觉得,郝恬谧没这个必要在大冷天把自己冻到。只是他这个人,向来不懂如何对女孩子说话温柔些,明明是好心,听到别人耳朵里却是别样的滋味。
若是旁人听了,早就心碎一地,可郝恬谧是谁,她自然是完全不会理解,这话里是好意还是坏意。她又接着傻乎乎的问道,“清流哥哥,这雪人好看吗,这个最小的是谧儿一个人堆的,后来云哥哥来了,我们又一起堆了两个。你看这个最大的是云哥哥,这个最小的是我,这个站在中间的是清流哥哥”,她说起这话的时候,脸上有几分得意。
容清流的脸暗了几分,虽说他对这丫头没什么好脾气。只是这大冬天的,她居然在外面呆了那么久,怎么她那个跟屁虫丫鬟韭花,怎么今日却不在。他看着郝恬谧充满期待的脸,觉得自己真不能对她有点好脸色看。平日里对她已经是那样了,她还敢一个人呆在雪地里堆雪人,要是他对她好点,那她还不上房揭瓦。
“丑的要死”,他说完还冷哼一声,耍开她的小手,往廊下去。
郝恬谧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三个咧开嘴笑的雪人。容静云看着他俩在树下说着什么,虽然没听清说的是什么,却看到两人的神色变化,不想也知道,清流又给人脸色看了。他记得早上来时,就看到雪地里,那个小小的红色身影。那时小郝的小脸,小手都冻的跟那正红的胭脂一个色,怎么能叫人不心疼。他看着容清流走了回来,立马上前与他说了几句,“清流,你不该总欺负小郝,纵使你不喜她单纯天真的品性,可不该处处给她脸色看,你可要知道,她是郝老爷的掌上明珠,不是随便什么人。况且,你不喜她,你怎知他人不喜”。
容清流乍听到一向好脾气的大哥语气不善,跟他说了这些,有几分惊讶,又有几分气闷。他何时对她不好了,如果她只是普通什么人,那他早就不许她入他的院子,也不会让她跟着他念书。正因为知道她傻的天真,心地纯良,又是郝府的千金,所以他一直在以他最大的忍耐力面对她。如果是别人不知晓他个性,那么误解他也是应该的,可是大哥与他可算是一起长大,怎么能说出这番责怪的话。到后面还把郝府搬了出来,这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容静云看着容清流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背对着他,想想自己语气也重了点。“你好好照看小郝,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大步的离开。
容清流也没回头,只是看着庭院中的那个小人慢慢的走向他,小脸上带着几分不安局促,愣愣的停在他眼前,“清流哥哥,谧儿错了,以后再不堆这难看的雪人了,谧儿已经将那个小雪人推倒了”。
他看着她这幅受了气的模样,又想到大哥刚才的那番话,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凶归凶,也没有直接的骂她什么吧,可他是真真的被大哥教育一番。
郝恬谧看他一直没说话,神情严肃,有些害怕了,小心翼翼的扯扯他的衣袖,“清流哥哥,你生气了吗”?
容清流冷哼一声,“郝恬谧,我记得以前跟你说过,我不喜欢连个墙都不会爬的人。不过哥哥疼你,也不用你去爬那墙,只要你能爬上那棵青桐树,清流哥哥以后都会很喜欢恬谧的,不然哥哥以后都不会理你了”。
说完哼的一声就往书房去了,留下郝恬谧一人在院子里呆着。郝恬谧看着容清流离开的样子,心想他是真的生气,就因为她堆的雪人太难看吗。她又回身看向那棵粗壮的青桐树,那么高,那么壮,自己能爬的上去吗。可是她又希望清流哥哥能喜欢自己,当下就冲进房间去,吃力的搬了条红木的四出头椅放到树下。接着又跑回房搬了圆凳叠到椅子上,自己则慢悠悠的爬上四出头椅,她站起身来,往凳子上爬,可是她忽然看了一眼下面,觉得一阵眩晕,好害怕。可是一想到容清流紧皱的眉头,她又开始往上登。孩子毕竟力气小,她浑身发抖的摸着树干,小手一滑居然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正巧有个丫鬟路过,看到这幅场景吓的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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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冰释前嫌 。。。
丫鬟的这一声凄厉惨叫,引来了周围的下人们,大家一见摔倒在雪地里的郝恬谧,吓的各自去通知主子。其中一个小丫鬟,便脸色苍白的跑进离这不太远的书房里,她这一路狂奔,连房门都没敲就闯了进去。让正在看书的容清流着实吓了一跳,而丫鬟也不顾其他,只是喘着气,手指哆嗦着指向外面,“二。。。少爷。。。郝小姐。。。她摔了”。
容清流听她禀告完,脸色一白,丢了书,冲出了房门。待他到院子时,就见几个丫鬟围着郝恬谧站着,她们不敢随便搬动,怕又伤了她。容清流看着树旁的凳子椅子,又看到此刻趴在雪地一动不动的郝恬谧,忧心的蹙起眉头,有些难言的情绪卡在心头。他上前,让丫鬟们退开,自己蹲下来,慢慢的扶起郝恬谧。只见郝恬谧小小的乳牙咬着红嫩的嘴唇,眉头紧紧的皱着,一脸的痛苦。
“郝恬谧,你怎么了,哪里疼”,容清流难得轻声的询问,眼里也多了疼惜之意。
“疼,脚疼”,她悠悠的开口,那声音轻如蚊语,还有委屈的气息弥漫。
容清流一把抱起她,往自己房里去,又吩咐了下人去找大夫来。到了屋子里,将她轻放到床榻上,又小心的脱下她的鞋袜,才发现她的左脚似是扭到了,有些淤青,还肿的老高。看她伤成这样,容清流眼神复杂的看向她,见她只是皱着小脸,眼神却依旧清澈,不见一点泪光。他随后开口,声音虽冷,语气却带着温柔,“很疼吧”。
郝恬谧听到他的话,小嘴一扁,点了点头。而这时听到消息,赶来的容老爷,容夫人们都一拥而进。容老爷立刻让人找大夫,丫鬟答道已经去请了。大夫人和二夫人连忙坐到郝恬谧的身边,温柔的安慰她。就连平时鲜少出门的三夫人也来了,她知道自己身份低下,大夫人二夫人也不与她来往,平日里她只在自己的院子里唱唱小曲。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就摔了呢,你瞧让老爷和夫人们多担心呀”,三夫人装作痛心的掩着帕子,在一旁捶足顿胸一番。她这一嚎,惹来两位夫人的白眼,她看看没趣,又乖乖站在一边。
“清流,谧儿好端端的,怎么摔成这样了”,容老爷脸色严肃的开口,一旁站定的容清流脸色白了几分。他深知,万一被爹娘知道事情的真相,定是饶不了他的。
“容伯伯,是谧儿贪玩,谧儿想坐到那树上看看,想看看上面的景色跟下面的,一样不一样”,郝恬谧连忙接过容老爷的话,她看着大家的脸色,知道自己摔了的事很严重,万一她把清流给供出来,容伯伯肯定要骂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