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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静云恭敬不如从命”,容静云知道再坚持下去,怕是会惹恼了他们,只得先答应,起码大家都先维护表面的和平。
“哥”,容清流知道容静云是个顾大局的人,自然知道配合着他,直到容静云在去留上做了决定,他才冷静的叫了声。
容静云脸上挂起一贯的微笑,走向容清流他们,他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容清流的肩膀,两人四目相对,像是在无声的交流。
“静云,我让人准备了些山里的野味,我们一起去用晚膳吧”,洛莹笑盈盈的走下虎皮椅,毫不避讳男女之防,如同与容静云认识多年一般,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领着他往饭桌走去。容静云此刻也不敢逆她的意,只得无奈的被她挽着,只是洛美人那肥瘦均匀的玉手柔柔的握着他的腕子,害的他的那颗心被提的老高。
容清流用眼神安抚着不安的郝恬谧,两人跟在容静云身后也到了饭桌,那老石也跟着大家一起落座。桌上,老石不停的与大家说笑,洛莹殷勤的为容静云布菜,郝恬谧一言不发的啃着食物,容清流依旧优雅的咬着米饭,容静云看着碗里堆起的高高的菜肴,有种欲哭无泪的感叹。
饭后洛莹又带着大家去了各自的住处,容静云自然受到了特殊照顾,住到了洛莹专属的一幢小楼里。容清流和郝恬谧被安排到了一个独立的小院里,院内就两间相邻的房子,未婚男女隔着一面墙住着,这到也算是突破世俗了。被劫到贼窝里,谁还有空在乎这些虚名,老石果然如他说的,派了大夫替容清流把脉,熬药,当晚就热汤热药伺候的十分妥帖。
下人伺候了汤药后就离开了院子,孤零零的两盏烛火在安静的小院里亮着,照亮了彼此的孤独,却又温暖不了对方的寂寞。
“清流哥哥”,郝恬谧趴在窗子上,听着庄子里的下人的脚步声出了院子,这才偷偷的溜到了隔壁,她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对着里面喊了声,随后不等里面人的回音,就推门滑入房间。
“怎么了,害怕吗”,容清流背靠着软垫,衣衫松散的敞开倚在床上,一边的床幔已经放下,瞧样子是准备歇下了。郝恬谧哪里睡得安稳,看到容清流这幅模样,心里不觉敬佩又苦闷;呆呆走过去坐到床边。
“你若是害怕,那晚上就与我一同住这间吧”,容清流不过是看她紧张,想故意跟她打趣,才说了这样没分寸的话,只盼着她气呼呼的才好,这样总会让她稍微分散下注意。
“嗯”,郝恬谧发呆似的答应了声,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
“郝恬谧你真要住我这里啊”?一句玩笑话没有惹得郝恬谧发脾气,反倒是容清流有些不平静了。
郝恬谧明明听到他自己在那里提的主意,如今又反问起她来,原本就害怕,现在又有些烦躁起来,气鼓鼓的瞪着大眼看向躁动的容二少,“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怎么现在反倒是问起我了”。
“好,好,你要住下就住下,我都依你,成了吧”,容清流鲜少见郝恬谧这般凶悍的表情,不觉间又发现她的表情很可爱,忍不住的放柔了声音,“你若是要住下,我去你房里搬了被褥过来,你睡床上,我睡地上好了”。
郝恬谧知道他身子不好,哪里舍得他大冬天的睡地上,“清流哥哥不许睡地上”。
“那我睡哪?莫非郝恬谧你要跟我睡一张床上”,容清流看她有些激动而红了小脸,心里忍不住的想捉弄她,又故意出言轻佻的逗她。
“怎么,清流哥哥以为谧儿是故意赖着你不成”,郝恬谧心里更火了,她今天着实被吓到了,怎么还敢一个人睡,可容清流又一副犹犹豫豫的态度。
郝恬谧说完,嘟着小嘴低了头,默默的看着脚下的裙边,嘴里轻声的叽咕了声,“谧儿。。。。。。害怕”。
容清流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她搂进怀里,“别怕,有我和大哥在,我们一定保护好你”。
“清流哥哥,你怎么一点也不怕呢,居然还有心情睡觉了”,郝恬谧在他怀里咕囔着,语气里带着几分的怨怼,比起之前又少了几分怨气。
他听出她语气里仍旧是有几分撒娇的成分,不由的伸手摸了摸她如水的发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子不好,不好好休息,要是遇事拖累了你们如何是好”。
“清流哥哥,我会保护你的,你放心”,郝恬谧躺在他温暖的怀里,一天下来的恐惧让她顿时疲惫万分,睡意立马涌了上来,听着他轻柔的嗓音,更像是一首催眠的曲子。
“若是真有那么一刻,你千万别管我。。。。。。只管自己逃吧”,容清流望着床架边那天青色的帐子心神飘远,好一阵子听不到郝恬谧的声音。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子,只见她早已沉入梦乡,一对纤细的柳叶弯眉似蹙非蹙,他心疼的伸出玉指轻抚她的眉头。随手又抽了边上的被子盖在她身上,温柔的注视着睡梦中的女子,那目光里仿佛带着揉碎的蜜糖,可惜被注视的人却只是埋头大睡。
等郝恬谧醒来时,天色还是阴沉沉的,不知是什么时辰,她睡的手脚都有些发麻了,忍不住的想翻个身。可当她察觉出那股温暖的来源,立马停止了大幅度的动作,在一片黑暗之中,她还是隐约看见搂着自己的那个人的侧脸。他睡的很沉,想来也是累极了,她伸手掠过他搂着自己的胳膊,心里忽的涌上一股怜惜,原来他比看起来还要瘦。郝恬谧怕惊扰了他睡觉,只能乖乖的趴在他温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缓慢而有力。这么亲密的距离,真实的让她有些无法相信,有一刻她甚至有一丝好奇,为什么彼此到现在还能这么自然而坦然的亲近。
在这寂寥萧条的一晚,他们相拥着取暖,不知道是他抚慰了她内心的焦躁不安,还是她温暖了他单薄纤瘦的怀抱,听着对方一夜宁静的鼻息所带来的感动和满足,对于两人都是前所未有的充实。
相对于这个小院子的平静,那边的容静云可是一刻也不得安宁,洛莹打吃饭时就一直跟在他身边,像是赶不走的小苍蝇。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进行着你问我才答的游戏,洛莹总有问不完的问题,而容静云一直是带着一张好脸对着她。
容静云发现洛莹最多的表情就是听着他说话时,那忽闪忽闪的眼睛,很明亮还带着一丝丝的向往。天真无邪,这是容静云第一眼瞧见这表情时,脑子里浮现的一句话。可是他忽然觉得自己这样的形容眼前的女子有些可笑,细想之后,他猜测这表情或许就是她让人放下防备的手段吧。
“静云,我听二叔说你亲娘在你小时候就病逝了,那时候。。。。。。你肯定觉得很孤单吧”,洛莹趴在桌子上,看着一旁的容静云。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如此的儒雅,那一举手,一投足是无限的风流潇洒,还有他脸上不褪淡淡的笑颜,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很心动。她想着,如果可以一辈子跟他呆在一起,那每日都会觉得很开心吧。忽然她很想去感谢二叔,要不是他非逼着自己混进熏秋节去选什么如意郎君,自己又怎么能遇到这样的绝佳夫君人选呢。
“嗯”,说起病逝的母亲,容静云的表情就有些僵硬,不过在心酸过后,他又想起了清流和郝恬谧,想起在那时候,小小的他们紧紧的搂住自己,给了摇摇欲坠的他那份无法忘怀的温暖感觉。
一旁的洛莹察觉到他的心情变化,双眼里也浮起一片水雾,“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也走了,那时候爹和二叔带着我们避祸一路奔波,加上我娘一直内心愧疚,爹为了她而惹出这一番祸事,到了这里没几年她就病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