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想办法求爹,让他网开一面。”他停下动作,“信我,我说过谁都没法阻止我们在一起,我们去问爹凶手是谁,我陪你一起去报仇。”
我犹豫半天,竟然真的有人愿意陪在我这种人身边吗。
“你真愿放弃身份跟我走吗。”
“这有何难,我在安府也是空有个身份,什么事都是大哥在处理,爹娘器重的是大哥,皇上看重的也是大哥,我留不留在府中根本无所谓。”他温柔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落魄。
我把他额头贴在我胸前,“看来咱俩都是孤单的孩子阿,我跟你回去。”
“有鹤儿这句话,帝雅誓死护你周全!”
“周全倒不用你护,只是你这么一直停着不难受吗。”
他这才反应过来继续活动,力道比刚才大好多,这个混蛋!
第二天清晨,我和帝雅踏进安府大门,下人把我们带到安怀文的书房,我知道无论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安府上下都会等着我们。
“爹,孩儿回来了。”帝雅跪下。
“恩,回来就好,旁边这位就是德天的儿子吧。”安怀文抿了口茶,果然老练,经昨晚之事还能像平时一样稳重镇定。
我双手抱拳算是行礼。
“晚辈昨夜冒犯,还请安丞相不要怪罪。”我实在不想给安怀文好脸,可当着帝雅的面又不能和他亲爹犯冲,“晚辈只是想知道杀我爹娘的凶手是谁,请安丞相告知。”
安怀文和我对视,那锐利的眼神仿佛要把我心穿透。
“听说你喜欢雅儿。”
此话一出,我和帝雅都愣了。
“不。。。不是的爹,是我先。。。。。。”帝雅连忙上前。
安怀文手一挥,示意他闭嘴。
“是。”事到如今我也不想隐藏对帝雅的感情了。
“好,我可以告诉你凶手。只是报仇和与雅儿在一起,你只能选一样。”
“为什么!”
“没为什么,我不可能告诉你凶手还允许雅儿和你在一起,他是我儿子,我要对他负责。”
“你从未关心过我!还说什么对我负责!”帝雅猛站起来,“我要和他一起去报仇!”
安怀文感到不可思议,“从小到大你从未逆过我的意思,如今却为了个男人和你亲爹顶嘴。”
“你算是我爹吗,你眼里只有朝政,你喜欢的只有大哥!因为我娘是妓女,你觉得我脏是吗!”
“你!畜生!不准对你娘不敬!”
“我娘?你还当他是你妻子吗。”
“混账!”
安怀文起身一巴掌打在帝雅脸上,我迅速抓住他手臂,打巴掌的手停在半空。
“安丞相,家丑不可外扬,当着我这个外人的面就消消气吧。”
安怀文收手,不再看帝雅,“神源小兄弟,想怎么样了。”
“。。。。。。我愿意为了帝雅暂时放下仇恨,尽管不报仇,但我还是要带他走!”
“鹤儿。。。。。。”
我用眼神鼓励他,别放弃!要坚强!
“哦?”安怀文老成一笑,“你只是暂时不报仇,可你要带走我儿子,我怎么知道你走后不会去报仇。”
“那你想怎么办。”
安怀文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废除武功,永不报仇。”
“你!”
帝雅走过来抓住我双肩,眼神无比坚定,“不要管我爹说的,去报仇吧,找出杀你爹娘的凶手。我没关系,我真的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我的手明明抖得厉害。我也不是没想过,等报了仇,我还有什么理由留在世上,还有什么理由值得我留在世上。到时,我和这世界没有任何羁绊,就像真空人一样,那不是比不报仇还痛苦。
帝雅,你就是我和这世界唯一的羁绊!
我推开帝雅,“好,若我废武功,你就让帝雅跟我走。”
“这是自然。”
我运行真气,用力往左腿一打,我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刺骨的疼痛。我疼得单膝跪地,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往下掉。我知道我的左腿废了,从此我引以为傲的轻功再也没用了。
爹、娘。。。。。。
“你怎么这么傻!”帝雅眼眶通红。
我冲他虚弱一笑,准备下一击。
这时,突然一群侍卫破门而入,是皇家军。他们数量之多,几秒就把我们包围,为首的侍卫站出来。
“多谢丞相鼎力相助抓捕逆贼,圣上说,要给安二少爷记头功。”
几个人上来抓住我,左腿已废,剧烈的疼痛让我浑身无力。
“带走!”
侍卫拖着我往外走,我看到安怀文,他在原地站着。安帝雅,他也在原地站着,头发挡住了他的眼。我真傻,傻到离谱。就因为别人对你说几句好话,你就以为他真心待你吗。除夕之夜,深夜树林说的话,其实都是为了引自己上钩吧。神源鹤你真傻,你竟然又一次相信了别人,五年来你一点长进都没有!
“犯我者,我必以十倍相报!”撕心裂肺的怒吼响彻天空。
我不知道自己被拖到了哪里,他们把我扔下就不管了。潮湿腥臭的杂草铺地,空气中弥漫着恶心的味道。我躺在地上望着小窗外的光,真可悲阿神源鹤,说什么报仇,你现在这样子连猪狗都不如。
小窗外由亮变暗,再由暗变亮。我也懒得算进来多少天了,如今的我,左腿已废,不如早早了断吧。报不了仇还被心爱之人背叛,留在世上也是累赘。
再也没有谁活的比你还窝囊了,神源鹤!
开锁的声音响起,又有人把饭菜拿进来,我无视掉,继续“装死”。
可这次,除平时的声音外又多了个声响,一声闷击,送菜的人倒在我面前。
“真替你爹悲哀,有这么个废物儿子。”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我猛睁眼,仿佛沉睡多年的心被这句话唤醒。
“你怎么知道我爹。”我沙哑的问。
面前这人,一身夜行衣,头发被包住,带着一副青面獠牙狰狞的面具,分不清男女。
“你别管那么多,跟我走。”他背我。
我已经没有行动能力,任由他摆布。我趴在他背上,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只觉得他轻功一流,竟和我不相上下甚至略微超过我。
几天没进食路上又轻飘飘,我慢慢闭上眼睛。
一桶凉水猛泼在我脸上,我瞬间清醒。回过神来,发现竟然身处在烟波楼,我面前坐着那个救我出来的男人,也是泼我一脸水的真凶!
“清醒了?”他面具没摘,换了一身暗红流金纹的衣服,奢华无比。“醒了就去洗个澡,你现在就是个浑身散发臭味的移动厕所。”他用手捂住面具的鼻子,尽显讽刺。
我被人带下去,既然是烟波楼,服侍的自然也是姑娘,但我脑子里全是那个神秘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