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野稚完全傻掉,心底惊慌交错,脑中不断快退着,最后的记忆是,在酒吧里,他瘫坐在沙发上,一杯杯的仰首灌着酒。此后发生的事,完全不记得。
“结衣,我和你……”他烦躁的扒着发,心情极度糟糕。
伊藤结衣的唇角挂着耐人寻味的浅笑,她微微弯身在他的额上轻轻印下一吻说:“稚,我们都是成年人。”
“结衣……”上野稚仰首看着她,只觉得脑中神经接近崩溃,酒后乱性,他上野稚也犯下天下男人一样的过错。
“稚,不要有什么负担,我不会纠缠。谢谢你给我这么美好的一夜。”伊藤结衣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亲密的关系,让她无比眷恋他身上淡幽的气息。
“结衣,对不起。”上野稚闭眼承受,脑中凌乱不堪,自作孽,不可活。他竟然在重复着望的同一条路。
结衣是雷的妹妹,是他朋友圈内智慧对等唯一的红颜知已,她一直理性的处理着他与她的关系,即使痴恋他多年仍把自己的感情控制得很好,从不曾让他感到为难。
今天,是他亲手把这美好的关系划上休止号。他们,再也不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稚,起来吧。我不要看到你这么愧疚的样子,那对我而言是一个侮辱。”她缓缓起身,退开一步,蹲下身子去捡地上凌落一地的衣物。
她捡起衣物,竟没有去更衣室,直接在他的面前解下浴巾,然后穿衣,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无限的暖昧,似是告诉他,他们如今的关系,已不致在伪装什么了,以至到了能袒裎相对的境地。
上野稚别过脸,不敢正视她,心里沉得极致。
伊藤结衣慢慢地穿好衣服,眼眸一刻不离的看着满脸疲色的他,唇角弯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我先回家了,你快点起床,不然真的要迟到了。”
她转身往门外走去,手在触动门把的时候,上野稚突然哑着嗓子在她背后说:“结衣……记得吃药。”
她怔愣了一下,握着门把的手瞬音间僵白,这样冰冷残忍的话将她的自尊毫不留情的蹂虐践踏在脚低,她痛,心里像薄刃划过,伤口极微,却疼痛难忍。
她颤了颤手,回身微笑:“好,回家就吃。”
上野稚满眼凄楚的盯着她,愧疚的说:“结衣,我只是不想你再受到伤害。”无论是身,还是心。
“我知道,我说过,不会让你感到为难,这是你情我愿的游戏。”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姿态曼妙的旋身离开。
“该死!”上野稚一记重拳击在床面上,双手烦躁的插入发内。
餐厅内,上野雄一郎目瞪口呆的看着伊藤结衣缓缓地从楼梯上下来,脸上的眼镜差点没掉下来,直至伊藤结衣微笑着走到他的面前:“早安,爷爷。”
上野雄一郎收起手中报纸的同时,也迅速收起过于震惊的情绪,笑呵呵的说:“结衣,怎么这么早?”
伊藤结衣笑笑,淡定的答着:“昨晚送稚回来,太晚了就没有回去。”
“哦,住得还习惯吧。”上野雄一郎不动声色,稚那死小子,千万不要是饥不择食了。
伊藤结衣同样不动声色,但难掩眼里的喜悦:“还好,稚已经起床了,爷爷你慢慢吃,我有些事得先走了。”
上野雄一郎心里格噔了一下,这意思是……
上野稚洗完澡,擦着湿答答的头发走出浴室时,不经间掠过床上那一抹暗凝的红时,神色忽然黯默。
他的身体,背叛了他最爱的人。
毛巾直直的滑落在地,他就那样呆滞的站在床边,怔怔的看着那一抹搅乱了他身心的印记。
风铃,对不起,对不起。
心头憋闷,无所遁形。额上的发湿湿的滴头水珠,
上野雄一郎推门进来,扫了一眼凌乱不堪的被褥,已然明白这间房这张床上,曾发生过什么。
他斜眼瞥向孙子:“稚,不要告诉我是真的。”
上野稚跌坐在单人沙发上,拉耸着脑袋,把脸深深埋在掌心之间,沉郁不已的说:“我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
“风铃怎么办?”上野雄一郎揪着眉问,结衣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单纯,这件事不会就这么不了了之。
“我不知道。”上野稚头痛不已,只觉得眼前一片灰霾迷朦,他看不清未来,结衣以处子之身给了他,他不能不管她的感受。风铃……风铃会原谅他的过错吗?
“稚,你的感情问题,爷爷一向不怎么管你,可是望和小雨的经历还不够给你警醒吗?你怎么就非得把自己的路逼绝了?”上野雄一郎鹰一般的眼锐利的瞥向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神情。
“爷爷,风铃她一周前离开了……”上野稚抬头,极度的疲惫。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你之前不是说你们和好了吗?”上野雄一郎愣了愣,微微皱眉。
“我不想你担心。”
“现在我就不担心了吗?风铃去哪里了?”
“美国。”
“美国?她一个人去哪么远干什么?你怎么不去找她?”
“她去找林晓,而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手术无法走开,我本来想好了给病人动完手术便去找她,却不想发生了这件事。”上野稚的声音很低,轻易便让人窥探出心烦意乱。
上野雄一郎长叹一声,好事多磨啊,可是这么磨下去,两人的缘份都给磨没了。
(前两章写的时候,脑子有些糊,自己也感觉不是很好,纠葛又一次正式开始,结衣不会是优衣,但……我这算是剧透了?收住。)
101。…101她,救不了她
德国。慕尼黑。玛丽恩广场。
玛丽恩纪念柱的圣母怀抱幼子耶稣,站在高高的大理石柱上俯视周围发生的一切,任凭岁月沧桑变幻。
宇文风铃独自坐在广场的长椅上,戴着耳机,安静的看着iPad上的电子地图,无心理会身边的人潮如涌。这阵子,她习惯了看电子地图。从一个城市,往另一个城市,不断行走,也许可以遗忘许多。
从香港入境美国芝加哥再折回法国巴黎,转机往德国慕尼黑,短短一周内,她竟两次横穿北太平洋。她选择的路线,在世界地图上,几乎一条直线的距离,竟都必须飞过日本领空,无心之旅,都要飞过那个疼痛的国度。
注定生生不相忘?
她自嘲的笑笑,优雅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ipad上连了一条线。
电子邮箱提示收到新邮件,她窒了窒,长指一如以往的想按下Delete键,却在看到伊藤结衣的名字时,僵了下来。没有手机,全世界的人都在通过电子邮件来找她,包括林晓。林晓前两天还在美国,她唯一会看的是他的邮件,但只看,不回。她父亲答应过她,不会告诉林晓她在日本发生过什么事,所以,林晓不会知道她去美国做什么。
他说:“风铃,你在芝加哥吗?我去找你。”
他还说:“风铃,如果你在美国,与我联系,两天后,我会回日本,回去之前我想见你。”
可是彼时她已不在芝加哥,她只在那里逗留了半天,便转机飞往法国巴黎,7个半小时后,她又转短线飞往普罗旺斯。没有了企盼,她只能一路行走,一路行走一路丢弃,心才不会遗忘疼痛。
她一个人了,除了奶奶。可是奶奶在的地方,有她不愿见的人,不愿回忆的一切。
一群黑压压的鸽子在广场上空飞过,十月的慕尼黑,风吹得有点冷,她看着伊藤结衣的名字,犹豫了许久,终是抵不过好奇,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