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停止时,他依然沉溺在狂乱的幻想中,想象水汽湿润了她的发脚,想象她皮肤渐渐泛起红晕,如她羞涩时粉色的耳垂……
“你怎么……”庆娣开了门,放下挽起的长发,见他仍站在门外,不由一愕,旋即对上光影中他深不可测的眼睛,意识到他站了这么久听到些什么,耳根与脸颊立即一起滚烫升温。
灯光至上而下,她一侧脑袋,黑发瀑布一般倾垂下来,继而再害羞地别开眼睛。姜尚尧极力平抑呼吸,脱下大衣披上她肩膀,“别冻着了。”
然后他做了最想做的事,一把将她横抱而起。
到了宿舍门口,他不得不放她下来开门,她离开怀抱时,姜尚尧心中晃过一抹沮丧。庆娣站稳后伏在他肩上,长发遮住她的脸庞,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也分辨不出她轻轻的战栗是害怕、还是和他同样的紧张。
门被他推开后,他不敢妄动,搂着她的腰,屏息等待。“庆娣。”说出话他才知道自己此时喉咙干涸嘶哑。
听见她模糊地说了句什么,他小心翼翼地问:“庆娣?”
她仰起脸,眼中光彩撩人,似是期待似是慌乱,“好冷。”
他如蒙圣谕,立刻再次抱起她,脚尖把门勾上,一路直向小床。
她的指尖果然冰凉,他坐在床沿上,并拢她两只手握在自己掌心里缓缓搓揉,待她回了一点暖,他问:“脚冷不冷?”说着手探进被中。
庆娣笑一声,往墙里躲,“不要,我怕痒。”但是一只脚踝已经被他握住,拇指在她脚腕内侧慢慢摩挲。她小声哀求,“痒,真的。”
怪异的沉默降临在小屋里,他停了动作,四目相投,她几乎陷进他深邃的眼神中。他掌心的热量透过皮肤沿小腿一路蜿蜒向上,那种奇特的刺激与兴奋感化作一个冷颤,从庆娣背脊窜下。
“姜大哥……”她强迫自己开口说句什么,但意料不到的,像是打破了魔咒,他伸手拥住了她,然后,俯下脸含住她微颤的嘴巴。
庆娣微微一愣,在接触到他温热的拥抱和呼吸的同时,她张开嘴任由他肆意入侵,并且紧紧环住他的背脊。
甜蜜而大胆的回应带来的强烈刺激,让姜尚尧血液奔流的速度更快,脑子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所有的感受归集到掌下她紧绷的身体,唇齿间的火热,以及自己将爆发的胀痛。
他加深他的吻,挑弄她小小的舌/尖,在手掌探入她睡衣里,真实地接触到她细致滑腻的皮肤时,他感觉到她猛的一僵。
他想说“拒绝我,我能忍。”可她的小舌头分明在躲闪,她的嘴唇也在逃离他的需索,这让他心中无比难受不舍。“庆娣……”他在她唇上说,辗转不去地,带着一丝邀请和祈求的味道。
手掌移到他头上,庆娣托着他的脸,深深地注视他。他暗沉的眼中那抹祈求暴露无遗,庆娣喘息着,以自己的唇摩擦他的。她是这样的爱他,从多年前的那一夜开始。她曾经以为此生他们将是路人,可此时此际,他们依偎在一起,并且在漫长的未来,无论甘苦,他们也将如此般紧紧地拥抱,爱恋纠缠地一起走下去。
“我爱你。”她抬起潮润的眼,轻轻地抚摸他鬓角和脸庞,然后她看见他眼中若有湿意,嘴角缓缓绽开笑容,“庆娣。”他那样深情地喊她,让她以为她有世上最好听的名字。
接着,他以吻为誓般郑重地覆在她额上,“我也爱你。”
二零零六年的除夕,她知道这一夜后,他们将会和以往不同。
河蟹,篇外转外站。文案第四个钮
☆、第 56 章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后续的《篇外一》因为河蟹的关系转了外站,传送门在文案上,第四个按钮。
看见一个穿黑白格子裙的女人从省一医院的台阶下来走向他们时,刘大磊张大了嘴巴。
难怪平常爱开二手越野出入的姜哥今天突然转了性;想起车库里这辆宝马七。
年前才到的这辆新车说是正经场合用的;牌还没挂上;刘大磊也才试过两次手而已。今天开出来居然是为了接个不认识的女的;刘大磊恨恨地想;我嫂子还没过回瘾呢。
姜尚尧显然看见他惊愕的表情;抢先警告:“等会你少说话。”
刘大磊吞吞口水;还没反应过来;姜尚尧又瞪他:“下去开车门啊?”
真草蛋;活了二十多年就服侍过俩女人;一老娘一嫂子。刘大磊忍气吞声下去,抢先一步开了后座门,说:“小姐,请。”
他特意加重了“小姐”两字的语气,哪知那女人连扫也不扫他一眼,冲姜哥媚笑一下,直接坐进去了。上车时裙角微翻,露出半截穿着黑色羊毛袜的浑圆大腿,也不知是存心呢还是故意呢。
男人都他妈不是东西,有钱就变坏!刘大磊学着他老娘的语气暗自啐了口,心想再多几个骚娘们,老子不干这司机活儿了,天天蹲矿上去。
“去哪儿吃饭?”他听姜哥问。“你是地主,听你的。”
“突然想吃西餐了,去国贸吧。圆顶也不错,就是太吵。”
这骚娘倒挺会挑地方。在原州混了不短时间的刘大磊想,一顿饭钱赶上我嫂子一个月工资了。
送了他们到国贸,眼睁睁看着那一对走进去,刘大磊掏出手机,拨了嫂子的号码出来,心中突觉不妥,当即按掉,接着打给老凌:“真是要命,老凌,姜哥大过年的上来原州,结果挎了个妖精进酒店了。你说我会在这等到他们吃完饭呢,还是会一口气等到明天早上?”
翟智从洗手间款款走回来时,姜尚尧心中也想到妖精这个词。虽则外貌端庄,但是翟智可以说是他见过的最会操纵人心的女人。
如果她愿意,可以和你惬意畅谈人世风月,比如刚才;如果有必要,她也不惮于拿捏对方软肋争据制高点,譬如上一次。
姜尚尧想起初二给德叔拜年时,德叔说过的那段话“翟同喜十多年前由中纪委外放来原州,最初曾受到不少排挤,但是任内工作不过不失,算是有名的不倒翁。新书记还是省长时,他第一个站好队,后来也因此由副转正。能忍善断,可见是个人物。石头,据说他在新书记前很能讲得上话,所以他女儿那里,可以走好这条路就别轻易放弃。出来做事讲究个人面,对你将来有好处的。”
看来是家传身教了,姜尚尧腹诽不已。
若说翟智别无所求,他才不信这个女人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若说她有所图谋,姜尚尧衡量自身优势,无非也就是矿山股份而已,只要筹码能让他满意,送出些许股份倒也无妨。可是和女人打交道毕竟与男人不同,男人的话酒桌上喝个七分醉,拍拍胸脯八成能定下;女人心思本就难揣摩,更兼她太极高手,一味地与他兜圈子。姜尚尧在牢里煎熬了几年,养气功夫练得有些火候了,虚应着,聊作磨练耐性。不过想起二货的眼神,他总无由的有些烦躁。
“我介绍得还不错吧?整个原州说到西餐,估计也没哪家正宗过这里了。”
她自负的语气让姜尚尧很是无语。装得跟真的似的,明知道他出身,更了解他入狱经历,偏还摆出世家菁英的做派,仿佛刚才完全没注意到他刀叉用不利索。
他不置可否地笑,哪知就这心思一转的功夫,翟智眼波微睐,调侃说:“我知道你心里腹诽着我呢。有几个男人爱吃西餐的?哪有大块吃肉来得痛快?不过为了哄女人开心就是了。”
姜尚尧笑意顿时凝固,虽说已经习惯了她难捉摸的性子,仍不由楞了下,最后莞尔说,“你这人,叫人怎么说你好呢?”
“是想说我太矛盾吧。刚照应了大家体面,接着又不管不顾地戳破谎言。老毛病了,就是控制不住,总想看所有人笑话。”
他坦诚点头,“确实。这心理,挺奇怪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是什么意思?”她含笑注视他,手指在咖啡杯上打着转,“对我感兴趣了?”
姜尚尧坐近了些,若有所思地回视她眼睛。目光深沉,英俊的脸孔在昏暗灯光下更添男性魅力。
沉默蔓延。翟智突然意识到自己靴尖正探向他小腿,不禁肩膀一紧,手指也停了下来。
看她舔了舔下唇,他坐回去,短暂一笑,说:“翟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