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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吃盐比你吃米还多,你懂个屁!”雷头暴跳如雷,直接把脚边的沙发朝继夜枭踢去!“那些人要是敢出尔反尔,老子就拉著你陪葬!!”
眼睛微眯,继夜枭眸中闪过一抹冷光,唇边微扬的弧度带著别种意味。
看来自己的猜测并非杞人忧天啊……眼睫动了动,继夜枭抬起头,眼角扫过踢过来的沙发,望向眼前有些歇斯底里的人,嘴边的笑容更深了。
“‘那些人’的目标,果然是‘活著’的我吗?”继夜枭站起来,走到沙发旁边,拍了拍沙发上的脚印。“下次最好别再做这种危险动作,不然砸伤砸死的,‘那些人’的承诺就真的成了一张空头支票了。”
“继夜枭,你别太嚣张!!”雷头怒吼,他瞪著继夜枭,却不敢真的再做什麽。
现在的雷头不但震惊於继夜枭所说的话,更让他震惊的是,眼前人所表现出来的那股庞大的自信,仿佛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控的气势!
他和继夜枭打交道也不少时候了,自从继夜枭接管他父亲公司後他们的往来就少不了,一切涉黑的事情对方全是交给他处理,然後自己从中可以得到不少好处,至今合作也有好几个年头了。
一直以来继夜枭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拥有低俗品味的暴发户,拥有父辈留下的公司团队作为後盾,本身却脱离不了那股市井味儿。生意场上据说强势迫人,论凶狠的劲道和他们混黑的别无异致,甚至他就亲眼见到继夜枭把一个挡了他路的人打至半残後扔给他处理。
可是无论是众多的据说还是自己这些年来的亲眼目睹,却都未曾见过继夜枭的这一面。
闲庭信步,运筹帷幄,气定神闲的仿佛早已掌握了一切。
这怎麽可能?!
雷头睁大眼睛,嘴唇微张,肥胖的脸上毫无血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握著枪支的手臂不住颤抖,几乎连手上的枪都要拿不稳了。
“好吧,说回最初的话题。”继夜枭貌似善解人意地点点头,他绕上前坐在沙发上,双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你确定,把我交出去後,他们会信守承诺帮你?”
“当然,前提是我确实是他们要的人。”顿了顿,继夜枭不等对方开口,续道:“刚才的人里有他们的人吧?我想那些人已经拿著之前录下的资料离开了,就不知道我的表现符不符合他们找人的要求,如果不是,你确定他们会保你而不是──杀你灭口?”
淡淡的声音仿佛只是在叙述著一个事实,从那张性感的薄唇缓缓溢出,继夜枭望著那个似乎一夜间老了十岁的人,嘲讽道:“就现在而言,你知道的太多了,老头。”
“……不,不可能!”雷头脚下不稳地倒退两步,满脸不敢置信。他面目狰狞地瞪著继夜枭,放散的瞳孔说明著这人几欲崩溃的状态。
“他们答应我,只要把你交出去这边龙头的位置就是我的!我有交易的把柄,他们怎麽敢!!”
“把柄?什麽把柄?”轻轻牵起唇角,继夜枭冷冷地望著雷头,仿佛嫌对对方的打击不够,毫不留情地道;“对话录音?我走出去可以给你无数份我和你对话的录音!文件书函?走出这里你要多少份我可以给你多少份!”
嗤笑著,继夜枭靠著椅背上,下巴抬起,冷冽的眼神盯著他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气势。
“和那些人打交道,就你还不够格!”
“你、你……你闭嘴!!!!!!”
砰──
伴随著雷头失去理智的大吼,是一道枪声,混合著更大的轰隆声在老旧的民宅中响起!
作家的话:
欠了大家很久了,黑白第一部真的快完结,可是按照我的速度,真的不知道是什麽时候……
最近公司上司很变态,逃避现实中……
黑白变奏 60
继夜枭不但不是一个蠢人,还是一个思想十分深沈的人。往往在决定做一件事情之前都会经过仔细周详的计算,推敲出数种引申的可能,然後为这无数的可能做好万全的补救措施,几乎达到算无遗策。
他从和雷头独处起就一直用言语相激,为的就是让雷头失去理智。他确信‘那些人’要的是一个活著甚至是毫发无损的他,如果那些人真的还在监视,在雷头失去理智的时候绝对会出现!
他看著雷头眼中逐渐出现疯狂的色彩,神情越来越慌乱,他知道自己一直引导的契机就要来了。
果然!随著最後一句重锤落下,雷头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一直按在扳机上的手指终於狠狠地按了下去!
砰──
枪声响起的同时,继夜枭已经准备翻身到沙发後面,甚至连唇边的冷笑都已经缓缓牵起。
然而他还是失算了!
他计算过无数种状况,却独独没想过会出现这种异数!
这家夥,永远就这麽出乎意料的吗?
子弹离档发出的声音淹没在一声轰然巨响当中,一直铺在顶上仅作遮挡用途的瓦片如天女散花般破裂开来,劈劈啪啪连成一片,零碎的木渣混和著泥土瓦片成遍洒落,翻滚的尘土让继夜枭不得不眯起双眼。
轰!巨物砸下的响声就落在他的身旁,似乎连地面都震了一下,然而继夜枭却没注意这些,微微睁开的双眼径自落在站在身前的人身上。
那人揉了揉手臂,拍了拍沾满尘土瓦碎的衣服,然後伸展了一下四肢,貌似满不在乎地随处张望,惟独一双漆黑的眼睛透出他的警觉戒备。
曲季离扫了眼被自己从高处打下来,正趴在地上不住抽搐的人,然後抬头扫了头顶的窟窿一眼,对这里屋顶的脆弱程度感到万分不解。
就是难民营扎起的都没这麽脆弱吧?
可怜他在国外还没见过如此古老的东西,自然预料不到它的不堪一击,尤其在这废弃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地方更是不堪重负。他直接把人一脚踢过来,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屋顶直接被他一下砸出个大洞!只是他那时已经追了上来,想收势也来不及了,周边瓦片随著那下力道如蛛网般蔓延龟裂,脚掌踩上去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勉强维持著身型,整个人就随著瓦片落下。
两世人生,最狼狈算这次了。
继夜枭抬手挡著落下的碎片,飞溅的碎片刮在他脸上擦出道道血痕,脸色不自觉阴沈下来,他的计划算是被这出意外打断了。
会带上曲季离,不过是想混淆视听,顺便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嚣张无比的小鬼一个教训。他想曲季离的第二人格充其量不过是力气大了些,本质上还是那个小鬼,却没想到被吓一跳的那个人反而是他自己。
这家夥到底是怎麽跑出来的?难道没看到那些人手上拿的都是枪吗?
想到这里继夜枭的脸色更黑了,他够胆把人带来冒险自然有把握把人毫发无损地带回去。可是这个把握,却不包括某人随处蹦躂所引起的危险!
就在他脸色越来越黑,思绪因想到某些情况而有一瞬间分神的时候,自己的手腕却被蓦地被捉著!
相比於继夜枭的阴晴不定,常年在危险中打滚的曲季离表现却简单很多,对於房顶破洞的纠结只是一瞬间,下一刻注意力就回到当前的局面上。
他迅速扫了房间一眼,前方转角是当初进来的大门,也是人最多的地方,现在已经听到嘈杂的脚步声了,而房间左右连著过道房间,身後……曲季离刚转身就见到杵在身後的人,没有多想,伸手拉起人就往身後的房门跑。
继夜枭抬头,熟悉的身影近在咫尺,却只能望到对方的背影。由於常年的养尊处优,曲季离的身型修长而略显瘦弱,和自己极富阳光的均称身型几乎无法比拟,但是在此时看去却给人一种稳健有力的感觉。
说不清心中是一种什麽样的感觉,似乎自己只是一愣神就被拖著走了。
“刚才,有三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