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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安子的话,坤哥哈哈大笑起来:“我这么厚待兄弟,肯定是把你吓得不轻吧?”听坤哥这么一说,安子趁机卖乖:“可不是嘛,坤哥,你看我,身上的衣服都让汗湿透了。”坤哥很是怀疑的用手捻了一下安子身上的T恤,果然湿漉漉的都是汗,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这一次他笑了很长时间,笑得连声咳嗽起来,安子急忙拿起水杯递给他,坤哥接了水杯,仍然是笑眯眯的望着他:“兄弟,实话告诉你吧,你既然也在道上走,就应该知道我阿坤不是轻率的人,我刚才这一拜,你还受得起。”
安子不停的眨着眼:“坤哥,这话怎么说?”慢慢的放下水杯,坤哥笑了笑:“你张红安——是叫这个名字吧?”见安子点头,他才继续说下去:“你张红安现在可能混得很惨,可是你迟早会有出头的那一天,所以我才对你这样。”安子的眼睛眨得更快了:“坤哥这话,从何说起?”
“我的眼睛!”坤哥用手指着自己的眼睛,冷笑道:“你以为我邵元坤靠什么起家?就是靠了这双眼睛。”安子诺诺点头,等着坤哥继续说下去,就见坤哥突然敛起笑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阿坤吃喝嫖赌,坏事干尽,可以说是身无长技,一无是处,不过我长了一双识人的眼睛,你知道我十年前是个什么样子吗?告诉你你可能都不会相信的,十年前我阿坤混得连你现在都不如,每天就赖在对门的一个潮粥佬开的粥棚混吃混喝,要多惨就有多惨,谁见了谁都瞧不起。可是有一天,我又去混粥喝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是来南方捞世界的,本钱蚀光,几天没有吃饭了,潮州佬欺负他老实,说什么不肯让他白吃,当时我连自己都顾不了,根本就没想到理会他,不想那个人被推出粥棚的时候,转过身来,看了我一眼。你猜怎么回事?我只看了一眼,就断定那个人一定有出息,当时我就出了面,替他弄到粥喝,他没地方住,我又让他住在我家里,然后是整整半年的时间,他就住在我家里白吃白喝,每天就是看书屁事不管,我供他吃供他穿,还要供他乱买书,操他妈的,你不知道,那小子一天要看多少本书,叠起来能到了房顶上。就是为了养活他,我被逼得天天在外边又偷又骗,直到半年后我进了局子,才顾不上他了。”
说到这里,邵元坤停了下来,喝了口水,目光转向安子:“你猜那个人是谁?”安子听得入神,就问道:“是谁?”邵元坤脸上浮现出一丝神秘的笑容:“这个人的名字我不能说,张兄弟体谅一下吧,晚上没事时你多看看电视,总会看到他的。”安子哦了一声,终于明白了邵元坤发迹的原因,只是这些旧事,怕连邵元坤最亲近的人也未必知道,邵元坤却全都告诉了他,难道,邵元坤也认准了他张红安会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吗?想一想,看看自己的条件德性,安子不由得摇了摇头,他很清楚,知道自己不成。
可是邵元坤却不这么认为:“安子兄弟,”他改了称呼:“你摇头,是不相信我的话吗?”安子吓了一跳:“怎么敢,坤哥的话,我怎么敢不相信?”邵元坤却冷笑了一声:“没关系,你还有资格在我面前说实话的,除非我现在改了主意,做掉你。”说着,他若有所思的用手做刀状,在安子的脖梗上比划了一下,吓得安子裤裆里哧的一股子尿喷了出来。
推开水杯,邵元坤拿过一瓶洋酒,替安子斟上,若有所思的继续说下去:“我在监狱里蹲了两年,也没受苦,反倒认识了好多兄弟,等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是个人物了,专门来过南宁两次,第一次没找到我,第二次我运气好,见到了,我们就在这个地方,当初还没有这家酒吧,是个酒楼,我们就在这里喝了一次酒,他劝我走正道,我听了他的话,所以才有了今天。”说到这里,他的眼睛落在安子的身上:“那次是八年前的事了,是我们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我邵元坤心里有数,不能连累人家,但是那边只要递过话来,我肯定是给人家把事情做好。”他示意安子把酒杯端起来:“兄弟,我倒盼着你慢一点发达,这样咱们兄弟还有个见面的机会。”
大人物(2)
邵元坤的话吓得安子一哆嗦:“坤哥这话言重了,你瞧瞧我,高中都没毕业,脑子笨不说,又没有本事,会让坤哥你失望的啊。”邵元坤却笑了:“时代不同了,安子兄弟,现在这年月,正是英雄出世,纵横天下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第一眼就认准了你会发达?”这个问题,问到了安子的心坎上,他急忙问道:“为什么?”
邵元坤说出来的话,却让安子哭笑不得:“一开始我还不确定,跟你聊了这么一会儿?
心里有点数了,第一个是你比较笨,在道上肯定是经常被人欺被人骗,但你越是这样,就越容易聚起人心,因为兄弟们跟着你放心,不会吃亏。第二个,是你见到我时的那种神态,你表面上很恭敬,实际上心里根本没有把我当回事。”听到这里安子吓了一跳,急忙要辨解,可是邵元坤伸手阻止了他,只听这个黑道老大继续说道:“你在开始考虑走正道,黑道上的人经历了太多的人世险恶,一旦走上正途,很少有不成功的。你考虑的事业,比我阿坤的要大得多,所以你才会在气质形态上露出对我不屑一顾的架式。我阿坤阅人无数,这一点,是不会看错的。”
安子苦笑,在心里说:“大佬啊,恐怕你这一次是真的看走了眼了。”
当天晚上,邵元坤亲自开车把安子送回酒店,让安子受宠若惊,兴奋得一个晚上都没睡好,快到天明,这才昏昏沉沉睡去。在梦中,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恼火的拿到耳边,原来是昨天跟在坤哥身边的那个大马仔奎哥打过来的。奎哥说他现在正在楼下,要请安子喝早茶。
安子心里有数,这个奎哥,既然是坤哥身边的人物,那么他的势力小不了,估计多半是坤哥吩咐了他来招待安子,又或者是他看坤哥对安子特别的赏识,所以特地来拉关系,不管是哪种情况,安子都怠慢不得。他当即跳下床钻进浴室,涮牙洗脸,对着镜子把乱篷篷的头发弄得象点样子,然后乐颠颠的下了楼。
等候在楼下大厅的,除了奎哥之外,还有安子的朋友阿茂。不过是一夜的功夫,阿茂就好象变了一个人,再也不敢象昨天那样搂着安子的脖子称兄道弟了,他手里拿着一只包,这意思是说今天的花销都由他来买单,安子和奎哥握手,他就笑嘻嘻的站在一边,安子和奎哥一抬脚,阿茂立即屁颠屁颠的跑在前面替他们开门,那副样子,真有够瞧的。
三个人上了二楼的茶饮部,找了个雅间坐下,阿茂叫过来服务小姐,不要钱一样的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叫得安子都有几分不好意思了,但看奎哥安之若素的样子,也就没多说话。
这个奎哥,姓许,叫许奎,正象安子所知道的那样,也是道上赫赫有名的一个人物,手上的血案不少于十几起,比之于寸板,名气更大。但许奎与寸板不同的是,许奎的心计更深沉,但凡伤天害理的事情,从不亲自出面,只让手下的小马仔来摆平,所以他曾经坐过三次牢,全部时间加起来还不足一年。但是第三次他被判了七年,进了监狱还不到两个月,就被邵元坤用六十万的代价,给许奎弄了个保外就医。许奎知恩图报,同时也知道自己那样打打杀杀终究是成不了气候,从此就跟了邵元坤。
今天这顿茶饮,是许奎自己来找安子的,阿茂昨天晚上就知道这事,所以早早的跑来候着。阿茂的生意做得不算小,但因为缺少道上朋友的关照,总是成不了大气候,他用一个生意人的眼光评估这件事,仅跟安子许奎喝上这顿茶,这一年少不了他近千万元的利润,所以他才会心甘情愿的伺候这两位。
而许奎呢,他跟在邵元坤的身边两年,两年的时间,他非常了解邵元坤的风格,邵元坤并不象人所想象的那样难以接近,但是,他对任何人从来都是不假辞色。所以他对邵元坤对待安子的态度,说不出来的吃惊。吃惊归吃惊,但是老大做事总有老大的道理,既然邵元坤如此厚待安子,那么,这个小地痞一定有其过人之处,所以许奎抢在第一时间过来套交情。
许奎之所以成为许奎,是因为他套交情的方式都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最多不过是想办法坐下来吃顿饭,拼命喝酒,最好大家都喝得烂醉,然后再一起玩女人,这样交情就自然而然的厚了。但是许奎不同,他一开口,就把安子吓了一跳:
“安子哥,我有点难事,求着你了。”
“啊,啊啊,”安子眨眨眼,心想,你许奎都摆不平的事情,求到我安子头上,那不是拎着猪头拜猪八戒,找错门了吗?急忙说道:“奎哥你快不要这样说,咱们兄弟,何分彼此,有坤哥照应着,还怕什么难事?”他先耍了个滑头,把坤哥架出来,万一事情不好办,也好有个退路。
许奎却愁眉苦脸的道:“安子哥,咱们的事,不好麻烦坤哥啊,安子哥你一定要帮我出出主意,我现在都六神无主了。”
让许奎这种黑道煞星都六神无主的事情,说出来却是可笑得很。原来,许奎幼年丧父失母,全靠着他在外边打架斗狠,养活了他和他的妹妹许瑛,现在许瑛正在读大学,是许奎最大的骄傲。但是因为许奎过于疼爱这个唯一的妹妹,保护过度,从来不让她知道外边的脏事,所以许瑛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却依然是天真烂漫,头脑单纯,被一个外地的成年男子骗了,那个男人已经有家有口,却又在南宁市租了一幢房子,许瑛瞒着哥哥与对方同居了一段时间,那个男人玩腻了她,竟被把她一脚踹开。许瑛伤情过度,说什么也接受不了现实,一个漂亮的姑娘一下子就变得憔悴不堪,终日以泪洗面。
许奎天天在外边明火执仗,这一回竟让人欺负到家里了,如何肯罢休?他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从妹妹嘴里了解到那个人的来历,然后把那个人骗到了南宁,先抓起来暴打了一顿,再把他私自囚禁了起来。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是放了那个家伙?还是干脆一刀杀了弃尸荒野?许奎就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那么许奎何以要和安子商量这件事呢?理由很简单,那个男子叫叶秋池,是鹜城市教育局的局长。鹜城和南宁之间有几所学校合作办学,叶局长就一年飞来几次指导工作,来得次数多了,叶局长看这座城市如此漂亮,就动起了金屋藏娇之念,不想却栽在了许奎手里。而鹜城与弈州相距不过是几个小时的路程,许奎担心安子会不会和叶秋池有着什么交情,他也好根据这种情况做出处理叶秋池的决定。这话说起来好象是那么一回事,实际上许奎的真正用意,是想让安子开口求情,他好放了叶秋池。这样一来,安子就欠了他许奎的人情,日后许奎求到安子的门上,安子是决计无法拒绝的。故意烧冷灶、送人情做进身之阶,正是许奎的高明之处,这一点,目前的安子是万万不及的。
听到这件事牵扯到了鹜城教育局的局长,安子的眼皮就不停的眨了起来。他还真不知道这事应该怎么办,但是他记得小银子在弈州忙个不停,目的就是一个,要和教育局的局长拉上关系,那么这件事,到底对小银子有没有帮助呢?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就趁许奎接电话的机会,假装上厕所,跑到洗手间跟小银子通上了话。
小银子听了,却没好气的道:“鹜城叶局长?真的假的?就算是真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弄出他来啊?”
安子一听,小银子居然瞧不起他,顿时气急攻心:“怎么就没这个本事?告诉你,南宁地头上的老大坤哥我是哥们儿,随便什么事,一句话。要不然的话,这个许奎傻逼啊跟我说这些事?”
小银子沉默了片刻,说了句:“安子哥,你别乱吹牛,跟我说句实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安子急道:“小银子,我什么时候跟你吹过牛?真的,这件事,只是我一句话的功夫,问题是我不知道值不值得,要是不值得的话,咱们就不理他了。”小银子又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说道:“你等我,我现在订机票,最迟明天下午到,你别自作主张,等我到了再说。”说着就要挂断电话,安子大急:“喂喂,那我该跟人家怎么说?”小银子冲了他一句:“你这么大个人了,连句话还不会说吗?别乱出主意,等我到了地方再说。”
小银子到得好快,早上刚刚通了电话,还不到晚上就飞了过来,她先住进酒店,这才打悄悄电话给安子。安子兴冲冲赶过去,进门就想抱住小银子亲个嘴,却被小银子老大不乐意的推开:“臭死了,天天不洗澡,一嘴的烟味。”安子心里就有些不高兴:“男人嘛,就是这个味,弄那么干净干什么?又不是等着挨刀的猪。”小银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就这点出息?就这点见识?”安子刚要跳脚大骂,忽然看到小银子的表情带着种说不出来的哀怨,心里一软,好象有什么东西正在浮上来,竟然破天荒的没有作声,讪讪的走到了沙发边自己坐下了,没有敢再惹小银子生气。
安子不知道的是,邵元坤那双眼睛果然很厉害,只一眼就看透了连安子他自己没有把握住自己的思想,从遇到小银子起,他的意识中就产生了一种萌动,但对于这件事的意义,他还没有学会正确评估。所以他在小银子面前竟然有了几分畏惧,没有勇气再吭气。
看他老实下来,小银子走到他对面的床上坐下,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跟我好好的说一说,说话时别乱吹,这事很重要。”
安子当然知道这事重要,否则小银子不会这么着急就赶来了,他老老实实的讲了他和坤哥认识的过程,以及许奎跟他说起这件事的原因理由。生平以来头一次,居然一点假话都没有。小银子听了,有些好奇的看着他:“哦,那你的意思呢?”安子尴尬的咧咧嘴:“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呢吗,那个叶局长,到底有什么用处?”小银子却说:“我是在问你,你对你最祟拜的那个坤哥的话,有什么考虑?”安子没想到小银子问他的居然是这个问题,呆了一呆:“操,那家伙见谁都这样,傻逼一个,不用理他。”小银子却探过身来,用手拍了拍安子的膝盖:“安子哥,我就不相信,你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走正道?”安子的心又被触动了一下,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小银子,你觉得我成吗?”小银子站起来说道:“怎么就不成?只要你肯听话,学好,不要老想着干坏事。”安子抬眼看着小银子那高耸的胸乳,咽了口唾沫:“什么叫坏事?”小银子知道他在想什么,瞪了他一眼:“安子哥,正经点好不好?你老是这个样子,让我以后怎么指望你?”小银子把话说到这份上,安子再也无话可说,就垂头丧气的耷拉下脑袋:“那你说吧,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到底应该怎么办?小银子来来回回的踱了一会儿步,就说道:“你等我先打个电话再说。”她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说了几句,关掉手机望着安子:“这事八成是真的,叶局长的弟弟就在南宁呢,他肯定是来救他哥哥的,我已经跟他约好了见面,待一会儿你跟我一块去。听好了,到时候你不要多说话,话说得越少,人家越摸不透你,越不敢小瞧你,明白吗?”安子点头,然后小银子又跟他约下暗号,到时候两人坐得近一点,安子就尽管摆谱,不作声,由小银子跟叶局长的弟弟说,然后安子再看小银子的眼色行事。
大人物(3)
商议妥当,小银子和安子两人去了一家乱糟糟的酒吧,一进门,就见阴暗中有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