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周秉义这个样子,安子反倒放松了,他坐下,架起二郎腿:“你太小看我张红安了,我跟你一样知道的清清楚楚,没有几年的功夫,任何人都难以扳倒赵钜,你以为我会和他直面冲突吗?那是你这种傻人才会做出来的蠢事。我有我的想法,能够保证你的安全。”
周秉义立即追问道:“怎么保证?”
安子道:“我要把这个项目全部交给钜大公司去做,你的作用呢,不过是一个项目监理,等到了赵钜被扳倒的那一天,再由你出来替我操作项目的进行。”周秉义怔了一怔:“你想过没有,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你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为赵钜做嫁衣裳。”安子点了点头:“不排除有这种可能。”周秉义疑惑了:“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偿试?”
安子举起一只手,想说什么,又慢慢的把手放下:“有一件事,你要清楚,赵钜在弈州老大这个位置上,坐得太久了,久则生弊,祸出萧墙。”他俯身过去,紧贴在周秉义的耳朵边上,以细微的声音说道:“赵钜早已成为弈州一害,已经严重影响到弈州的经济发展,但是上层为什么却迟迟不做出扳倒他的决定呢?很简单,扳倒他所引发的社会动荡太严重,没人能够担起如此沉重的责任。除非!”他突然揪住周秉义的衣领,把他揪过来:“除非,让我们出面,打造一个全新的经济发展的平台,能够替代赵钜在经济环节中的作用,到了那一步,就是他的末日了。”说完,他猛的一把,将周秉义推得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去。
周秉义跌坐在座位上,目瞪口呆的看着安子,好久才问出一句:“这些话,是谁说的?”
安子淡然回答:“是汤佑清。”
周秉义眼睛亮了:“他又是谁?是上面的人吗?”
安子冷笑着告诉他:“不是,他是商学院法律系的一个讲师。”
“讲师?”周秉义有点哭笑不得:“一个小讲师的话,你也要听?”
安子却已经把他要说的话说完了,他只是不屑一顾的转过身去,走到门口打开门,突然又回过身来:“你准备一下,下个月五号回弈州,直接去弈州大学园基建指挥部报到。”说着,屈指一弹,一个小小的卡片飞了过来。周秉义慌乱下伸手一抓,没有抓住,卡片掉到了地上,再弯腰拿起来一看,卡片上写的是弈州大学园区基建指挥部的地址。看着这张卡片,他的心情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安子太了解象他这种人的心态了,知道任何话都不可能说服他,所以当他不屑一顾的吩咐下来掉头离开的时候,他却一下子被说服了。
他周秉义,所缺的就是这样一种君临天下霸道横行的气势。
弈州!弈州!!弈州!!!
慢慢的,用双手掩住脸,泪水他的指缝里淌流出来,当年他被逐出弈州的那恐怖一幕,清晰逼真的再度重现。
弈州!弈州!!弈州!!!
…………
当年的弈州,赵钜的钜大实业发展有限公司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门脸,注册资金也不足五百万,而他周秉义的鼎龙地产股份有限公司,却是弈州响当当首屈一指的大型地产公司,有几次赵钜贼忒兮兮的跑到他公司里来,异想天开的提出双方合作,他很是诧异的看着赵钜,哈哈哈大笑着,让手下职员将赵钜轰了出去。
那时候的赵钜,不过是一个小痞子,一个小流氓,一个根本看不在他周秉义眼里的不入流的小混混。
把赵钜轰出去之后的不久,周秉义就有些后悔了。
赵钜的公司太小,难以接上象样一点的项目,当然,赵钜一直在想办法买通土地局的胡局长,但胡局长跟周秉义是多年的老同学,根本不买赵钜的帐,所以赵钜上窜下跳的活动了好久,也始终打不开局面。
但是有一天,胡局长上班的时候,发现土地局的工作人员见了他脸色都怪怪的,胡局长也没理会,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开始发号施令,这时候他接到市府的一个电话,秘书长声色俱厉的让他立即过去一趟。胡局长大惑不解的过去了,一走进市长办公室,就被一堆劈面掷过来的照片打在了脸上,随后,连珠炮似的怒骂劈头盖脑,胡局长低头一看,那些照片,是不知什么时候拍的他与一个相好女人的极为私隐的细节部分。这时候他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土地局的下属们看见他脸色都是那么古怪,这些照片,早已传遍了单位。
紧接着,胡局长收授贿赌的事情也被掀了出来,他的位置迅速从局长的宝座转到了监狱的囚室。
扳倒胡局长,是赵钜在弈州扩充自己势力范围的第一步。但是周秉义仍然没有意识到赵钜这种不择手段的做法所为他带来的危机。
此后不久,双方就在风华园项目上展开了竞争,赵钜理所当然的败北了,事后他打了个电话给周秉义:“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还是我们双方合作吧,都是在弈州这块地面上混饭吃,别太过份了。”周秉义还没听完这个电话,随手就挂断了。
他真的没有想到赵钜的胆子竟是如此之大,他真的没有想到。
当天晚上他在公司里召集全体员工举办了庆祝酒会,妻子肖敏和女儿周小雁也被他派出一辆车拉到了公司,因为风华园这个项目对公司的发展来说比较关键,决定着他的公司在此后几年内能够牢牢的占据到强势地位。
那天晚上妻子好象变得特别漂亮,跟刚刚成年的女儿站在一起,就象两姐妹,让周秉义看得心生感慨,他们已经走过了十几年的路,这十几年前他诚实的履行着婚前的诺言,用炽烈的情爱滋润这个女人,用自己的智慧打拼出一片天空,用自己的臂膀为她遮风挡雨,看着妻子那如花的笑脸,他的心里充斥着一种激情与欲望,他要保证这个柔弱美丽的小女人一生的幸福,而这些,确切的说她已经获得了,而他将保证这种快乐与幸福持续到他们人生的暮年。
酒会持续到夜晚十一点半,有几个员工喝得酩酊大醉,失去控制当着他的面撕打了起来,他笑吟吟的看着,一点也不生气,甚至忘形的鼓掌拍手给撕打的双方助威。这是一个完美的夜晚,任何放纵与过份的行为都是可以谅解的。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夜晚十二点了,女儿破天荒的吻了他一下,然后象只美丽的小鹿一样奔上了楼,去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那一瞬间他心里说不出来的激动,十六岁的女儿有了自己的自主意识,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与他们在观念上相互隔膜,但是今天,这是一个好兆头,破开两代人心理上横亘的那堵厚厚的冰墙,这甚至比他获得了风华园的开发项目还要重要。
女儿的兴奋分明是感染了妻子,肖敏的眼神是那样的庸倦,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