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举着请帖好几个寒颤,哭丧了脸,“求你了尚远,不要动我的请帖,这是具有人生重大意义的,是有生命价值的纪念,是……”
“你再不放下它去做饭,我外头吃去,饱了回来,就是它的死期!”尚远说着,继续躺回沙发上,朝小白挥了挥手,“赶紧的,给你半个钟头,之后我要吃饭,就这样。”
“哦。”小白嘴上应着,眼睛还是盯着请帖,然后做贼一般看了看屋里的人,接着又做贼一般溜了出去,方向当然是厨房,不过一直都怕被人跟踪,所以走得很小声,很慢。
尚远这边自然不可能再睡,只是被小白搞得心烦,躺了没两分钟就又坐了起来,有些纳闷,也有点郁闷,“我是不是太宠他了?越来越张狂,做个饭都要人喊了,不就一张破纸吗?比我还重要?你们说说!”
沈瑜表示没兴趣,秦然顿了顿,觉得老大似乎在吃一张请帖的醋……
“大哥,我觉得刚好相反,倒不是说小白见识短浅,可是拿从前那些被你宠过的一比较,小白基本要算没宠过,当然他自己似乎也没跟你要求过什么,如果要求了,可能还好办一点,要怎么说呢?就是……”
秦然措词艰难起来,沈瑜在一边翻白眼,“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可惜这同样没有探讨的必要!每个人的际遇不同,受环境所影响,养成也不同,小白要求或是不要求,都不是关键,同理,大哥你宠与不宠,都不是重点,怎么来就怎么着呗,处得高兴,多磨合了处处,不高兴了,各人过各人的,一句话,小白是独立的个体,不是谁的附属,大哥你别不高兴,我是很认真地说我的观点,总之这个世上没有谁离了谁不能活!”
尚远更郁闷了,“你这是说我呢,还是说别的什么人?”尚远说着这话,瞟了秦然一眼,果然见秦然腮帮微鼓,牙都要咬碎了吧!
“我说你们是要闹到什么时候?算我拜托你们好不好?还是真的要我求你们啊?”尚远吼得眼睛发红,人也站了起来,还踹了茶几一脚。
“大哥你悠着点,这是我爸亲手做的。”沈瑜上去把歪了的茶几扶正。
尚远气得揪了沈瑜的领口,另一只手扬起来,却始终打不下去,因为疼的也会是自己的心。
“很好,你们,很好。”尚远几乎是哽咽着说了这话,然后走出门去,秦然疾步跟上,却被尚远一把挥开,“不要跟来,我现在一个都不想看见!”
“大哥……”秦然喊了一声,却不得不止步,因为老大回头指了他一下,这是无声的警告。
小白听见动静跑出来,只看见尚远的一边衣角消失在院门处,急得他追到门边却摔破了下巴,秦然忙拿手帕捂了,嘴里喊着沈瑜,小白却只急着尚远,“不要管我啊,你快跟上去,尚远一个人走的,你要保护他的安全啊!快点追!”
“你别说话,伤口有点大,先自己捂着,大哥那儿不用担心,暗影会护着。”秦然低声安抚。
小白依然不安,沈瑜出来才算劝住,两人一个帮忙捂着,一个开车,把小白带到就近一家医院缝了三针,回来的路上,小白坚持要去找尚远,沈瑜无所谓,秦然却为难了,“大哥说他现在一个都不想看见。”
“为什么啊?我不是乖乖去做饭了吗?还是我又犯什么事了?”小白委屈又着急。
沈瑜笑劝,“不关你的事,是我惹着他了,让秦然带你去吧!”
“你怎么惹着了?”小白一脸担忧,下巴又伤着,麻药没过,一说话,感觉木愣愣的扯着。
“你别问了,见了大哥也不要问,他现在气着,小心朝你发火。”沈瑜连哄带吓,小白就吃这一套,乖乖点了头。
沈瑜半路下了车,秦然打了一个电话,重新发起车来,“大哥去了会馆,很安全,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回去,我想见他。”小白捧着下巴,这样感觉好一点。
秦然有些艰难地说:“大哥带了人去的。”
“什……什么意思啊?”小白有点明知故问,但不是故意的,而是顺着心里那一痛,张口说了出来。
“就是字面的意思,你明白的。”秦然把车停在路边,摸出一支烟来点了,伸出窗外看它自燃。
毕竟相处了一段时间,小白知道他现在心里有点乱,不然不会点一支自燃的烟,可是自己的心里也乱,要拿什么来平静?
“秦然哥,你可不可以带我遛一圈,没有目的,随便乱开,然后,我们回家,可不可以?”
“好。”秦然扔了烟,发起车来,顺路开遛。
小白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繁华辉煌,想起尚远说的花花世界困住了人的心,也想起魏楠说他被尚远困住了心。
“秦然哥,你的心是自由的吗?”
秦然无语,小白以为他生气了,却发现他似乎在思考,也是啊,如果在魏楠告诉他之前被人问到这种问题,恐怕不是思考就能得出答案,不过秦然哥肯定行的。
“我不知道。”
“咦?”小白诧异,“怎么会呢?你又不是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应该知道的,不然不行。”
秦然苦笑,“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行,很多事,我都力不从心。”
“那是因为你太强求自己了,这样很辛苦的,我爸说,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我不懂,后来妖哥跟我解释了,说是要明白自己有多少能力,然后才量力而行。你力不从心了,就是对自己要求过高,啊我不是说你能力不足哦,你不要误会哈。”
“没有误会。”秦然笑叹,“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恐怕不止对自己要求过高,我还对别人也过高要求,又或者,我高估了自己在别人心里的分量,同时也没有用心地体谅过别人。”
“秦然哥,你说的别人,是不是有特别指向的啊?”
秦然失笑,这小孩应用能力挺强,自己曾说方楚怀的可恨之人有特别指向,小孩活学活用,也还了他一个特别指向。
“只怕不是特别,而是普遍性,因为,我发现……”秦然似乎难以启齿,然后苦笑了说:“我跟人很难沟通……”
“哈?”小白惊悚,“秦然哥你别吓我,那你是跟什么不难沟通啊?”
“你……”秦然啼笑皆非,“难怪秦宵说……”
“知道了啦,他不就是害怕跟我说话吗?”小白愤然,“都是你,人家秦宵那么漂亮一个小孩,都被你养得机器人似的了!”
“嗯,所以我说我很难跟别人沟通,包括秦宵,他虽然在我的教护下长大,但我几乎没能用语言调*教过他……”
“你都体罚吗?”小白惊诧。
秦然难得地瞪了小白一眼,“你是怎么理解调*教这个词的?”
“这个要怎么理解?接受就行了嘛……”小白嘟咙。
秦然立刻反省,小孩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对于调*教的确没有好感。
“我说的调*教相当于教导,除了教授他必须的技能,在其他时候,我本来应该象别的父亲那样跟他相处,可我办不到,用语言的方式,我很难。”
“你现在跟我不就挺容易?”小白嗔怪。
秦然微愣,随即失笑,“你刚才岔了我的话,我并不知道秦宵害怕跟你说话,我刚才要说的是,难怪秦宵说你虽然不是一般的白痴,但正因为不一般,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