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不知道,莫如已经无路可退,他已经依赖上毒品。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朋友对他说,吸了这个,就会像神仙一样,飘啊飘,不再痛苦,不再烦恼。
于是,莫如就真的相信了,他学着朋友一样,低下头,吸了吸。
从此,他便万劫不复。
假期终于到来,牧非回来找莫阿卡,他站在莫阿卡的房间下面喊她的名字。
别墅前的花园里不再有花的清香,人工草坪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枯草一片。
此时莫阿卡正给爸爸洗衣服,他们已经很贫穷了,除了这幢别墅,他们几乎一无所有。
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她来不及放下手中的衣服,就跑了出来。
她发誓过千次百次要忘记他的,可是牧非是她爱过的第一个男生啊,她无法做到。
莫阿卡没有像电影里的女主角那样,奋力的扑到心爱人的怀抱。
虽然深深爱着他,虽然心里欣喜若狂,但是她也想要一个解释,随便一个烂借口也可以,她都宁愿相信。
他来找她,那么就说明他好爱着她,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却仍然固执的爱着自己。莫阿卡这样想着,朝牧非一点一点走过去。
距离越来越近了,莫阿卡的心脏在狂跳,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想要破胸而出。
终于,牧非冲过来抱住她,什么也没有说。
不管了,那些以前发生的事情,就当是过去吧,统统都不提了。只要我们都还深爱着彼此。
于是,莫阿卡用双手环住牧非的身体,深深嗅着他怀里的温气息。
这里还是如此温暖。
牧非离开只是半年,就只是半年的时间。他回来的时候看着啊卡有点糜乱的眼神,有点消瘦的脸庞,他的心缩成一团硬块。阿卡是他的心啊,他不愿她看起来如此脆弱的样子。
莫阿卡哭,也许是太激动了,或者是因为明白,牧非始终爱的,是她莫阿卡。
莫阿卡提起关于那女人的电话。
牧非苦笑一声:“你是说那个女人,我就知道是她搞的鬼,是她告诉你离开我的,是吗?”
“可是你们已经接吻了,并且有了孩子。”
“可是我不爱她,那是因为喝多了,我几乎没有什么知觉。我爱的是你,莫阿卡。你难道还不明白?”
牧非还说:“我都听说你在学校里的事情,你惩罚不了谁的。为你,或者为我,你都应该努力。我们应该争取更多的时间在一起的。”
莫阿卡重新扑进牧非怀里。这样的温暖触手可及的时候,莫阿卡忍不住瑟瑟发抖。
牧非低下头亲吻她,心疼的拨开贴在阿卡脸颊上的头发。
牧非说:“莫阿卡,以后我会好好爱你。我保证,我会永远爱你,永远永远。”
莫阿卡抬起头问:“牧非,那我们会天长地久吗?”
牧非点头:“恩,我们爱到天长地久。”
后来,莫阿卡开始忙碌起来,牧非成了她学习的唯一理由。
莫阿卡答应单亚明的安排,转入单语晴的学校,开始最后阶段的冲刺。
她开始很少回家看爸爸。
一切似乎都往好的方向发展。莫阿卡的学习瞬间突飞猛进,成为那个高中的神话。
莫阿卡是个聪明的孩子,单亚明这样夸她。
高考结束那天,莫阿卡在卧室看到爸爸的尸体。
莫阿卡站在那里,感觉脑袋涨痛,她无力的蹲下身体,用手抱住头。头痛几乎让她流出眼泪来。
头痛慢慢平缓过来,莫阿卡朝爸爸走过去,平静的给他整理凌乱的衣服,拔去还插在他身体上的注射器,抚平她杂乱无章的头发。
她问:“爸,你一定是太想念我妈了对吗?你一定是去找她了,你们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对吗?”
她用梳子一下一下的帮爸爸梳头发,把它们梳理整齐以后,平静的拨通了单叔叔的电话。
莫阿卡的异常平静让单亚明吓了一大跳,他把莫阿卡搂在怀里,他说:“阿卡,别怕,有单叔叔在。”
莫阿卡的脸上却始终没有一滴眼泪,她不难过,也不害怕。
她真的以为,爸爸是追随妈妈而去的,他们生要在一起,死也不分不离。
“爸爸,你们在天堂要好好相爱,以后别欺负我妈。”
莫如死的那天,莫阿卡在日记里这样写。
黑色失忆(9)
12。
那一年,莫阿卡和单语晴同时考取了牧非所在的大学。
两个女孩子握着录取通知单尖声尖叫,那是她们一直梦想过的大学。
傍晚的时候,两个人画了紫色眼影偷偷跑出去蹦D,要了两打金星,喝酒喝到呕吐,然后跳入舞池里,抱着头不顾别人的狂欢。
去上海的时候是单亚明送她们去的,单语晴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拉着莫阿卡在机场里瞎转,累了就靠在玻璃窗后面,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
单亚明则看着她们俩笑,头微微侧着,感觉有种深深的安慰。
侯机厅里人潮涌动。
莫阿卡在自动咖啡机旁停下,转过头看单亚明,这个稳重成熟的男人,喜欢穿淡蓝色的衬衫,领口处的扣子随意散开,恰到好处的凌乱。他一直对她很好,纵容她的脾气,可是她不知道原因。
单语晴朝莫阿卡走过来,坐在身旁的椅子上。右手接过莫阿卡递给她的从自动售货机买的纸杯咖啡,杯里正冒着热气,左手拿着装有三明治的小盒子。
她伸出手递给莫阿卡小盒子,问:“要吗?火腿三明治。”
莫阿卡摇头,喝光纸杯里的咖啡。
单语晴吃得有滋有味,她的眼睛始终正视着莫阿卡。
她看见莫阿卡的眼睛,湿漉漉迷蒙蒙的,情素缭绕。
单语晴想,那个叫牧非的男孩子,应该很不错。
她笑笑,挨近莫阿卡问:“那个叫牧非的男生在上海接机对吗?”
“恩。”莫阿卡点头,眼睛里依旧情素缭绕,仿佛沉浸在某种回忆之中。
“你爱他吗?”单语晴问。
“他也爱我。”
“他帅吗?”
“我觉得他很好。”
“我认为你喜欢上的男生应该很出众。”
单语晴说完拿起一大块三明治,整个丢进嘴里,腮帮子鼓了起来。她一边嚼着一边把装咖啡的纸杯丢到脚旁边的垃圾筒。
“我不知道他是否出众,可是他对我很重要。”
莫阿卡咬着嘴唇,睫毛闪着,她想起妈妈,她给她买几百块一件的内衣,可是她死了。
在某些不确定的时候,莫阿卡会被某种悲伤的因素困绕着,仿佛那种可怕的伤感,已经变异成为一种病毒,钻入她的骨髓,融入她的血液里,时刻都会爆发出来,将她吞噬。
快到飞机起飞的时间,在检票口,单亚明努力的朝莫阿卡和女儿挥手。
那一刻,莫阿卡看见一个男人渐渐落寞起来的身体,他的眼神,分明在黯淡下去。
远离,一点点远离,那些模糊的背影,那些自己给自己的罪恶,那些死亡和死亡有关的恐惧。
要来的,将是和想了一夜又一夜的他,他们将会拥抱,将会一直一直的拥抱下去,或者天荒地老。
接近,一点点接近,那个熟悉而渴望的身体,那些曾经有过的怦然心动,那种叫幸福的感觉。
在上海机场,莫阿卡和牧非肆意拥抱,单语晴微笑着看她们。
那是一个美好的秋夏交替的季节,莫阿卡满心欢喜的走进那个幻想过无数画面的大学校园。
一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