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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夏莫芬特先生？”她有些奇怪地询问。
“没什么。”海蓝色眼睛的青年冷淡地瞥来一眼，白手套在脸颊上停了一会儿才慢慢挪开，“外面太阳很烈…给晒烫了……”他背过身去，语气听起来有些幽回，感觉有那么几分的不真实。
“哦，太完美了，十二英吋半，橡木，蛇的神经……这是最适合你的魔杖了……”
奥力凡德惊喜地声音传来，莉莉回头望去，耳畔却不经意钻入了青年平静的声音，“耐久、力量、权柄、胜利、繁荣、牺牲献祭、守护者与解放者。”他高挑的背影透着沉郁的气息，莉莉又看了看他，对于方才那段话感到讶异。
西弗勒斯付了七个金加隆走回青年身边，萨尔狄亚看着男孩，對他讚許性地頜首，随即说道，“去选宠物。”青年迈开步伐，往对角巷另一端的猫头鹰店走去。
两个孩子分别挑了自己中意的宠物…或者是说，女孩儿很高兴地选了一只漂亮的猫头鹰，而男孩则是任着年长的血族为他挑了一只强壮威武的黑羽大隼。
对角巷之旅告一段落，他们在那儿停留了很久，当三人再踏上小公园空无一人的草坪时，已经是下午接近傍晚的时候了，太阳虽躲回云层里，空气仍是暖热的，而黑发的男孩却看到青年拢紧了斗篷的领子。
“记得按着日期搭车。”萨尔狄亚把学务用品按数分给两人，和自家Childe并肩站着目送女孩儿一路小跑着回家。
微凉的风带着工业废气的臭味拂来，拍打在两人脸上。
“西弗勒斯，就要去见识向往的世界，为何你不高兴？”年长的血族轻声询问，没有转过头。“不，你……”男孩的话再一次被打断，“你不需要担心太多。”西弗勒斯不悦地瞪着对方，却见萨尔狄亚的手已握上了胸前那块红宝石。
漆黑如墨的雾气钻进宝石中翻滚，年长的血族收回注入魔力的手，“此次一别，也不知何时能再见……”他偏过头来，海蓝色的眼睛难得渲染出柔和的色彩，“然而你还是可以借着牠与我通信。”
萨尔狄亚伸手触碰一下笼子里的大隼，一道光芒眨眼闪过。
他看了看西弗勒斯有些探究的神色，解释道，“辨识的记号，避免牠被误伤。”
──被误伤？
男还有些不满地想着，却冷不防被青年揉了揉脑袋。
“你做什么？！”下一刻，他选择忽略心底异样的温暖，在草坪上气得几乎要跳脚。
“这是增进感情的方式之一不是吗……你不喜欢？”萨尔狄亚有些纳闷地说道，看着孩子气愤的模样颇是不解，他看了看平整洁白的手套，一边站着的孩子却突然觉得血族尊长的动作带着一点小心翼翼和一点失望。
西弗勒斯怔在当场，那句「不喜欢」竟是卡在喉头怎么样也说不出口了。
“你慢慢考虑，我不急。”年长的血族偏過頭去，望了望又从天际射出的阳光说道，“我得走了。”再晚就来不及了。他想着，却又突然觉得再留片刻好像也没什么大碍。
──要走了？这么快？不…多留一会儿？
男孩抿紧嘴唇，挽留的话重新被吞回肚子里，他望向血族尊长，那双海蓝色的眼睛里此刻衬着一片柔软的平和。
“开心点。”萨尔狄亚看着他，低声安抚，“我总会回来的。”年长的血族看着孩子僵硬的脸色，终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他似乎轻轻叹息，又似乎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呼吸。斗篷划出一道眩目的弧线，一转身，他在对方的注视下化作漫天旋舞的黑色蝙蝠。
蝙蝠群向四周飞去，很快就看不见踪影。
第11章 第十一章
数以千计的黑蝙蝠飞进宽广华丽的柯拉摩诺庄园里，刚穿过庄园的保护网，黑蝙蝠群就快速聚拢，红光闪过，一条人影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漫天尘土。
听到声响的吸血仆役很快赶过来，他们搀扶起摇摇欲坠的年长血族，并且另外派人通知埋首于实验室的庄园主人。抵达现场的伊曼瑟亚见到的就是萨尔狄亚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半张脸以及血染前襟的狼狈模样。
“狄亚斯，本来被狗咬到的伤口就还没好全，你又去搀和什么了………还有，似乎你坚持拿走的凝胶效果不是很好？”高大的男人一边抱怨一边从仆役奉上的箱子里取出好几样药水和药膏，外加一大捲纱布。“嗨，我记得你告诉我的是去陪你可爱的Childe长长见识，而不是去沙滩作日光浴？”伊曼森把一团绿糊糊的药膏抹在老友焦黑的伤口上，看着在药性作用下狰狞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
一直闭眼休息的黑发青年缓了缓气，才慢腾腾地答道，“效果可以，作用时间太短。另外，我不是做日光浴。”他的回答招来伊曼森怀疑的视线，“那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买个东西需要傻在太阳底下这么久？”萨尔狄亚舔舔嘴角，“我觉得有一些渴。”伊曼森没好气地叫来仆役吩咐下去，很快的，一杯纯净甘甜的处子血液就送到青年手里。
“高兴了吧？还不快说？”高大的男人故意用力在伤口一按，意料之中没有听见青年的痛呼。“你的恶趣味依旧这么无聊。”萨尔狄亚扫了对方一眼，半躺在床上啜着饮品，不疾不徐地说，“阿锡狄恩的书单本就不少……”才刚开头，就又被打断了，“停停停，我记得你那个小朋友是叫作西什么什么普？啊，还是你这喜新厌旧的家夥又换人了？嗯嗯嗯，看起来倒是有可能。”
“请止住你疯狂的想像，我为你连猪都不如的记忆惋惜。”萨尔狄亚扬扬眉，“西弗勒斯‧；斯内普。但是，我认为黑曜石很适合他……”急性子的侯爵再一次打断了老友，“所以你就自顾自地喊他阿锡狄恩？”
注：Obsidian，黑曜石。
“请注意你的用词。”公爵大人配合地脱去外袍让伊曼森方便上药，嘴上倒也是一点都不忘回应，“尊上曾说，别有涵义的称呼能让孩子觉得被重视而更加放心───我会让他知道。”他任由老友恶劣地拿着绷带把自己綑成半个大棉球，微微翘起唇角。
“嗨，你感觉迟钝就算了，可怜我多无辜一受害者，给你不人不鬼的皮相吓的要死。”高大的男人横过一眼，抖抖肩膀，“诅咒的恢复程度挺好的吧？看看你笑的跟朵花儿似的。”他看着老友冷硬但相较之前显得放松不少的表情，戏谑地笑。
“不错，但我反对你的比喻。”年长的血族点点头，依照老友的示意站起身来，上药过后，半身灼伤带来的烧烫痛楚已经降低的几乎感受不到了。
“柯拉摩诺侯爵，有一只带着夏莫芬特公爵标记的黑隼在庄园外徘徊，请示是否准入？”门外，吸血仆役平板的语调突然响起，带来了意外的消息。
“放行。”伊曼森干脆俐落地下了命令，随后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望着老友波澜不惊的表情。“嗨，狄亚斯，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些什么？”
“的确。”黑发的青年随意瞥过去一眼，表示同意地点头，“你该回去继续研究怎么清除残馀的诅咒。”
“嘿，你这个有孩子就不顾朋友的家夥！”
“反对，我认为你是以偏概全。”
年长的血族不再理会身后老友的大呼小叫，迳自往前厅收信去了。
展开大隼带来的小信笺，萨尔狄亚只看见白纸上短短的一句话。
「怎么样？
SS」
没头没尾的问句和完全不照常规书信格式的写法，却让年长的血族保持了不错的心情。
他让吸血仆役取了纸笔，优雅华丽的字体顿时替空白的羊皮纸增色不少。
「亲爱的西弗勒斯：
感谢你的关心。
我很好，毋须担忧。
SS」
萨尔狄亚挑起最后一笔，把羊皮纸捲好绑上黑隼的脚爪，示意牠可以离去。没有收到任何酬劳的大隼啼鸣一声，在原地不满地鼓动翅膀，但对方无动于衷的模样以及隐约散发的强大气势却让牠也无可奈何，只好不甘不愿地把信传回主人手里。
他望着黑隼远离，依然淡定地坐在前厅喝茶，直到一丝异样的感觉划过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