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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2 / 2)

我爹摆了摆手:“罢了,今天也不早了。”他看向我:“连永,你是要回赵府,还是在这儿歇?”

“还是回府罢。”我站起身,浅笑道,“爹都下了逐客令,就不久留了。”

我娘道:“就留在这里罢,这么晚了,天太冷,在这儿过一宿也没事,难道赵偱还会说什么不成?”

连翘忽偏头瞧了我一眼,说:“没事,我陪姐姐一道回去。”她又看向我爹,道:“父亲,有些话女儿想单独与您说说,不知方不方便。”

我爹微愣,却旋即起了身,道:“去书房罢。”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弟弟弟媳及几位姨娘,再看看我娘亲,脸色似乎都不大好。连翘随即凑至我耳边道:“你再等会儿,我过会儿就回来,咱一道走。”

她说着便随我爹出门了,我娘亲拉过我,悄悄问:“你同我说实话,是不是赵府出了什么事?”

我低声回:“没有。”

她一副不信的模样,说道:“方才我一提到赵偱,连翘便帮你打马虎眼。你们俩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吗?不过你到这年纪了,且这两年也愈发懂分寸,有些事我也管不到了。我就一句话,别总一个人熬着,那样谁也帮不上你。”

我点点头,又同她絮叨了这阵子的一些琐事,后来见连翘回来了,便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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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马车上,我问连翘是如何得知府外禁军已撤的消息,她轻弯了唇角道:“多留点心便好了。你这些日子只顾着忙你们府里的事,自然无暇顾及家里的事。也是今天下午时刚撤的——”

她忽地压低了声音道:“我还听闻,朝中最近会有大变动。那纵火之人,与邹之道可是有牵扯不清的关联。父亲被禁足的这段时日,大理寺和刑部可是明里暗里地过招呢,皇上那里的折子据闻都压成堆了。依我看,邹之道即便想安安分分继续做他的相国,恐怕皇上也不会允了。他们家最多留一个邹敏,其余人……恐怕都得外放。不过这事我们也管不着了,父亲既然不能继续留任工部,想必京城也是不能继续待的。我爹这一批都是老臣了,皇上如今看腻了这帮老臣的争来斗去,早就想将自己的心腹提上来了。用方才爹的话说便是,这世道终归是年轻人的,老一辈儿都得滚蛋。我昨天还听人说,皇上已经让礼部着手准备明年开恩科了呢。不过话说回来,国库吃得消吗?”

是啊,还得支持西边的战事,可够户部愁的。

连翘突然伸手戳了戳我:“我见姐夫好些天都没回过府了,难不成传闻是真的?”

我略蹙眉:“什么传闻?”

“说是皇上想吞了那边?”她指指西边,“我还听说最近兵制可能会有大变动,密令都已经先下去了。若不是为出战,不可能大费周章地重新整编调动军队。”

“你都哪儿听来的?”赵偱那日也叮嘱我说此事不必外扬,可连翘竟猜度得如此像样。

她浅笑笑:“人开心的时候总难免说漏几句。有些人一遇着漂亮姑娘,就跟着了迷魂阵一样。不说旁的,就光合兰苑那些姑娘,本事就超出你想象。什么时候装傻什么时候装聪明,拎得清清楚楚。再说了,朝中又不是死水一潭,有些动静,猜猜也基本八九不离十了。”

昏昧光线里她眨眨眼:“我不信姐夫没有同你说过这些事。”

我岔开话题,道:“你方才与父亲说了什么?还这样神神秘秘的。”

“就朝中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呗。”她顿顿,看看我道,“还有你府里的事。爹娘被困了这么些时候,外面发生什么事压根儿不知道。爹说了,不打算去多过问,这些事左右也愁不到他了。”

我轻撩起车窗帘子,朱角巷在视线中越来越远。那一日赵偱带我与阿彰到朱角巷吃早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大雪天里我们骑马去雁栖湖的路上,四下空空荡荡,连个人影都见不到。我微怔了会儿,突然想起来,自那日之后,我便再也未骑过马。

连翘的手伸过来,掰开我攥着帘子的手:“又走神,冷风直往里灌,你不冷我可冻死了。说说吧,想什么呢?”

我看着被重新压好的车窗帘子,轻叹一声:“没什么,突然想骑马了。”

“骑马?”她的手立时又探过来,摸了摸我额头,“你还会骑马?!天呐你背着我都偷偷学了些什么东西?难不成……姐夫教你的?”

“不算会吧。”我将视线收回,“我就骑过一回。”

连翘突然颇有些感喟地笑了笑:“你小时候豪情壮志呢,还说要骑马去西边找——”她倏地停住,盯着我道:“不介意吧?我看你似乎已经彻底放下了。”

我摇摇头:“淡了。”

她笑笑,往里头靠了靠,轻叹了一声:“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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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每天连翘都睡到日上三竿,但她也并没有在赵府多留几天,便搬回了国舅府。她这一走,府里更加清冷。阿彰还在陶家,国子监来人催过好几次,我也没有法子。

天气只是一味地更冷更冷,西京从来没有哪一年冬天像如今这样,湿漉漉地冷着。陶里的葬礼定在腊月初三,由是留足了时间做准备,葬礼那天不急不忙,一切都很顺利。那天葬礼结束后,我带着阿彰走在赵家的墓地里,路过一株株高高低低的松树,一块碑一块碑地慢慢看过。

阿彰一路都安安静静,他太了解墓地意味着什么,也知道永远沉睡的静谧与孤独。我在沅沅的小小墓碑前停下来,喉咙口仍是又堵又涩,新土已旧,祭品成灰,她可找到好人家投胎了?

又或许生命的尽头根本什么都没有。死生往复的愿想,不过只是空寄托。

阿彰突然指着天空说:“婶娘你看,这么冷的天,还有雁……”

一双灰雁孤独地划破长空,似乎迫切地想要飞往南方。这会儿早已过了候鸟迁徙的时候,这样长途跋涉,路途之中必定凶多吉少。也不知是何时听人讲起,灰雁从来都是成双成对,若有雏鸟出生,亦是双方共同抚育,不似其余一些鸟类般薄情。但愿这样的一双雁,即便到不了南方,也能挨过这个湿漉漉的寒冬。

我仰头看他们逐渐消失在视野中,心中感慨万千。天空太高太远,走在地上的我们沉重又微渺。万物循着自己的轨迹死生荣枯,不过都是同一个结局。

疾劲朔风裹挟着衣角,发出猎猎声响。风愈发大,我俯□同阿彰道:“阿彰,跟婶娘回家好不好?”

阿彰抿着小嘴,用力地点了点头。

今日特意骑了马过来,阿彰看我往墓园南边走去,有些纳闷,看到我牵着马过来即刻又睁圆了眼睛。我正打算抱他上马,小家伙苦着脸小声道:“婶娘不会让阿彰摔着的对不对……”

原是不信任我!我僵了一天的脸不由苦笑了笑,随即便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婶娘若是让阿彰摔着了,阿彰便去找叔父问个明白,就问他‘叔父是怎么教婶娘骑马的?还让阿彰摔着了!’好不好?”

他点点头,仍旧苦着一张小脸,将手伸给了我。我抱他上了马,他立即俯身搂着马脖子,好像真是怕摔着一般。我握住缰绳上了马,一夹马肚子,它便很是乖巧地往前去了。

北风刮在脸上颇有些疼,我总是能想到那一日的雁栖湖。

顺顺利利到了府中,我抱阿彰下了马,送他去见了老夫人,便又回到门口,骑了马往西京大营的方向去。

黄昏左近,阳光打在身上没有一丝暖意。马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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