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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2 / 2)

心里却是受用的,大概是因为这话里全是向着他的意思。

栖迟悄悄看他,见他脸上似是没了探究的意思了。

她站起来,伸出根手指,勾了一下他垂在身侧的手:“帮我看看?”

是想叫他帮自己指出来。

伏廷看一眼她那只不安分的手,扯起嘴角,走到案边一掀衣摆坐下,说:“过来。”

案席矮,他向来不似栖迟那般端正跪坐,屈着条腿,手臂搭膝,卷了两道袖口,露出一双结实的小臂,看着她,等她过去。

栖迟缓步走近,就见他伸出手,在地图上点了一道。

她才知道他是愿意指给她看了,跟着用手点上去:“这里?”

手被握住了,伏廷手掌覆在她手背上,捏着她的食指,从一头点住,划着,拖到另一头。

他说:“这一条,是我们回程时经过的那条。”

她明白了,便是遇上那群散匪的那条。

随即看见线路上标着一个湖泊,她止不住猜想着,那是不是就他亲她的那片冰湖,不由得,觉得他握着自己的手似变热了。

伏廷握着她那只手,又划了几个地方。

栖迟站在他身前,手被他握着,似被他拥在身前,这姿势瞬间叫人感觉无比亲昵。

她用心记下那些路线,心说:不要分神。

伏廷感觉她就贴在身前,又嗅到她发上那熟悉的花香,混着刚喝完药的药香味。

他抬头看了一眼,本想问是什么花,想想又算了。

反正是她身上的。

“都记住了?”他松开手。

栖迟点头,眼睛从地图上,看到他露出的小臂上。

他小臂紧实,搭在膝上,自衣袖间,若隐若现地有道疤延伸而出。

伏廷看见她眼神,放下小臂,一手拉下了袖口。

并不想叫她瞧见,怕她未曾见过,觉得狰狞。

栖迟却已看清了,她问:“你身上有多少疤?”

伏廷听了不以为意,军旅中人,带几道伤疤是常事,他身上不多不少也有几条,算不上什么。

他也不说有几条,只反问:“你想看?”

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了其中所含的意味。

似多了一分难言的旖旎。

栖迟却不禁抿住了唇,没了回音。

眼睛轻轻扫过眼前的男人。

伏廷被她的眼神扫过,收住下颚,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身上穿着交领襦裙,高腰处结系丝绦,收着纤细的腰肢,只要他手一伸,就能搂进怀里。

他抬眼往上看,看到她的脸,便止住了念头。

那脸上仍有微微的浮红,他又嗅到她身上的药味。

早知她还没好。

一下忆起先前,也不知是不是他拿冰水给她洗脸冻到了,他心想,最后还是叫她病加重了。

“好好养病。”他忽而说。

栖迟眼神动了动,心说这话接在前面那句话后面,反倒更有些其他意味了。

她都快以为这男人是故意的。

门外,传来新露的声音:“大都护,罗将军来请了。”

伏廷站起来,将两手的袖口重新束上。

栖迟才知道他只是中途返回了一下罢了。

她站在那里,看着他将刀和马鞭都拿在手里,低低问一句:“何时再来?”

伏廷不禁回头,眼盯着她,似有笑意:“随时。”

这里是他的宅邸,她是他的夫人,他自然是随时随地都能过来。

栖迟也意识到自己多问了,嗯了一声,脸上似笑非笑。

他看了一眼她笑容,不知她又在动什么狡黠的心思,揭帘出去了。

一直走到府门外,罗小义正在那儿等着。

“三哥中途返回府上是有什么急事不成?”他是来请伏廷去点兵的,一切已准备就绪了。

伏廷说:“少废话。”

罗小义脑子一转就回味过来了,这府里有什么,除了他那位嫂嫂什么也没了。

他笑了两声,什么也不说了。

只是觉得,以往还真没见过他三哥这样。

第二十六章

栖迟虽有一幅娇柔面貌; 身体底子却是好的; 没几日,病就已大好了。

她在房内喝完了最后一碗药; 放下碗,秋霜正好自外而归。

“家主,罗将军领着搜查的人一夜巡地百里; 行事很快,已先行回来一批了。”她近前; 小声禀道:“奴婢方才去打听过了,都说没再遇到匪徒。”

栖迟一面用帕子擦着手,一面听着。

秋霜又道:“罗将军亲口说; 当初大都护为了剿匪三个月都没回过府,那日还会遇上几个最多算是漏网之鱼,料想是真没了。”

栖迟自皋兰州一趟回来后; 也特地着人打听了一番以往北地的情形。

最早北地爆发瘟疫是自牧群之中开始的; 而后一路蔓延至全境,有人说是天灾; 也有人说是突厥有意为之,但也不可考证了。

之后走投无路的越来越多; 便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杀人越货的盗匪。

伏廷杀伐果断地派军围剿; 紧接着就投身抵挡突厥入侵。

料想这几个残余也就是当时借着战事的空子才偷活下来的。

如今来看; 那些商路应当是安全了。

她放下帕子说:“将地图取来。”

秋霜转头去取了来,在她眼前展开。

那上面,她已用朱砂标出了路线来; 都是当时伏廷指给她看的。

秋霜看一眼那地图,问:“家主想要在北地扩大买卖,可还要继续做原先的民生行当?”

栖迟点点头:“原先的买卖自然还要接着做,而且要选用好货。北地民生艰难,需要的是经久耐用的好物,你叫下面的铺子以后利压一成,只卖质好的。物美价廉,眼前虽是薄利,但不出半年,所有百姓都会认着我们商号的东西,不会再看二家。”

秋霜称是,暗暗记在心里。

这是为着长远着想,以后自然都会再赚回来了。

栖迟细细想好了规划,招手,唤她附耳过来。

秋霜卷上地图贴近,认真听完,接着便悚然一惊,低呼:“家主竟想将买卖做出边境去?”

栖迟食指掩唇:“如今在都护府中更要分外谨慎,千万不可走漏一丁点消息知道吗?”

秋霜连连点头,她进房时连门都关上了:“家主放心,自古商人位低,奴婢绝不会叫大都护知晓半分。”

栖迟这才露了笑,安抚她:“没事,按我说的着手去办吧。”

她最初做买卖时,是迫于无奈,但占了出身的好处,有足够本金,可以很快立稳脚跟,又眼观六路,善取时机,才能发展成如今的势头。

但无论如何,人若无胆,都终是一事无成。

倘若当初没有迈出那一步,今日光王府早已不是光王府。

如今,也要敢于迈出那一步才行。

秋霜得了吩咐要走。

“对了,”栖迟往外看出去:“他回来了没有?”

秋霜自然知道是在问谁,回:“时候已不早了,料想大都护就快回了。”

栖迟没作声,在心里想,不知他这次会不会又直接过来。

这几日伏廷虽忙着出入军中,但真的随时都抽空过来。

就在昨日,还过来与她一同吃了顿饭。

当时两张小案摆在一起,两个人也坐在一起。

她在他身侧坐着,问他:以前我不在时,你都吃什么?

他答得简略:与常人无异。

她便知道,那是吃的不好了。

一个大都护怎该与常人吃的无异。

他似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拿着筷子不再言语。

她不禁笑起来,想让他多说一些往事,可他却不肯说了,最后只专注地看着她说:下次。

下次便下次吧,反正来日方长。

栖迟将眼前的地图收起来,自己常翻看的账本也一并合上叠好,让秋霜都放好了再出去,免得被他来时看见。

在军中听完彻查散匪的回报后,伏廷驰马回了府邸。

他将马缰交给仆从,刚要进门,罗小义打马而至。

“三哥,军中有你的一封信!”

伏廷停步:“何处的来信?”

罗小义下了马,快步过来:“说出来你怕是不信,竟是那个邕王的。”

说着自怀里摸出那信函递过来。

伏廷扫了一眼,没接。

他与邕王素无往来,唯一有过的交集便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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