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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2 / 2)

两相比较,甚至怀疑先前他们夫妻就是因此而生出不快的了,可又想到三哥并不是那等吝啬之人,应当不至于。

她看向在对面坐下的栖迟,端详了那张脸一番,忍不住道:“嫂嫂似有些不同了。”

栖迟襦裙曳地,颈上圈着雪白的狐领,臂弯里挽着披帛,眉眼看来,唇边带笑:“有何不同?”

“说不上来,”曹玉林斟酌着:“总觉得更似个女人了。”

栖迟听到这句,不免就有些想偏了,反问:“难不成我先前不似个女人?”

曹玉林语塞一瞬,解释说:“怎会,是觉得嫂嫂比起上次见眉目舒展了许多,想来还是与三哥无事的缘故了。”

她原先就觉得栖迟生得貌美,少了上次见的郁色,神态一转,自然而然遮不住的风情,可不就是更似个女人了。

但她表述不好,也说不过栖迟,险些要被弄到无话可说了。

栖迟也是逗一逗她罢了,笑了笑:“算是吧。”

她将小食往前推了推:“到底是个姑娘家,临出远门,不该吃些好的么?别多说了,吃吧。”

曹玉林一愣,脸上虽无变化,心中却是一暖。

军中出身,已忘了自己是个女子了,今日却似真有了个嫂嫂一般,与她用这样的口吻说着话。

但她节俭惯了,还是舍不得动那些贵重的小食,想说上几句话便告辞了,手迟迟未伸出去。

正坐着,有人自廊下一路走了过来:“嫂嫂。”

话音至,人已到亭外,顿时没声了。

罗小义身着甲胄,站在亭阶下,眼看着亭内,神情有些讪讪。

栖迟看看他,又瞥一眼对面的曹玉林,当做什么也不知道,问:“军中已无事了?”

罗小义口中啊一声,回了神一样,干笑:“也不是,我是特地来送东西的。”

说到此处,他才看向曹玉林,端着那点笑,道:“许久不见了。”

曹玉林点头:“是许久不见了。”

他问:“你伤都好了吧?”

她又点头:“早好了。”

罗小义哦一声,似是没话说了。

曹玉林朝栖迟抱拳:“既已见过嫂嫂了,我便先走了。”

栖迟点头,叮嘱一句:“在外小心。”

曹玉林道了谢,起身离开凉亭,越过罗小义走了。

罗小义还在亭下站着,也没看曹玉林离开。

栖迟朝后看一眼,新露和秋霜退去,她才说:“你既对她有意,又为何要躲着她?”

罗小义自然听出她是在说谁,眼睛都睁圆了,随即又笑得有些尴尬:“不瞒嫂嫂,我与阿婵的事已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是非要躲她的。”

“阿婵?”栖迟以为自己听错了。

罗小义这才反应过来:“是了,是我忘了告诉嫂嫂,曹玉林是被胡人养大的,她以往有个胡名叫玉林婵,入军中后嫌没气势,改回了汉姓曹,才有了现今的名字。”

栖迟不禁笑起来:“可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罗小义听她这么一说,愈发尴尬,笑笑说:“我先回军中了。”

说完匆匆走了。

栖迟没再多说,毕竟是他们自己的事,她不好多插手。

新露很快返回来,手里捧着一只盒子。

“家主,真巧,方才罗将军给了这个,说是如今世子习武恐有损伤,放我这儿备用着。这是军中的膏药,治别的不行,对跌打损伤是效果最好的,我想着世子暂时也用不着,不如先给家主用,料想对您腰后的伤见效很快。”

栖迟意外,他特地跑一趟就为了送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在我看来上章对他俩而言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圆房,但毕竟是夫妻俩第一次,所以还是很好心的标了个圆房。

伏廷:第“一”次?

怎么能说大都护穿着品如的衣服,他明明是闷闷地扛着品如的衣柜好嘛……0。0

第三十四章

伏廷一手挎刀; 立在演练场里; 望着正在操练的新兵。

当初这些流民刚入营时还诸多麻烦,如今训练下来; 已经像模像样了。

罗小义自营外而来,一路走到他身旁:“三哥,药已送回去了。”

他点了个头。

罗小义这趟回去的够久; 是因为先前撞见了曹玉林,心里复杂难言; 特地在外溜达了一圈才回军中的。

他忍不住嘀咕:“三哥对世子忒好了,眼下又没受伤,也不是什么急事; 大不了我晚点去时带过去就是了,何苦多跑这一趟。”

伏廷扫他一眼:“要你送就送。”

罗小义堆出笑来:“是,我只是想世子那金贵身子; 要什么药没有; 也不缺这个不是。”

伏廷唇一抿。

说的没错,李栖迟一身富贵; 要什么药没有。

一个近卫匆匆走来,近前呈上奏报。

伏廷接了; 翻开; 里面还夹了个细小的纸条; 写着暗文,他迅速看完,合起来问:“曹玉林来过了?”

罗小义愣住:“三哥怎么知道?”

“她的消息和斥候探的一起送到了。”他将奏报扔过去; 转身说:“点够人手,跟我走。”

罗小义两手接住奏报,匆忙打开看了一眼,脸色一变,快步跟上他。

伏廷大步走在前面,原本脚步很急,忽然一停,招来一个近卫,吩咐一句:“传个消息回府中。”

……

栖迟不在府中,已到了铺子里。

商队已经出发,她来此是为了交代了几句,嘱咐一番后续事宜。

柜上的听了吩咐退走了,她伸手抚了一下后腰。

那药竟然真挺有效的,原本就好了一些,现在涂了之后,都不觉得疼了。

秋霜收了铺中账本,揣在怀里,过来请她:“家主,可以回去了。”

栖迟转身出门,刚好有几人进门,其中一个与她迎头撞了一下,擦过她肩。

秋霜连忙扶住她胳膊,斥道:“怎么走路的?”

栖迟扶住帷帽,看了眼那人。

是个胡人,头戴一顶绒帽,扫了眼秋霜,眼神竟有些凶恶,一言不发地进了铺子。

秋霜直脾气,差点就要上去再与他理论一番,刚好新露赶了过来,才止住了。

“家主,”新露在门口小声说:“大都护命人回府传了话,请您这两日最好不要出门。”

栖迟想起他一早入军中后到现在也未回,料想是有事在忙,点头说:“那便回去吧。”

登车时,柜上的匆匆出来,也不与她说话,只与一旁秋霜小声说了几句。

秋霜过来,在她耳边说:“柜上的说,方才新来了几个谈买卖的,听说家主手上有商队,想谈笔大的,他无法做主,问家主是否要亲自过问。”

栖迟看了眼头顶日头,不好多耽误,说:“叫他自己谈,我在旁听个片刻便走。”

秋霜称是,返回铺中。

耳房里,竖起屏风。

栖迟在后面坐下,听着柜上的将人引入,一言一语地谈论起来。

听口音,对方不似汉商,隔着屏风看了个大概,似乎就是刚才进门的那几个胡人。

只几句,她便觉得对方不是真心要做生意,说得天花乱坠的,却皆是空话虚言,买卖列了一堆,却不说详细。

还未谈成,先许了一堆不切实际的好处,又叫柜上的派车送他们出城。

她觉得不对,起身说:“回吧。”

新露和秋霜一左一右,自后面开了门,随她出去。

到了外面,她登上车,才捏着门帘,对秋霜低低吩咐:“叫柜上的不必谈了,那几个不像正经商户。”

秋霜闻言点头,回去传话。

栖迟叫新露登车,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先避开总是对的。

新露还未上来,嘴里一声惊呼,竟被谁扯了下去。

忽而人声杂乱,马车毫无预兆地驶出。

栖迟在车厢内猛地晃一下,勉强坐正,就见门帘被人揭开。

先前那个撞过她的胡人就蹲在车门边,一只手摘去头上绒帽,在脸上抹了抹,嘴边泛黑的胡须被抹掉后,竟露出了一张女人的脸,正冲着她冷笑。

另一只手勾着门帘。

之所以是勾,是因为那只手里拿着一柄铁钩。

日头斜移一寸。

枯草乱石之间,一群人静静蛰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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