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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2 / 2)

队伍太长,以至于她一眼竟没有找到伏廷所在。

捏着帘布扫过去,见到远处各位都督和都督夫人都已瞧见了她,正遥遥向她见礼。

她只能点头回应,将帘布放下了。

下一刻,帘布却又被人掀起。

她抬头,看到了被束带紧紧绑着袖口的一只手,往上看到伏廷的半张脸。

“还以为你已走了。”她低低说。

伏廷坐在马上,贴车近,难以看清她脸全部,只能看到她点了胭脂的唇轻动,说了这么句话。

没料到她会来送他,他竟有些意外了,甚至还能说欣喜。

他朝两边看了一眼,察觉许多人在看着,干脆下了马,衣摆一提,抬腿登车。

栖迟只觉车身晃了一下,门帘掀开,他已低头进来。

也不能待太久,毕竟三军在侧,总不能在夫人马车里耗着。伏廷没坐下,进来后一手搭在她身侧,长话短说:“时候不早了,你来晚点我已走了。”

她挑眉:“那我是来巧了。”

他颔首,低声说:“待在瀚海府稳妥些,你好生安养。”

栖迟想起曾经被突厥女掳走不就在瀚海府,哪里稳妥了,好笑地轻语:“我倒觉着跟着你才稳妥些。”

伏廷已动了一下,是准备出去的架势了,闻言又顿住,看着她。

她抬眼看过去,一只手已按到她颈后,她往前一倾,被他堵住了唇。

他在她唇上重重碾了一遍,松开她,眼在她脸上沉沉一扫,揭帘出去了。

栖迟看着他离去,直至门帘落下,抬手抚了一下唇。

想着他方才的眼神,不禁笑了一下。

这种眼神让她觉得,他眼里就只剩下她这一个人似的。

大概在他守着她度过瘟疫那个日夜里就有了,又或者,在他去古叶城救她时就有了。

她不禁又笑了一下,才又揭开帘布看出去。

伏廷回到马上,去了尽头处遥遥领着。

队伍这才动了。

第六十八章

曹玉林再来都护府时; 已是伏廷走后两个多月的事了。

都护府园中的凉亭八角飞檐; 风过无声。

栖迟这会儿就在亭中坐着,手里拿着份官署的文书在看。

忽而听见新露报了一声; 她抬头,就见曹玉林冷不丁地出现了。

她将文书放下,笑着说:“你是故意的?小义随军去边境了; 你才来。”

曹玉林今日倒是没着平常的黑衣,着了身青布衣裳; 只有那张脸一如平常的严肃,走入亭中,站到她跟前来; 一板一眼道:“我是奉了三哥的命令来的,三哥叫我在他走后多守在嫂嫂跟前。”

栖迟眼光轻动,没想到伏廷安排得如此细致; 他走时却是半个字也没说; 不禁又笑道:“那你还到现在才来?”

曹玉林黝黑的脸上一向没什么表情:“嫂嫂莫要逗我了,我这么久没来只是去四处打探了。”

栖迟便依言不逗她了; 逗了她也没有表情。

正要说别的,李砚走了过来。

“姑姑; 都已备好了; 可以出发了。”

她应了一声; 站起身来。

曹玉林伸手扶她一把:“嫂嫂要去做什么?”

栖迟指一下面前的文书:“官署送了文书来,报了民生上的事,眼下都护府只有我在; 只好我来过问了。”

曹玉林了然:“三哥不在,交给嫂嫂也是一样的。”

栖迟笑笑,她本也没有插手这些官署事务的心,但来报的官员说大都护走之前交代过一句,有关民生的事可请夫人过问,因知夫人也是为北地好的。

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官署是得了吩咐的,也不可让她多操劳,凡事来报一声便好了。但听了这话,她多少还是上了心,今日得空,便打算亲自去官署看看。

毕竟她的确是想让北地好起来的。

有曹玉林在,栖迟便不打算带新露秋霜了,她们近来又忙着给她腹中的孩子做衣裳,正在兴头上。

新露领命退去时,李砚快步迎了上来,堪堪站在亭前。

“我陪姑姑去吧,如今姑父不在,府上就我一个男丁,刚好今日也无课业,否则我不放心。”

曹玉林原先只知道他是光王府的世子,只觉得是个乖巧的少年,没想到他对自己姑姑竟是如此知冷知热的,看一眼栖迟:“嫂嫂好福气。”

栖迟看了看侄子,真是觉得他有些男子汉的模样了,已把自己当这都护府里的男丁看待了,点了点头:“那你就跟着吧。”

曹玉林虚扶在她左侧,李砚扶着她右侧,好似多慎重似的。

栖迟穿着抹胸襦裙,下裙宽松地遮掩着腹部,有孕以来身也并未添丰半分,乍一眼可能还瞧不出有孕,却被他们如此小心地搀扶着,无奈地笑一声:“不必这么小心翼翼的。”

可二人全然不听,她只好随他们去了。

说话间,一路出了府门。

护卫们守着马车停在府门口。

一身锦袍的李砚金冠束发,将栖迟扶到车旁,才松手,去从护卫手中牵了自己的马,打算跨马护车。

这是学了他姑父的样子。

正踩蹬的时候,栖迟也提着衣摆准备登车。

忽听一声马嘶,如被利刃刺中般的尖利嘶鸣,她转头看去,李砚忽的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眼前身形一闪,曹玉林迅速过去,拉着李砚就是一扯,口中大声喊道:“护卫!”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曹玉林那完全就是生生扯拽的动作。

李砚刚从马上跳下,就被她迅疾地按在地上,那马不知怎么了,如同疯了一般狂嘶不止,不停地跳起扬蹄,又踢着后腿。

眼看着就要踩到人,栖迟离得最近,垫起脚,手一伸,扯住了缰绳。

这一个动作也有些累,她另一手扶住后腰。

左右护卫早已冲上前来,防护着她,一部分人握着兵器环护戒备,另一部分帮着拉住马。

栖迟紧紧扯着缰绳,口中急急说:“保护世子!”

又有护卫连忙去拖地上的李砚,曹玉林已起身,挟着李砚往府门口退。

栖迟这才松了缰绳,被护卫们簇拥着退回到府中,从马车到府门不过是一段台阶的距离,她走得急,一手扶着小腹,隔着高大的府门看出去,吃了一惊。

李砚的那匹马被两名护卫按着,伏地嘶鸣,马臀上赫然中了一支箭,血滴到了地上。

在曹玉林刚才按着李砚趴伏过的地方,还插着一支箭。

刚才那一瞬间,是因为她看见了马臀上的那支箭才及时将李砚拖了下来,才免于他被后一箭射中,而马受了伤,发了狂一般,很可能就要踩伤人,多亏被栖迟拉住了。

不知是从何处射来的冷箭,栖迟紧捏着手心,在府门外扫视一圈,都护府左右历来防卫严密,门前大街也不可能有闲杂人等随意往来,根本没见到有别人的踪影。

她抑制着剧烈的心跳,吩咐一句:“去查,知会官府搜城查。”

护卫们立即分头而去。

她扯上李砚,又唤曹玉林:“先回去再说。”

府门幽深,高阶威严,是天然的防护,门前又隔着重重护卫。

郎朗白日,这一出突兀而迅疾,却又好似再无动静了。

曹玉林没急着走,眼睛来回扫着左右,确定再无冷箭射出,拨开护卫走了出去,很快就回来,手里拿着那支箭。

忽然出了这样的变故,是绝不可能再出府了。

几人沉默不语地返回府中,一路都走得很快。

李砚紧紧扶着栖迟的胳膊,这时候仍知道顾忌她的身孕。

一进屋,栖迟就拉住他问:“阿砚,你可有事?”

李砚摇摇头,脸色发白,又回问她一句:“姑姑没事吧?”

“我没事。”栖迟眼睛已看向曹玉林。

不等她发问,曹玉林就道:“嫂嫂放心,我也没事。”

新露和秋霜闻声而来,还觉得奇怪:“家主因何返回了?”

话刚说完,却见世子脸上脏污,衣裳也沾了灰尘,再见后面跟着的曹玉林手里还拿着一支箭,顿时都知情形不对了。

也是在北地这地方给锤炼出来了,见着不对就知道是出了事。

栖迟手扶着榻边,缓缓坐下,才算定了些神,吩咐一句:“莫要多问了,先煮壶热茶来。”

新露行个礼,忙去煮热茶汤,秋霜去拿湿帕子来给他们擦手净脸。

有一会儿,屋中谁也没人说话,或站或坐,皆还陷在先前那一出中。

直至茶香味传出,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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