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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2 / 2)

栖迟握着占儿的小手,点头嗯了一声:“知道了。”

光州刺史府上有位声望颇高的教书先生,因而除去李砚原本在那里求学外,还吸引了诸多其他权贵子弟远道而来求学,此时全都回去了,也算不上什么事,毕竟也个个都到年纪了。

只不过时机赶得有些巧。

外面,伏廷打马过来揭帘看了一眼,看了眼张手咿呀的占儿,又看了眼栖迟,放下帘布,下令启程。

精锐开道,车马上路。

李砚辞别罗小义,爬上马背后,还特地赶到车窗边低低唤了一声:“姑姑,也不知圣人是何等的秉性,如何的威严。”

栖迟揭了下帘子,尚未说话,伏廷在旁握着缰绳说:“该如何就如何,其余不用多想。”

李砚被戳中了心思,的确是心怀忐忑才会说起这个,称了声是,将这些心绪都压下去了。

栖迟冲侄子笑笑,以作安抚,转头问伏廷:“我们先往哪里?”

伏廷看看她脸,脸色忽的有些不大明快:“洛阳。”

……

自瀚海府出城后往中原方向而行,抵达长安之前,路线确实要先经过东都洛阳。

连日的好天气,适宜赶路,只要不受旅途波折所扰,大半月便可接近洛阳地界。

早已有人算着时日等候在行馆。

日当正午,烟尘弥道。

安北都护府的人马很好辨认,无论是前排招展的旌旗,还是随行整肃的护卫军容,都无法叫人小视。

行馆前守候观望的小卒瞧见,迅速跑进行馆中去禀告。

很快,等候的人出来,望向道中。

车马停下,伏廷先扫了眼等候的人,一言不发地勒住了马。

那人身着圆领袍,带着四五个随从,立于行馆门前向他搭手见礼,一如既往地温文尔雅:“伏大都护,崔某奉旨在此恭迎接待。”

伏廷平淡地抱了下拳:“有劳崔世子。”

话刚说完,就留心到崔明度的眼神飘去了他身侧。

一旁车中,栖迟探身而出,早已听到动静,脚踩上墩子时抬头看了一眼。

她头上已戴上了轻纱帷帽,隔着层纱看见崔明度看向她的眼神,发觉他似有些怔忪。

栖迟脚踩到地,新露跟在后方,秋霜自后面马车的乳母那里抱来了刚吃饱喝足的占儿。

她刚要抱,伏廷已下马走至跟前,先一步伸手接了过去。

眼前这一幕叫崔明度回了神,他搭手向栖迟见礼:“没想到县主当真随行而来了。”

栖迟不禁看他一眼:“崔世子何出此言,圣人召见,我与光王世子皆需随行,岂敢推托,难道我不该来?”

崔明度看向她身后的李砚,眼神收回来,又看向她,接着垂下眼帘:“是了,是在下失言。在下是想说县主既然刚产下麟儿不久,多休养是应当的。”

说着眼光又落到伏廷臂弯里的孩子身上。

小小的孩子穿着织锦小袍,一只手塞在嘴里吧唧吧唧的,模样很像抱着他的伏廷。

再见她已为人母。

栖迟觉得他言辞有些古怪,却也说不上来哪里古怪。

身旁伏廷已经开口:“先进去。”他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揽她一下。

栖迟被他打断思绪,不再多言,转身领着新露秋霜入了行馆。

崔明度退开两步,给她让了路。

伏廷单手抱着儿子,另一手解了腰上刀,往身后近卫手里一扔,看向崔明度:“我行走沙场惯了,只是途径洛阳,无需什么接待,世子可以回去了。”

崔明度听出他是在逐客,也没坚持,又搭手道:“既如此,就不打扰大都护了,望大都护一行珍重。”

伏廷颔首,怀里的占儿咿呀支吾了一句。

崔明度看着不禁露了丝笑:“大都护与县主好福气。”

语气里似有一丝怅惘,伏廷只当听不出来,抱着儿子转身进了行馆。

栖迟入了客房,不多时就看到伏廷走了进来。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直到他将孩子放在床上,看过来。

“你想说什么?”

栖迟小声说:“你吃味了么?”

伏廷问:“吃谁的?”

看他不承认,栖迟眉一挑,转过头:“罢了,当我多说了。”

伏廷牵着嘴角一笑,忽而又问:“他值得我吃味?”

栖迟想了想,实话说:“不值得。”

“那还说什么。”

倒是有道理的很,她没话说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又道:“这次崔明度倒是真心接待的。”

伏廷看着她,等着她往下说。

栖迟指一下周围:“这间行馆虽建在洛阳城外,却是只接待贵族的,我们住的这一片也是其中顶好的。”

伏廷不咸不淡说:“那我倒是该谢他了。”

栖迟心说你不是没吃味么。

行馆占地极广,堪比一处皇家行宫。

后方有一处极为宽广开阔的平地,平日里是给王公贵族们用以骑射玩乐的地方。

傍晚时分,伏廷从房中出来,前去安排行程,远远自那片场中而过,忽而发现李砚站在那里。

他的手里拿着弓,看来是来这里练箭的,却没有往箭靶处而去,而是站在一棵树前。

伏廷往那里走了两步,忽见李砚身一挺,衣领上多出只手来,这才发现他身前还有个人。

那人自树后而出,是个少年,模样看起来比李砚要大一些,锦袍金冠,嘴巴开合不知在说什么,昂着下巴,虽看不清神情,也看得出倨傲。

伏廷又走近几步,军旅出身,凝神伫立,远处的两人毫无所觉。

他打量一番那少年,不动声色地看着。

那少年不知又说了什么,重重推他一下。

伏廷身后闪出两道近卫的人影,小声问:“大都护,可要出手相助?”

明摆着李砚是被欺负了,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伏廷看着李砚的模样,说:“拿张弓来。”

李砚站得很稳,似乎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

伏廷看得出来他是在忍,以他现在的身手,要制服这么一个跟他个头差不多的少年很容易,但他始终没动。

忽的,那少年声音大了些,吼了声:“定然是你当初弄得鬼,否则能弄得我们邕王府颜面尽失?我呸!你小子……”

声又低下去,说着又推他,甚至还扬起了手。

那是邕王世子。

就在他手举起来的那刹那,李砚垂着头忽然一下抬了起来。

什么也没说,就这么两眼冷冷地盯着他。

邕王世子举着手,竟退了一步:“怎么着,翅膀硬了?老子怕你?”

然而最终却也没敢打下去。

李砚一手摸在腰间,忽然抽出了匕首。

邕王世子仓惶后退,一下跌在了地上,连连大喊:“你想干什么?想杀人不成!”

李砚却又将匕首收了回去,走过去扶他:“世子怎么了,为何忽然如此慌张?”

邕王世子推开他的手爬起来,调头就跑远了,头都没敢回。

另一头的伏廷刚接过弓,本还想吓一吓那逞凶的,看到这幕又递了回去。

看来是用不着了。

他看着李砚在那头弯腰捡起了弓,拍了拍衣摆,眼神上下一扫。

以前就觉得这小子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果然,人的血性是要打磨的,如今的李砚已有了几分。

……

栖迟在房中等着,大半个时辰过去,没见伏廷回来,却见李砚回来了。

“姑姑。”

她正抱着占儿在玩,看到他神情,问:“有事?”

他道:“邕王世子也在此落脚。”

她眼神顿时冷了。

李砚忙道:“他只是落脚,据说又是被邕王骂了,打发去别处游学了,明日便不在了。”

栖迟拍着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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