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莹舞婆娑,拈一朵波罗笑凡尘轻若。轮回中太多的叵测,莫许我来生温情脉脉。”歌已罢,我不停的旋转。我心里始终藏着忧伤,可是我还是常常对着俗世微笑,就好象追逐太阳的葵花欲罢不能。
胤禩伸出手接住因晕眩虚弱而差一点倒下的我。
该死!她的脸色好苍白!他急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有些醉了……”声如蚊蚋的声音甫落,我闭上眼睛不省人事的昏倚在胤禩怀中。
“小雪花?”胤禩焦急地喊道,待听到我绵长的呼吸声后,他才放下心轻轻弹了一下我的额头,“为什么不好好休息偏要来这里吓人呢?”
“主子,惠妃娘娘找您呢。”胤禩的贴身小太监走过来,奏道。
“知道了,就说爷多喝了些酒有些头晕,马上就回去。”
“嗻!”
胤禩把我抱回屋里,替我盖好被子,又往炭炉里加了些炭。坐在我身边有凝视了片刻,方才轻吻过我的额头后悄然离开。只留下我甜梦直到天明。
“萦雪!萦雪!醒醒,醒醒!”又是那阵熟悉的叫喊,熟悉的摇晃。
我揉着眼睛嘟着嘴,“锦儿姐姐,让我多睡会嘛!人家昨天守岁好累的。”
锦儿一点我的头,“我的小姑奶奶,你是守岁吗?衣服都没脱倒被窝里就睡,偏我昨天还想着你,给你弄了些点心果子,结果跑回来一看,子时没到你就睡着了。”
我讪笑着从被窝里伸出手,拉着锦儿的衣袖,“好姐姐,我实在太困了。这些天写了好些东西,眼睛也酸,胳膊也疼,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你呀!那也赶紧起来吧。娘娘在前面打赏呢!”
呀,是传说中的红包吗?我连忙翻身下床,换了件喜庆的旗装,又被锦儿摁着扎了两朵绒花,这才拉着我去叩见惠妃。
宫里的一干人等都喜气洋洋的见面拜个年,我也得到了一个大红包,还有一排大小不等的湖笔。惠妃说,御花园的红梅开得正好,让我去看看然后回来画几幅大家一起做个大绣屏。比起针线活,我宁愿去画画,也就兴高采烈的领了差事,踏雪寻梅去也。
锦儿还要伺候惠妃,死活不肯偷懒陪我来看寒梅。我只得一个人背着手,抓着画眉的青黛和一张略硬挺的白纸杀向御花园。
一路上不知道作了多少揖,脸都笑僵了。若是可能,我真想闭门造车。
站在御花园,还真是开了不少的红梅,怒放着骄傲的生命。可在我眼中,却没有什么野趣,都是病态的凄美。
“啧啧,啧啧啧!美得就跟假的一般,早知道就不来看了。这大冷的天……”正埋怨着,就看到不远处有一人手执红梅漠然而立。
渐行渐近,欲罢不能。那张脸,那种眼神,甚至是他纤长的手指,我几乎能感觉到他抚摸过我脸颊时的冰冷……不,这不可能,我掉头就跑,生怕那个灵魂再次纠缠我。忻童,我想念你,想念到已经出现幻觉了吗?
“萦雪?”耳边传来胤禩的呼唤。
我停下脚步气喘吁吁的看着他,微微曲膝施礼,才想起昨夜的暧昧。脸一红,低下头就想继续逃,却被他轻轻拉住。
“跑什么,看你这满头汗的!”他递给我一块素净的锦帕。
我笑笑接过来擦擦汗,想了想:“改日还你个新的吧。”
他点点头,从身边的小太监手里拿过一个锦盒递给我,“这是送你的礼物,你拿回去再看。”
我期期艾艾的接过来,不好意思的说:“我,我还没想好送你什么呢。”
他神采飞扬的看着我,微笑而不语。
这是什么意思?我看着他,渐渐的似乎想到什么,害羞地一跺脚,捧着锦盒急匆匆地跑走了。
回到屋里慢慢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只素银的手镯和两封书信。打开以后其中一封是阿玛写给我叮嘱我万事小心家里一切都好的平安信。另一封,却是胤禩写给我的。这种信在这种地方让我怎么留啊?思前想后只得学了韦小宝,把信藏于书皮内,左右是不能再看了,但是里面的字字句句,我却记于心间。
可是,他不是我的良人。我怎能因为寂寞而伸出手?我不能改变历史,亦不能改变他人的命运。终究,他与我,不过是一段没有结局的旖旎片段。我拿着手镯出神的想,我不爱金子俗气,不爱美玉易碎,只爱粗旷朴实的银。胤禩是易碎的美玉,所以我不能要。把手镯放回锦盒里收于床头的小柜。我拿着惠妃赏赐我的湖笔,准备去完成我的工作,这时才想到:方才在御花园,我看到忻童了,不,是满人打扮的忻童……
拼命摇晃着脑袋,似是这样就能否定我的幻觉。凝气静神,方才下笔绘梅。
第一卷
第三十章 随驾
自正月初一以后我又没有见过胤禩,想来应该是出门办差去了。我想着自己说要送他一条锦帕,既然承诺了,就该做到,当是了结吧,我和他谁也不欠谁的,这样,最好!
向锦儿寻了花样,又找了方锦帕,备好丝线。咬着牙,拾起我的绣花功夫。连锦儿都笑我是拿不出手的女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唯有女红一事是样样稀松。
只是,不明白,正月十五过后,我却被惠妃娘娘夸着有福气的被请出了储秀宫,而且被升为御前使令,不再是个简单的秀女身份。
有没有福我是不知道,反正老天绝对是一边眷顾着我,一边把我往地狱里扔。
要知道,天天伺候着康熙这位大BOSS,真得是要了我的命啊!当那位有名的李德全公公慈眉善目的传万岁爷口谕的时候,犹如青天霹雳响,天际数十道雷连环劈下来,劈得我一脑袋焦黑,差点没当场发作羊癫疯,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再翻两下白眼。我真是佩服康熙那无穷的想象力,他是不是很想欣赏一次我遭人围攻殴打时的惨状?可是总得有个人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会如此“幸运”?
反正我的脸已经不是猪头了,那就让暴风骤雨的前夜来得再黑暗些吧。
“老奴也不想多说,你是个机灵姑娘,自然有些分寸,只是你必须记得有些事不能管,不能说,不能问,不能看。”
我乖巧的在房间里跪下给李德全敬了一杯香茶,“师傅,您放心,我绝对把自己当作聋子的耳朵,瞎子的眼睛只做我该做的事情。”
听我喊了声师傅,他赞许的点点头。“走吧,这时辰万岁爷该吃奶皮子了,以后要多记着点。”
那当然,以老板的爱好为自己的爱好,以老板的时间表为自己的工作日程,我一定是大清朝康熙年间最优秀的员工。
趁着还没到乾清宫,我自然向这位康熙身边的硕果仅存的老人询问些有关康熙爷最厌恶的事情。我可不想犯傻,也不想给别人当枪用,或者满头扎几百个小辫子让他们抓。
暂时把包袱放在偏殿,端着奶皮子,跟在李德全身后走入内殿,这是我的第一次考验。李德全也不管我,进去就静静地站在康熙身后,把眼一合,假寐去也。
内殿里除了西洋进贡的机械钟嘀嗒嘀哒的声音,安静地让人汗毛倒立。偶尔有纸页翻过的声音,我也不敢抬头。开玩笑,“后宫不得干政。”这个大牌子高高的竖着呢,慈禧那个老妖婆不听那是她的事,我不听那就是掉脑袋的事。
“咳咳。”康熙微咳两声。
“请万岁爷用克食。”我跪在地上,双手高举托盘。
“呈上来吧。”他淡淡地吩咐道。
李德全朝我点点头,端起奶皮子的碗递给康熙。
“今个这克食,进得似乎比往日有些晚啊。”
我连忙跪倒在地,“启禀万岁爷,奴婢不敢擅动,更不敢打搅万岁爷思虑国家大事。”
“那就让朕饿着?”
好吧,谁让你大,随便怎么不讲理都可以。“盘古开天辟地,神农氏带来耕种之术,这才让世间有日夜黑白饥饱之分。此时,正是进膳佳时。恭请万岁爷用膳。”
康熙抬起头,淡淡地看我一眼,“以后在乾清宫要好好当差。”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