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可算是天下第一放纵之人了。”林黛玉手握团扇,那扇子细看之下做工并不算精美,倒是扇面上的紫藤画得很有韵致,垂枝错落“说不得为了不名留青史,再打杀了史官,这不是去做官,成了去你江家送死了。”
她说起皇家言语里透露出几分不羁与不屑来,反而令江湛喜欢得紧,他将林黛玉面前的果子递给静夜,示意她收起来,“按着套路,只怕才闹起来,又有今上替他收拾烂摊子了,我也着实是不懂,人的心竟能偏到如此地步,连着臣民国家都不顾。”
“今上不是偏心儿子,是偏心他心心念念的‘男尊女卑’,纵然太子是条狗,他也要让女人们给这条狗下跪。”林黛玉说着用扇子打了他一下,“别打量我没瞧见你与静夜的小动作,我在自己家里,多吃几个果子还不行了?”
“莫要贪凉多吃瓜果,伤脾胃呢,我叫人煮了消暑的香薷饮,正合适你喝。”江湛自是由得她打,又打量那扇子道,“头回做没什么经验,这东西不配给你使,等我再做好的来。”
林黛玉睨他一眼,作势要将扇子抛到池子里去,“既然不配,那便丢了吧,省得你再弄些个随便的玩意来糊弄我,反倒要我内疚你玩物丧志。”
江湛忙拦住了,只是难免要拉扯她的袖子,又被林黛玉轻轻打在肩上,“作死了,说了几遍,别动手动脚的。”
“好玉儿,它纵配不上你,也是我头回亲手做东西送你,好歹留它一条性命才是。”
他求得情真意切,林黛玉便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罢罢罢,我便是舍得这扇子,也舍不得我这扇坠子。”
江湛这才发现扇子底下竟坠了一块紫玉的扇坠子,顺着林黛玉动作来回摆动,倒似扇子上飘落的紫藤花瓣一般。
原只是江湛一时兴起取了自己最得意的画作又劈竹子绷扇面亲手做来给林黛玉把玩的,谁曾想林黛玉竟坠了不下百金的扇坠子,由此可见她有多重视。
林黛玉见他目光灼灼盯着自己,侧身用扇子遮了脸,生怕自己脸红被他瞧去,“你自忙你的去,难不成还等着我留你吃饭?”
江湛见她羞恼,笑得更欢了,清亮的双眸一眨不眨盯着她,“明日我再来瞧你,母亲说伯母有了身孕,她选了两个可靠的嬷嬷,叫你一并送回去。”
“长公主这也送,那也送,只怕是妹妹没生下来,嫁妆陪房都送齐了,再下去得送个女婿才行。”林黛玉说得高兴一时食言,立时便闭口不言了,瞥见江湛好似并未察觉这才松了口气。
江湛起身,示意静夜不必行礼,正当林黛玉放松警惕的时候,他忽然弯腰在她头上揉了揉,“你妹妹的那个且得好好寻,你若想要,我母亲即刻便能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