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忽而觉得自己真的还是别去开饭馆了,她红了眼眶,怕自己失态,只借着饮酒的动作垂眸不语。
酒盏还未碰到唇瓣,已然被江湛拦下?,他笑道?,“林卿酒量浅,莫要贪杯。”
昭平帝也唤林如?海作林卿,如?此平常的一个称呼,在他口中却念出?了几分缠绵不舍的味道?。
林黛玉一怔,随后?低低应了一声。
俞状元眼里的诧异一闪而过,当?即便是了然,从前就是他俩形影不离来吃水煮鱼,倒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厢宫人已经小?声提醒江湛注意时间,实在是殿里头有文武群臣,外头还有四?百多个人,分了大概五十桌,不知道?太子要敬到什么时候去了。
江湛的眼神不敢落在林黛玉面上,怕叫其他人看出?端倪,只能恋恋不舍地在她如?玉一般的手上留恋片刻,低声道?,“莫要贪杯。”
林黛玉迟疑片刻后?,小?声道?,“殿下?不如?换一把鸳鸯壶来罢。”
一半是水一半是酒,难不成真要喝这么些?这御酒劲大得很。
江湛差点没忍住笑大了,“去了外头便换,殿里头都是人精,瞒不过去。”
林黛玉点点头,也不敢再去看江湛的背影,只是在俞状元盯着她打量的时候,斜睨他一眼,“你?要说?什么?”
“怕撒子嘛,我又不会乱说?话。”
独有太子能穿的杏黄色冠服,配合着江湛日益温润的笑意,一个礼贤下?士的太子形象跃然眼前。
在座的朝臣也皆是这样想的,比起那?位行?事乖张到疯狂的前太子,江湛简直是太正常太乖巧了。
难道?没有人怀疑过为什么先帝的急病来得这么急吗?
可是昭平帝上位后?,不但没有排除异己,反而一切如?常,比起可能在朝上被踹吐血的时候,现?在可太舒服了。
做官也只是职业的一种,不是光为了送死的。
琼林宴直到夜半时分方才散去,昭平帝被几个老臣拉着絮絮叨叨了半天,也都好脾气地应了,林黛玉饮了酒犯困,坐着直打瞌睡,待到出?宫门要上马车的时候,困得险些从车上一头栽倒。
“金郡主今日当?值?”
宴上被灌了一夜酒的石侍郎与?她的马车离得不远,正披着他艳绝的绯色官袍在与?金瑶碧说?话。
林黛玉一个激灵,立马就不困了,悄悄躲在马车里从帘子缝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