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乡地方虽小,但因地理位置重要,也有瓮城,林海一行车马准备入城时已经近日落关城门的时间了。守城的士兵偏又认真盘查,林海行李又多,便在此耽搁了许久,林海自己倒没什么,跳下马车站在一旁等着,金立那里却快急了眼似的,一个劲儿地跟在守城士兵的身后催促,弄得车里的紫苏与红菱暗笑不已。
林海的车上既没有什么违禁之物,又是进京赶考的举子,又有女眷在,又有人塞了些碎银子,守城的士兵终于放他们进了城门,已经到了关门的时间。林海也不上车,只道坐了一天车,还是下来走走的好。
待他走进瓮城时,看到有一辆乌木华盖大车停在对着城门的方向,车身通黑,并无其他装饰,挂着墨绿的厚帘子,那帘子被一只保养得甚好的手撩开少许,冬天天色暗的早,林海也看不清徒景之盯着自己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样的。
金立抢过前去,对着车旁的从人急急忙忙不知说些什么。林海也不去管,他着了魔似的,一步步地挪到车前,只听厚重城门在身后缓缓关上的声音,看到徒景之掀开帘子,对着他伸出手臂。他伸出自己的手,与徒景之的握在一起,两人微一使力,林海便被徒景之拉到车里。
帘子落下前的那一瞬间,林海看到徒景之那赤红的眼神,他紧紧抱住对方,恍惚听到徒景之的声音:“三天了,我以为你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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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哎呀,都木有人理我…………(墙角画圈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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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第四十章弄风月
自金乡到西山;车马粼粼而行;周围护卫的禁军陆续汇集报备而又各自回营,皆是规矩齐整而又绝不多话的景德帝心腹之人所派,自然更无人敢去打扰车里的人。
昏暗的马车里,两人相拥在一起时;林海只觉得一路的奔波劳苦就是为了能和这个人在一起;如今真见到了也就值得了。徒景之却是自己吓唬自己了好些时日;他虽收到林海的信,说了从扬州动身的时间;这一路上林海弃船换车后;也写过一次信;告知大约会在腊八之后到达京城;又兼有锦衣府密使的快马加鞭,确定林公子会在大约腊月初十后抵达。偏之前如海想要隐逸的念头在他脑子里徘徊不去,无论如何都没法让自己相信林海就在进京的路上。
于是从腊月初十开始,徒景之就日日到金乡瓮城等着,一天等不来还能安慰自己,只道路途遥远,有些耽搁也属正常。但三天等下来,都没能见到林海,徒景之心里已经不知有多少念头划过,一时想着路上出了什么事让如海如此耽搁,又恨锦衣府的人没用,不能时时传递消息以安朕心,一时甚至想着难道林海真的不想入京,根本早已经辞别扬州,不见于大夏,那些什么信件都是旁人伪造……
如此颠来倒去,这几日没睡好不说,心里的阴沉压抑更是连周围侍奉的太监宫女都感受到了,各自战战兢兢,就连熟知内情的高有道,也知道除非林公子立时出现在陛下面前,不然陛下的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有人犯了事往吴贵妃处求情,吴贵妃也只是苦笑,并不去出头管。刘贵妃那里也是一样,她不单自己不去招惹圣上,还约束四皇子司徒迪不要轻易凑到圣上面前去。
只秦淑妃那里,因她身子一向不太好,入冬后就缠绵病榻,三皇子司徒逸为了母妃的病,不得以去找高有道帮忙,想求太医院的张院判来给母亲看一看。偏他对高有道恳求的样子被正没好气的景德帝看到,一见儿子堂堂皇子对个大太监作揖,景德帝气得更盛,将两人都骂了一顿,末了才让高有道送三皇子去太医院。高有道因为贴身侍奉景德帝的关系,平日里除了太子,几个亲王和皇子都对他很是和气,好在他认得清自己的身份,并不敢拿大,只是那几个贵人也不敢得罪他就是了。高大总管也知道司徒偃最近心情不好,自己被骂上一顿能解了圣上的气也算值得。虽然景德帝发了话,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擅离职守,便让乾清宫里的一个小太监、也是自己的义子名叫戴权的,好生奉着三皇子去了太医院。
偏提起太医院又让徒景之想着是不是林海路上生病才耽误了,这下更坐不住。
如今人已经入怀,徒景之紧紧抱住林海,多少日子的心焦和等待,终于将这个人抱到怀里了……
明明天已黑了很久,两人却都不曾要点灯,只在车子徐徐而动的微微晃动中相互依偎,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
“怎么晚了这许多天才到金乡?”
“前几天大概着了凉,有些不舒服,就歇了两日……”林海还没说完,一只温热的手已经摸到脸上额头,“怎么弄的?一会儿让张友仁给你看看……”林海心中安慰,笑道:“我哪儿就那么娇弱了?躺了两天,现在早就好了。到是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