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女缓缓走进来,小声询问:“公主,你醒了没有?”
“善姑姑,有什么事?我醒了,只是不想动。”妫公主轻轻撩起床缦一角,很快又放下,只表示她在醒着。
“我没有什么事,只是过来问问公主愿不愿意出去走走。”善女时常来关照一下妫公主,问前问后的,很正常。
“我这么大肚子,走路不方便,得被别人扶住,仿佛个木偶,才不要老出去走动呢。”妫公主懒得动。
“公主想吃什么,我让御厨房午膳给准备什么。”善女又不是第一次这样发问,先前有过许多次。
“什么都无所谓,反正我也没有胃口。”妫公主一直躺在床上,没有活动过,哪里会饿呢。
善女启发妫公主,“公主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进息王宫,息王给公主准备的红烧狮子头吗,用幼鹿肉做的,基本上不放面的那种,公主当时吃下不少呢;还有18青菜,各种时令菜菜都过一下油,在一块炒,公主也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
“是呀。”妫公主当然还记得,“就叫御厨房做吧。王——”物也不是,现在是由楚王宫的御厨来做;人更非,息王已逝。
讨还公道(十七)
“公主是指楚王,还是息王?”善女偏偏要这样问。
善女平时不这样八卦啊,不过,无所谓,“我的息王。”
门口,隐秘处,传来一小声动静,妫公主没有在意,善女却不安看向那边,紧张地使眼色。
“没事儿就下去吧,我想清静一会儿。”妫公主的心情一直不太好,自从息王去世以后,她经常陷入忧郁当中不能自拔,楚王有过吩咐,要人们特别是善女好好陪伴她,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公主,心情愉快,对肚子里的胎儿有好处。”善女还是劝。
妫公主听腻了,她向外摆手,“我知道。我没有心情不好,我只想一个人多躺会儿。”
善女只好退下。
门口一个小太监模样打扮的人,跟善女一起出去。
闲得无聊的妫公主很随意地看向善女他们一眼,小太监的背影似乎有些眼熟,寝宫太监太多,有些个经常在她跟前晃来晃去的,眼熟很正常吧,她没有在意。
失去息王的忧伤,因为要临盆,妫公主渐渐得到缓解,孩子越来越频繁地在她肚子里动来动去,她必竟是第一次怀孕,当然相当不适应。
“王,听说生孩子可疼了,特别是头一胎,有可能难产死掉,我好害怕。”妫公主向楚王诉苦。
“妫儿放心,我们叫最好的接生婆,如果妫儿实在疼,我们就不要这个孩子。”楚王当然希望有王子,哪怕是公主也好,可是,妫公主如果太不乐意,似乎只能先将就她。
“不,我们要这个孩子。”息王也承认的,不是吗?还有,当孩子在母体内孕育很久以后,妫公主的母爱神经被唤发得足够膨胀,“妫儿忍着疼也就是。”
“好妫儿。”楚王亲亲妫公主的额头,抱住她的人,半天没有放开,好些天没有过房事,他好想,可是,现在不行。
“妫儿不会有事的。”万一难产,自然毫不犹豫保大人。
终于,妫公主如楚王所愿,生下一个儿子。她疼得、虚脱得晕过去。
楚王使劲呼唤妫公主,孩子在一边哭,他根本就不介意,仿佛没有听见,直到妫公主艰难地睁开眼睛,对上楚王专注的目光,“王,我们有孩子了。”
讨还公道(十八)
“妫儿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楚王重复好几遍这句话。
楚王给妫公主生的儿子起名堵敖,生下来还没有几天,就要立为王太子。
对于楚王要立堵敖为王太子,朝臣们不少人有意见,“国王,立王太子,似乎太早吧,王子还太小。”
有的人则直言不讳,“国王,有传言,王后生下来的这个王子,有可能是已经故去的息王的孩子,国王不宜立这样一个不清不楚的王子作为我们楚国储君。
“国王一定要立,也得先确定过王子是不是国王亲生的孩子,是亲生的,再立也不迟。”有人提出建议。
“胡说八道!王后生的这个孩子,就是寡人的孩子,寡人可以确定无疑。至于那些传说,本来就只是诽谤寡人跟王后的,是别有用心的人所为,恐怕就是息国人自己,为了报复我大楚国灭了他们,造谣生事,抵毁寡人和王后。”楚王就是要给妫公主生的孩子最好的身份,他不只是为了讨她欢心,更为了确立她在楚国人甚至各国人心目中,楚王后的不可动摇的地位,谁也不能非议到她,非议到他们。
有朝臣还是坚持,“国王既然认定王后生下的王子,是国王的,何不用证据来证明,让那些说三道四的人都闭上嘴巴,就采用滴血认亲的方式。”
“滴血认亲?”楚王还真不太了解,但是,他不是没有听说过,在水中,是亲生的,两个人的血能融合到一块;不是亲生的,血互相不相融。
朝臣也作了说明,“如果王后生的孩子,是国王的,王子和国王的血就会融合在一起;如果不是国王的,血不会相融,这样以来,岂不让所有人心服口服,再也不敢非议国王和王后。”
“此事毋庸再议,寡人说王后生的孩子是寡人的,就是寡人的。有非议的,依寡人看,就是你们,你们要是没有什么话说,别的人就都没有了,你们知罪吗?!”楚王把责任推到朝臣们身上。
说楚王后生的孩子,不是楚王的,不是楚国的王子,如果是真的,还有情可原;如果与事实不符,这罪过可大可小,朝臣们害怕,“臣等惶恐。”
讨还公道(十九)
“寡人选一个最近的好日子,正式册立堵敖为我大楚国的王太子,任何人不得再有任何不同意见。”楚王装作很生气,甩甩袖子,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起身退朝。
“恭送国王。”朝臣纷纷跪下。
楚王真的震怒,他一定要立妫公主生的孩子为楚王太子,大家不敢再有其他说法,只得认了,再耿直的朝臣,也不再乱讲话,如果以死相谏都取不到任何效果,又何苦白白牺牲呢。
偷偷的,楚王却取了出生没几天的堵敖的血。他要抱孩子玩会儿,再正常不过,只要妫公主看不见,一般人发现不了,取孩子几滴血,没关系,就算被瞧出来,只当他被小树枝给刮到。
看着水杯中小堵敖鲜红的血,楚王犹豫一会儿,他真不希望,他们父子的血是不相融的,那样的话,将会成为他一生当中永远解不开的郁结。他狠狠心,还是想知道真象,划破一点儿他的手指头肚,把他自己的血也滴进水杯。
两滴血真的融合在一起。
“啊!”楚王兴奋地连蹦带跳,就象一个小孩子。
宫人大气都不出一声,他们惊呆了,还没有见到过这样有失常态的楚王。
“去,叫大王子来。”楚王吩咐。
大王子就是原楚王后、已死的丹女的姐姐的孩子,原来的楚王太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