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戟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决不能让那人得逞。
戟那时是有些感谢那人在他的脸上身上划了那么多剑的,因为,疼痛让他麻木的神经有了感觉。
戟称那人不备。突然一冲而起,把自己的身子重重的撞向那人。
戟想着,就算不能撞死那人,撞伤了也能耽搁他些时候,兴许这样,就能救戈也说不定!
奈何,他到底深受重伤,动作比他想象的慢了不少。那人虽然毫无防备,却也躲过了他的撞击。
不仅如此,在躲过戟的撞击的时候,那人还下意识地向戟打了一掌。
这一掌,让戟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度醒来的时候,便已经躺在婉华院的主卧房了。
那夜发生的事情依稀还存在他的脑海,他强撑着疼痛不已的身体。一点一点地挪到小书房,想要把有人要杀戈的事情告诉无尘。
奈何小书房根本就没有人,就在他马上就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李清婉回来了,于是,才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戟说完之后,无尘和李清婉都静默不语。
他们着实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戟脸上痛苦的神色更加的明显。“公子,打伤我那人,好似是矛!”戟艰难地说道。
很快,戟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大师兄与我和戈的关系甚笃,怎么可能要杀我们呢?定然不会是他!”
李清婉实在不忍心看戟如此痛苦,便开口问道,“戟,你莫要多想。许是你看错了、听错了也说不一定啊。你与矛无怨无仇,他何必划伤你泄愤。由此可见,伤你那人定然不会是矛的。”
戟细细想了李清婉的话,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李清说的对,不是矛,不是大师兄!”戟笃定地说道。
无尘坐在一边,没有开口,脸上的神色却是晦暗难明。
戟身体还虚弱。说了这半天的话,早已经疲倦不堪,无尘和李清婉不再打扰戟,让他好好休息。
很快。床榻上便传出了戟均匀的呼吸声。
“公子,我觉得……”李清婉想要说出自己的猜想!
无尘却摆了摆手,制止了李清婉的话,他的目光不离戟,好半晌,才对李清婉沉声说道,“去沐浴吧,有什么事情在浴池说吧。”
李清婉点了点头。
浴池温热的气息蒸烤着裸露在池水外的肌肤,水温也是恰到好处,正是人体感觉最舒服的温度。
但是李清婉和无尘的心情却一点儿也没有因为身体的舒适而稍稍放松。
长叹一声,李清婉终于憋不住,对无尘说道,“公子,那人是矛吧!”
不是问句,李清婉似是很肯定那人的身份。
无尘双臂搭在池壁上,美眸微眯,线条优美的下颌崩的死紧,“说说看!”
李清婉悠悠道出自己的猜测。
“首先,矛也曾在世俗历练十年,这十年间,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没有人知晓,兴许,他早已经不是原来的矛了。其次,戟与矛被暗杀,最后却没有找到矛的身体,那么,矛便很有可能没有死。第三,按照戟的叙述,能够猜测出那人同时认识戟和戈,敢问这世上,同时认识他们两个人的,有几个?我暂时只就想到了这三点,不知道猜测的对不对。”
无尘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你猜得有些道理,但是这些却也不足以说明那个人是矛。”
无尘开始一条一条地反驳李清婉,“首先,是不是原来的矛,全凭臆测,不能作为理由。其次,矛的尸体还有可能被山间野兽叼走,也有可能被暗杀之人清理。第三,你确实说的有理,同时认识他们的人确实不多。但是,你不要忘记最重要的一点,那人竟然划伤戟泄愤,足见那人极恨戟,可是,据戟所说,他与矛的关系非常亲厚,那么,矛便没有了做这些事情的动机!”
李清婉下意识地撅了噘嘴,心道戈没有动机,矛也没有动机,那谁才有动机呢?
不过还好,无尘公子没有完全否定她,至少有一点她是猜对了的。
“那依公子看,伤戟那人是不是矛呢?”李清婉问道。
无尘紧绷的下颌稍稍松懈了下来,他划到水池中央,整个人都浸到水池里,直到身体承受不住,他才从水里钻出来,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说道,“本公子如何知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 抢亲(一)
聚在将军府外的“礼物”终于在无尘公子将娶十九王爷的独女馨郡主的传言中,不情不愿的散去了。
婉华院的小书房内,无尘公子慵懒地侧躺在矮榻上,一手支头,墨染的黑发铺散开来,另一只细致修长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矮榻,发出清脆的“啪啪啪”的声响。
戟已经被移到婉华院的一间厢房里,派了人专门伺候着。
李清婉手里拿着书卷,却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她不时地抬头去看无尘公子,无尘就好像并未发现她的动作似的,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终于,李清婉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无尘公子道:“公子,‘礼物’没了,您是不是很失望啊?”
李清婉问的很委婉,她知道让众人来送礼是无尘公子布的局,但是因为外界突然开始流传的无尘要娶祈馨的消息,整个布局都偏离了原来的轨迹。
无尘敲击矮榻的手稍微顿了顿,继而继续敲击起来,慵懒的声音伴随着清脆的敲击声传入李清婉的耳朵里,“是啊,本公子甚是失望!”
轻飘飘地一句话,让笑容僵在了李清婉的脸上。
她恨恨的咬了咬牙,还要再问,无尘却是勾起了嘴角,接着说道:“本公子已经知道送礼的都是何人,就算是今日收不到礼物,早晚也能收到的。再者,本公子也不稀罕那礼物。”
“那公子稀罕的是什么?”李清婉眨巴着晶亮的眼睛,好奇地问无尘公子。
无尘倏然坐起身子,好看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李清婉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正要问无尘为何如此看她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胡朔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行完礼猛喘几口气之后,胡朔才断断续续地说道,“公子,文飞扬的独子亲自入宫,向皇上求取馨郡主!”
无尘的脸色稍变,看向李清婉的眼神幽深了几分。
他没有急着接胡朔的话,而是仔细观察了李清婉的神色。见她只是稍一愣怔之后便恢复如常,他才转头对胡朔道:“皇上如何说,可有消息?”
胡朔揩了揩额头上的汗珠,“暂无!我得到这个消息便直接回来寻公子了。”
无尘点了点头,对胡朔说道:“胡先生辛苦了,你且回去休息吧。若是文远怀能与那馨郡主修成正果,倒也是一桩美事。”
胡朔怔了一下,心中有疑惑。却见无尘公子并无多说的兴致,便也依言出了婉华院,却也没有回去休息,而是再次出了府。
待胡朔走远,无尘公子才状似无意地对沉默不语的李清婉道:“你觉得如何?”
“什么?”李清婉不知道无尘问的什么,睁大了眼睛疑惑地问道。
无尘耐心地给李清婉解释,“若是文远怀与馨郡主修成正果,李清觉得这是否是一桩美事呢?”
李清婉当真垂眸认真思忖起来,好半晌才抬起头来说道:“文远怀为什么要求娶祈馨?外界风传公子要娶馨郡主,在这个时候。文远怀却还要求见皇上,求娶祈馨。岂不是和公子摆擂台。”
李清婉没有回答无尘的话,而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无尘没想到这个时候李清婉竟然能如此冷静地思考这些。
顿了一下,想到忘归院那晚,他对文远怀做的事情虽然隐秘,但是只要细想,便也能猜出些许端倪。
文远怀不是傻子。他定然是猜到那春|药是自己下给他的了。
他是怨恨上自己了吗?无尘公子想到。
嘴角微微勾起,无尘公子的脸上现出了邪肆的笑来。
李清婉看到无尘的笑容,只觉脊背发凉。
“本公子与文远怀有些过节。不过,若只是因为与本公子斗气才去求娶祈馨,那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