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轻笑,妖冶地脸上散发着莫名的红晕微光,他看着言梓夏肆无忌惮的闲闲逛着,不自觉从心底流露着直达眼底的情绪,随着心底那小小的满足,偷偷地膨胀急速地增长,直至满脸满心都被那份惬意无杂的快乐所侵占。
沈墨从来潇洒,只是这般潇洒豁达之人,此刻却是极度羡慕起眼前那飞扬的粉色纱衣来——
二人行过之处,莫不是驻足之人,艳羡的眸光闪闪,如这飞舞的日光,欢天喜地不依不饶乐此不疲地扰乱这莫名的安心。
“沈墨,你觉得这个好看吗?”言梓夏手执一物,朝着沈墨挥了挥手。
那是一块精致的龙纹玉,玉中隐隐有着细微浅色纹,连绵缠绕,看久了竟会有些头晕,她缓了缓神,看着与自己手腕上的墨玉可算是天壤之别的龙纹玉,不禁蹙眉。
算得上精致,却不是什么极品的龙纹,可惜了!
奇怪,她竟懂得这龙纹玉一般,眼底闪过一抹熟悉,仿佛她见过十分上层的龙纹玉。
沈墨似乎知道她的心思,竟接过那块龙纹玉,细细端量,眉眼含笑。
的确不是十分上层的玉石,却也精致地很,想这小女子不会无端问他喜不喜欢吧!“梓言问我好不好看,是打算送我的吗?”虽是玩笑话,但依稀可见他的眼内有点点希冀之意。
言梓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直接抛出问话:“一句话,要不要?”
沈墨急忙握紧玉石,一副妖孽的死皮赖脸,“那是自然,不用自己花钱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然,下一刻言梓夏却伸出了手,沈墨十分不解。
“先借我些银两吧,我身上可是没钱。”沈墨顿时哭笑不得,终究还是花他的钱。
他宝贝地将玉石塞进腰间,顺手递给了小贩银两,而后瞪着言梓夏道:“记得,这钱是要还的,不然就不算你送我礼物了。”话里,是浓浓的宠溺。
日暮西斜,沈墨将言梓夏送回绿柳山庄宅院,笼着一层月光,便消失在了空寂的凭栏之处。
夜晚寂静,那剑剑相击之声便益发清脆清晰开来。
饶是这精致的宅院偌大,房间隔音效果再好,但那屋檐上方传来的打斗声仍是情理之中的惊扰到了那位一直无法安然入睡之人。
言梓夏心底有些慌慌的,躺在床上长吁短叹了辗转片刻,心里才不可压抑的升起害怕。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毫不犹豫地冲到门前,快速地推门而出。
房外,月色照亮乳白夜雾,肆意缭绕,朦朦胧胧,流光苍色,华美异常;犹如仙境,虚幻异常。顷刻间;言梓夏竟有些恍惚了。
看着眼前一切,恍惚中,言梓夏心中滑过一抹熟悉的影像,清晰的,朦胧的,心底有些酸酸的痛觉,这似乎竟是为着某个神秘的女子呢——
“沈墨,人家都跑你家里来了,你跑哪里去会情人去了——”半晌,言梓夏低喃着,眼中的惊艳这才缓缓褪去。悄悄地躲在檐廊的圆柱后,微探着头,睁大双眼注意着,不打算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屋檐之上,那些黑衣人仍在打斗着,似乎只是纠缠着彼此,而在暗色中,似乎有人在慢慢逡巡着,透着无比的诡异,空气悄然流动着,身后弥漫着浓重夜色。
忽地,伸来一只大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只见它缓缓,缓缓地靠近——
最后一刻,倏地加快速度,不期然急速圈住了躲在门外聚精会神的言梓夏,未惊呼出声,嘴便已被狠狠蒙住,同时,被轻拉至一个坚硬且温暖的怀抱。
见其惊恐挣扎,白子卿微俯身不无自然地在其耳际沉声道:“言言!”
正文 第040章:相逢是陌路3
言梓夏顿时怔住了,还未等其反应,便被揽着进了房间。
黑暗里,言梓夏怔然地瞧着那刚刚被白子卿关上的门,竟是未发出一点点的响声,悄然无息中,被稳稳当当地关上,不见一丝缝隙。
皎洁的月光益渐游弋盛满,似是无处可去得直往房间里窜,窗棂缝隙里,依稀可见斑驳月白细线,条条钻入房内,顿时激起些微亮色,零零星星朦朦胧胧却也细致入微。
两个人,正不知不觉地开始渐渐适应此间的黑暗了。
“你是谁?”纵使早有心理建设,白子卿仍旧被那无辜清澈睁大着双眼震慑了。
“你竟不记得我了。”清冷寒洌的面容竟是一脸惊讶,心底倏然产生了些许莫名其妙来。
白子卿静静望着言梓夏,那幽清眼底,有浅浅淡淡的温柔,却怎么也化不开了——
那抹温柔,不似春日煦阳般的暖意融融;倒像是汨汨而流的清泉,冷冷静静清清幽幽,好似不存在,却又是真真实实地存在着的——
言梓夏心底微颤,微微皱眉,“你究竟是何人?为什么来绿柳山庄?为什么——”
白子卿狠狠压下心口莫名的情绪,那被夜雾打湿的长发飞扬起来,苍白的脸庞,清俊凌然,微微冰冷。蓦地,他深邃的双眼不再是清楚晶亮,微微眯起来——
“我只是想带你——”回家而已。似有若无的失落苦味让白子卿的声音戛然而止。
“见鬼的,我又不认识你,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啊——唔!”
清俊脸庞上完美透着冷然的五官;在微亮的空间里缓缓晶莹明澄澈起来,不知为何竟让人觉着有三分纯然,三分娇憨,三分灵性,一分可爱——
眼睑微敛,长睫微闪,一丝恼然自眼底兴起,他竟然就那样温柔而霸道地吻了她!
红唇辗转厮摩着,竟是分外的熟悉和溢满心口的莫名悸动,脑海一片空白。
他终是满意地松开了柔弱无力的人儿,她一点也没有变,黑暗中,那双亮色眸子里似有笑意流转,波澜轻掀着幽幽莹莹。
“呵,言言,你还真是让我好找!我一定会带你回家的——”
白子卿的声音轻晃晃冰冷冷的入梦一般,瞬间便消失了,只有屋檐之上,黑衣飞掠着,鬼魅般,两路人马相遇,剑剑相向,冷光突闪——
一条黑影越上墙,快速地向着山外飞去,身手敏捷得几乎让跟在他后面的人失去了踪影。
一双眼睛闪烁的寒冷的光芒,瞧着身后的绿柳山庄,愈发离得远了。
晴空,依旧潋滟;水落,依旧石出,
在那湛蓝天空依稀可辨斑斑划痕之时,恍惚间,竟觉摄人凉意沁入心脾。
沈墨走进山庄,习惯性地看向空旷寂廖的红栏处,却不见熟悉的影儿。
莫名一笑,那自负的笑意,竟让妖孽般的脸上凝结的冷意顷刻间化开;淡去;直至消失——
手心冒着细微冷汗,明知道暗处的护卫会保护她的安全,明知道她没事,却依旧心惊胆颤着,心底竟隐隐有些后悔将她当做一颗棋子了。
一抹红色的身影晃过红栏处,白色缎带纠缠三千发丝肆无忌惮飘扬着,她冲着他笑,她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沈墨——”
好似那初春清晨嫩叶所带晨露,清澈晶莹,纯然无一丝杂质隐匿其中。清风荡过,那平静安然的晨露忽地便微动开来,益发熠熠闪亮。
仿佛昨夜什么也不曾发生过,全当是做了一个梦。
言梓夏一醒来便晃到长廊,嘴角是恬然的笑意,看见沈墨,便悠悠地跑了过去,习惯地牵过他的手,温柔却也冰凉,“沈墨,沈墨,我好想你哦——”
沈墨脸上终于晃过了一丝心疼,一丝诡异,“梓言,昨晚的事吓着你了吗?我真是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即使,他是那么想要将她私藏。
他倾身抱她入怀里,结实的怀抱透着惬意的温暖,却也透着深秋的清寒,雾气湿重,竟是呵气成霜,让言梓夏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唔,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