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且慢,还有那块凤凰玉佩呢?先帝给江家的聘礼,难道他们敢丢了不成?”穆王大声嚷嚷。
正在这时,安远侯大踏步走了进来。
皇帝含笑向安远侯招手,“峻熙,到朕身边来。”安远侯依言过来,皇帝和方才一样拿下他的荷包,取出块凤凰玉佩,笑着举起来,“峻熙,这块玉佩的来历,你给大家说一说。”
安远侯自然遵命,对众人道:“这块玉佩是先祖父的遗物,当年曾被查抄入宫,前些时日陛下赐了给我,我一直珍藏在身边,不敢片刻离开。”
“如何?”皇帝笑吟吟的、得意的向穆王道。
穆王怔怔瞪了皇帝许久,大叫一声,直挺挺向后倒去。
“你看看你。”皇帝叹息,“小颎和他的王妃是前世今生的姻缘,天作之合,你这做叔叔的就算高兴,也不用晕过去啊。”
众人本是大吃一惊的,听了皇帝的话,都不好意思哭着喊着去抢救穆王了。
淮王低声问着皇帝,“父皇陛下,您别装高尚,就说心里话,这会儿您心里痛快不痛快?”
皇帝一乐,“痛快。”
庄太后溺爱穆王,他这个勤政爱民的皇帝看在庄太后的面子上放过穆王多少回,心里哪能不憋气?今天依着小火的办法整了穆王一回,亲自来看穆王的笑话,虽然很不高尚,但说句心里话,真是神清气爽啊。
“痛快,那求您给写幅字。”淮王这语气真是理所应当。
“写啥?”皇帝瞪了淮王一眼。
淮王浅浅一笑,略显羞涩,“四个字就好了,天作之合。”
淮王偷眼看向江蕙,正好江蕙也不经意间向他看过来,两人目光相遇,先是呆了呆,然后一起羞涩的低下了头。
这时的江蕙,备显娇羞。
皇帝瞧瞧淮王,瞧瞧江蕙,心花怒放,“取纸笔来。”
大长公主忙命人取过笔墨纸砚,皇帝泼墨挥毫写下四个大字,“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淮王殿下和江大姑娘果真是天作之合!”众人俱是喝彩。
苏馥脸色雪白,半晌才缓过神来,少气无力的向苏相道:“爹爹,该除掉的人,不要手软。”苏相微哂,无语看了苏馥一眼。早就动手了好么?等到现在才想起来,根本来不及。现在你再要派人出去,你知道有多引人注目么?
“爹爹,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苏馥咬紧了嘴唇。
“以后再说。”苏相示意苏馥噤声。
苏馥伤心的靠在了茶几上。
她快要受不了了,她的心都要碎了。
眼看着江蕙就要大难临头,居然形势大变,江蕙转败为胜……
已经有人把穆王扶起来了,皇帝吩咐淮王,“你叔叔因为你这个天作之合,高兴得都昏过去了,以后你可一定要对你叔叔好,知道么?”
淮王忙答应,“是,父皇。叔叔说他对淮王妃和王妃的家人一定宽容仁爱,孩儿非常感激。”
皇帝眸中闪过丝笑意。
江峻博和吴氏瘫倒在地上,两个人一起发抖。
皇帝目光落到这两人身上,眉头皱起来了,“峻熙,你弟弟和弟媳妇如何?”安远侯知道皇帝问的是如何处置江峻博和吴氏,恭敬的道:“臣想先查出幕后主使之人。之后一并处置。”皇帝微笑,“有你家老太爷在,温和一些。”
皇帝有庄太后这样的母亲,太明白安远侯的处境了。善良又有些糊涂的父母,有时候真是让人左右为难的。
安远侯道:“是,臣知道了。”
江老太爷或许会舍不得江峻博,但江峻博都要害江蕙了,就算江老太爷舍不得,也不能轻轻放过这种人。
☆、081
威风凛凛的穆王来到大长公主府的时候是大摇大摆满面春风走进来的; 离开大长公主府的时候是被四个健壮侍从一起抬出去的。
穆王方才还发狠,要江蕙和淮王一个死一个伤,没一个能站着离开大长公主的府邸; 最后被气昏过去、被抬出去的却是他本人。
这本身已经是笑柄了; 皇帝偏偏还要说穆王这做叔叔的是太喜欢侄子了,因为淮王和江蕙的天作之合而高兴得晕过去的; 这就更令人忍俊不禁了。
仗着庄太后的溺爱而横行霸道的穆王殿下,这回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穆王被抬出去之后; 方才曾经跟着叫嚷让江蕙给皇家一个交代的赵揽月、赵玉青等人面如土色; 拼命往后躲,恨不得有个地缝能钻进去。
苏馥脸色雪白,痴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苏相心中忧急; 唯恐有人注意到她的失态,拉了拉她,把她拉到僻静角落里。
苏相平时是很乐意看到苏馥艳压群芳引人瞩目的,这时却希望苏馥站在人堆里就被淹没了; 就找不着了。苏馥现在的这个样子若是被有心人看到,恐怕即使将相关之人灭了口,也会有人怀疑到他们父女身上的……
苏馥对淮王痴心一片; 苏相一真是知道的,也没以为有什么不好。这时却后悔极了,唉,一个想要做王妃的人; 一个想嫁入皇室的人,不能过于感情用事啊,怎么从前没有好好教导过她这一点呢?
大长公主一直夸赞着淮王和江蕙,“这两个孩子就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陛下天合之合这四个字,也只有这两个孩子才配。”
皇帝面带微笑,显然大长公主这话他很爱听。
在场的人纷纷称赞,“天作之合,真是天作之合,原来早在陛下赐婚之前,早在淮王殿下才五六岁的时候,先帝便已为淮王和江姑娘定下娃娃亲了。缘份,这真是奇妙的缘份。”
“瞧瞧淮王殿下,再瞧瞧江侯爷的女儿,一个俊一个美,太般配了。”
“般配,也只有江家这位大姑娘才配得上淮王殿下,才配做淮王妃。”
苏馥本来心就要碎了,听着这些话,更是雪上加霜,如醉如痴。
看着苏馥伤心欲绝的模样,苏相一阵阵心疼。
凌成已经被淮王击倒带走,江峻博和吴氏夫妇这时瘫坐在地上,抖似筛糠,面色恐惧。
安远侯厌恶的目光划过江峻博的面庞,江峻博心肝肺一齐颤了颤,但想扑过去央求安远侯,“大哥,你听我说……”
潞王听到众人交口称赞淮王和江蕙,心里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但是又发作不出来,一口气憋在肚子里,差点儿没把他给憋坏了。江峻博运气不好,正好潞王有气没处撒,一把抓住江峻博,不由分说一记狠拳揍在他脸上,揍得江峻博哼也没哼一声便瞪大眼睛死过去了。
潞王愤愤然,“呸,还有脸说!江姑娘小时候定过娃娃亲,难道不应该先告诉江侯爷么?你跑到这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宣布是什么意思?”
大长公主也是生气,忙跟皇帝说道:“方才穆王提什么血玉,我便说了在我这里呢,让他莫再问了,回头我找出来送给他。穆王只是不听。”
大长公主这是在撇清自己了。看,我可没有和穆王串通,是他自作主张来我府上闹事的,我还试图阻止他了呢。
皇帝道:“朕代穆王向姑母陪个不是。穆王连朕的话都未必肯听,姑母莫和他计较。”
大长公主大喜,道:“哪有陛下代穆王陪不是的道理?姑母也不和穆王计较,只盼他以后做个明理懂事的好孩子。”
她心中一块大石放下,当即便有了一个主意,满面笑容的道:“陛下赐了这天作之合四个字,我这做姑祖母的人也要凑个趣,有一对项圈送给淮王和他的王妃。”
皇帝一笑,“朕来向姑母贺寿也不过是送些寿桃寿面,倒要姑母破费送小颎珍贵物事了,过意不去,过意不去。”
皇帝这是开玩笑的口吻了。
大长公主知道皇帝只有心情很好的时候,和面对亲近之人的时候才会开玩笑,更是喜悦不已,乐呵呵的道:“也不是什么珍贵物事,不过上面正好有天作之合四个字,也是巧了。”
大长公主命人取过一对项圈,这项圈是黄金制就的,做工也只是精巧细致而已,却缀了块晶莹玉石,上面刻着“天作之合”四个字,这就很应景了。
“小颎,蕙蕙。”大长公主叫过淮王和江蕙,亲手替他俩挂上项圈。
淮王和江蕙脸红红的,向大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