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果然不愧是咱们漕帮第一刀,这般身手,除了老大出面,真是谁与争锋!”
……
耳听得赞扬之声灌了满耳,汉子哈哈一笑,随手把刀扔给旁边一个帮众:
“阿昌,这刀归你了。”
前些日子被老大指点了一番,自己果然功力精进,原先用惯的这刀未免就有些不趁手了。
“又嫌轻了?”阿昌明显有些瞠目结舌,半晌咂了下嘴巴,腆着脸道,“张大哥你什么时候见了老大帮我说一声,让老大也指点指点我呗……”
张老大已经够厉害了,可要说漕帮第一神人,当真非老大莫属。
别说自己,就是两个张大哥捆起来,怕也不是老大的对手。
更气人的是老大年龄还比自己小了一大截——
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吗?
正说话间又一个帮众跑进来,手里还拿了封拜帖:
“二帮主,漕口郑乾并庆丰商号少当家来访。”
“郑乾?”张青正擦汗的手就顿了一下,回头冲阿昌道,“我去冲个澡,你先去把人引进来。”
心里却是有些犯嘀咕,漕口这般酸秀才又想干嘛呀?
一大早就不让人清净。
不怪张青膈应。
要说漕帮的名头之大,便是朝廷也多有容让。自老大收服了整个漕帮,帮里气势更是蒸蒸日上。偏是遇见漕口那帮刁衿劣监的秀才,当真是老虎咬刺猬,无处下口。
说理说不过他们,又个个有功名在身,对朝廷制定的漕规更是门儿清,一张张嘴当真是能把稻草说成金条,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来。
聚集起来挑事的话,便是府尹也不敢下重手整治,时间长了竟是渐渐做大,哪儿哪儿都有这帮酸腐秀才出没,逮什么都想咬一口,虽说咬的不重,可耐不住被咬的次数多啊,当真是让人头疼。
比方说那老秀才林风如,漕帮可就不止一次在他口下吃过亏。
倒是这郑乾为人还算方正,漕帮几次事务适逢其会,也颇是跟着得了些好处。因而虽是头疼不已,倒也不好随随便便就把人给打发走。
又想着,要是能把郑乾这帮人收拢过来就好了,不管是用来对付林风如那般无赖人物,还是防着被官府坑,可都大大有用。
当然,也就是想想罢了,别看就是些穷酸秀才,一个个还偏是傲的紧,平日里那叫一个端着架子……
至于那庆丰商号的什么少当家,张青却是根本不放在眼里了——
这里可是漕帮,别说一个庆丰商号,就是名商巨贾,也只有求自己办事的。想来定是不知用什么法子巴上了郑乾,遇见什么难事,想来漕帮撞一下木钟罢了。
匆忙洗漱完毕,张青便往议事大厅而去,远远的就瞧见派去待客的阿昌,正吃力的捧着个长长的匣子过来。看见张青,阿昌神情明显兴奋至极:
“哎呀,大哥,快瞧,宝贝——”
“瞧你那没出息样。”张青不耐烦的拍了一下阿昌的头,“咱们漕帮,什么好东西没有,值得你这般大惊小怪?”
说着顺手打开盒子,眼睛却是一下睁大,不觉倒吸了口凉气:
“这是刀?”
可不正是一把雪白的大刀,正正躺在匣子里?映着初起的朝阳,便有隐隐光华在刀身上流动,一股锋利无匹的气势也随之扑面而来。
“好刀!”饶是张青自诩见惯了好东西的,这会儿也不觉叫好连连,更是用力拍了阿昌的肩头一下:
“好小子,不枉我平常护着你。知道找这般好东西孝敬我。”
“不是我弄来的,”阿昌着迷的瞧着这刀,“是那什么庆丰商号的少当家,送来的伴手礼,大哥能不能先让我……”
只话还没说完,手里就是一轻。却是张青已然把匣子抱了过去——倒不知道,这庆丰商号的少当家还算是知情识趣的,本打算着人直接撵出去算了,看在这把刀的面上,就留他坐一会儿吧。
第49章 突发事件
张青进来时,正瞧见两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
一个高高瘦瘦、头戴儒巾,另一个则身量有些娇小,瞧着分明是个少年模样。
明显就是郑乾和那个庆丰商号的少主了。
两人也听到了脚步声,齐齐转过身来——可不正是漕帮二当家张青,正大踏步而来?
看到张青那部标志性的络腮胡,希和眼睛明显一亮,却又旋即黯然。
这是漕帮那个真的张青吧?可不是顶了张青名头的沈承……
和沈承初次相见时,他的脸上却也正是这般……
只相较于沈承而言,张青身形无疑太过壮硕,哪比的上沈承俊秀挺拔?
正自失神,不防张青忽然站住脚,狐疑的瞧着希和:
“我们见过吗?”
不怪张青有此一问,实在是这小子瞧着自己的眼神太过奇怪,似是开心,又似是失望,还有些难过,这般复杂的眼神,饶是张青这般性子粗犷的,也觉浑身不自在。
“没有。”希和摇头,坦然道,“只听到二当家的名字,让我想到一个故交……”
“你那故交也叫张青?”张青的语气明显有些揶揄——这小子,竟是想了这么一个蹩脚的法子来和自己套近乎。
只江湖儿女,最是不拘小节,重个名算什么?
说完也不再理希和,径直冲郑乾道:
“郑秀才可是请也请不来的稀客啊,来来来,快坐快坐。”
相较于对待希和的态度,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二当家客气了,”郑乾回了一礼,却是并不就坐,反是躬身冲着希和道:
“少主,请——”
已然径直坐了主位的张青顿时呛咳起来,瞧着希和的眼睛瞪得溜圆:
“咳咳……郑秀才,你,你叫他什么?”
虽是打交道不多,可郑乾的性子倒也知道些,最是桀骜不驯的一个,怎么可能给别人当奴才?还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
便是希和也有些啼笑皆非。心知郑乾定是不忿张青对自己的慢待,特特站出来给自己撑场面的,只这般时候,倒也不好点破。
“少主啊。”郑乾接的顺溜的紧,似是觉得给张青的惊吓还不够,索性和阿兰并肩站在希和两侧,又缩肩塌背,当真是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不瞒二当家,我之所以会入漕口做事,全是奉了我家少主之命。”
“他不是庆丰商号的少主吗?我想想,好像是,姓周对不?什么时候和你郑秀才扯上关系了?来来来,你先坐下,跟我说道说道……”
早知道庆丰商号和郑乾关系尚好,可他们两家的相处自己不是没见过,那什么少当家自己虽不熟悉,那周明厚还是打过交道的,分明对郑乾殷勤的紧,哪里有半分做人主子的意思?
“少主面前,哪有我的座位?”郑乾却是坚决不肯,听张青提到周家,脸色便不大好看,“好叫二当家知晓,我们家少主并不姓周。至于你口中的周家父子,不过是少主豢养的奴才罢了,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