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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御风点点头,郑重道:“当真。”
元顺帝听到这话,喜不自禁,手脚激动的无处放置,他颤抖着身子,围着亭子走了半天,突然又抬起头,目光哀怨的看着齐御风。
齐御风早知道他的心意,当即便故意问道:“准备好了?”
元顺帝摇头道:“不……我……朕不想走了。”他摸着那雕栏画栋的阑干,看着这面前的微澜荡漾湖水和巍峨高耸的建筑,摇头道:“这些都是朕的,这天下都是朕的。凭什么你就要抢走……我已经在这边活了一辈子,我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已经回不去了。你知道么,如果回到那边。我连这里的门都进不来,想要看上一眼都不可能,可是现在,我却是这里的主人。”
齐御风听到这话,心道这厮还是个新流行的魂穿,当即他冷声道:“不想走,你也可以滚蛋,这里是中国,是汉人的中国。不是你们鞑子的天下。”
元顺帝仰望北方的天空,摇头叹息道:“大漠上太苦了,我已经不能过那样的生活了。”
齐御风笑道:“这也不愿,那也不愿,你想做什么?”
元顺帝回过头,佝偻着腰,祈求道:“我也没有几年好活,我把皇位让给你,只求你让我在这宫中。留几间房子,让我和我的妃子好好生活。”
齐御风沉声道:“你究竟明不明白?此番汉蒙之战,历经百多年,为此汉人们死了多少仁人志士。多少人抛头颅,洒热血,你以为这是建立民国么。只要拿竹竿在屋顶捅几片瓦下来,就算起义成功了。以前的巡抚知府脱下官袍,换了一身衣裳。一转身就成了都督、省长?”
“这不是政治,也不是买卖,这是战争,这是仇恨,就算你愿意当溥仪,我还不愿意当革命党呢。”
元顺帝听到这一句,当即血脉一凉,颤声嘶哑着嗓子问道:“这么说,你非要杀我不可?”
齐御风端起水杯,举到他的面前,点头道:“不错。”
两人举起杯子,喝下了最后一口咖啡。
元顺帝知道齐御风武功通神,天下没几人能挡得住,这等武功之人,今日两人只在咫尺之间,齐御风若说要杀他,他便非死不可。
齐御风喝过,对着元顺帝说道:“不过看在咱们颇有缘分的份上,我许你一个堂堂正正的死法,三月之后,我带大军前来攻打大都,要做溥仪还是崇祯,你自己选罢。”
说罢他人影一闪,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元顺帝叹息一声,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双腿麻木,却怎么也站不起来,远远处几名太监眼见元顺帝独自坐在这里,急忙跑了过来,揉腿的揉腿,捶背的捶背,好半天,才把元顺帝搀扶了起来。
一名太监手疾,搀扶着元顺帝的右臂,张口问道:“皇上,这反贼魔头今日入了我等的手掌之中,怎么不派那个大个儿跟他对打一场,他倆谁输谁赢,还未必呢吧?”
元顺帝摇了摇头,说道:“那大个儿武功初成,功力未稳,如今需要多给他些时日,自己将自己琢磨明白了,才好派上用场,如果就这样让他出去,若是稀里糊涂的死了,岂不是可惜。”
那太监陪笑道:“皇上当真好心肠,做奴婢的有你这样的皇上,真不知有多贴心。”
元顺帝叹息一声,缓缓朝着寝宫走去,他低声自言自语道:“他虽然是想杀我,可是我却怎么舍得杀了他……”
齐御风奔回地道,与杨湘绮说了今日入宫的所见,他自然省去了元顺帝与他的秘密一节,直说观察这元顺帝为人平庸,喜好和稀泥,对江湖见识极少,为人拖拉带水,极不过度,那云南这般的案子,不似他能做得出来的。
杨湘绮行刺之后,越想越怕,也知道这皇帝身边,毕竟也有高人,日后更得加强防范,她想要行刺元顺帝,日后更是难上加难。
而今齐御风说出这元顺帝未必是杀人凶手之后,她满腔仇恨,便自然而然的转移到了赵治淳身上。
两人聊过之后,即要作别,杨湘绮听说齐御风要亲率大军,进攻大都,她知道这是百年以来最为重要的家国大事,不由的精神为这一振,许诺将打破古墓派从不出山的誓言,将亲自率领派中人物,来援西凉之军。
齐御风心中却还存着一个疑惑,他知道这杨湘绮文武双全,不似自己只是个掉书袋的草包,当即便问道:“朱元璋号称自己来自濠州钟离,怎么他起兵之后,元顺帝屡次派人去寻他的根底,却怎么也找不到呢?”
他心头惴惴,始终却还是有些害怕那元顺帝的话可能是真。
杨湘绮行遍天下,对山川地理精熟无比。当即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抿嘴一笑道:“元朝初建的时候。有赵孟钜唤槲娜送犊浚挂膊皇谴直晌尬摹6巯轮诙嗝晒磐豕家宰约翰皇蹲治伲蕴剐芈侗常罂槌跃迫馕八祝衔遣攀钦嬲某杉己沟淖铀铩!?br />
“所以他一个草包皇帝,带着一群草包大臣,还能坐了三十多年的天下,当真是稀奇。那濠州之钟离,就是安徽凤阳。但现在元朝《地理志》的记载,却叫这里泗州盱眙,即是江苏的苏北一地,属于安丰路管辖,这几个地名,不经常出门之人,相互混淆,也不奇怪。”
“只因为皇权无定,诸多王公乱战。相互抢夺底盘,这地名跟着一日三改,京城里的官差,拿着地图下去抓一个安徽人。结果却去了江苏去找,又岂能探听得到?”
齐御风听到这话,不禁嗔目结舌。觉得此时简直匪夷所思。心说眼下这蒙古王公们,将中原大地。就如同划分成了一块块牧场一般,相互你争我夺。一旦争抢到手,便更名改姓,换成了自己的地盘,如此继续下去,日后这礼仪之邦,岂不是成了原始的野蛮人的地盘?
不过说起来这皇宫里的密探分不清安徽、江苏的划分,倒也不奇怪,后世朱元璋定都南京以后,皖苏沪所在,即为直隶省,迁都北京后,改为南直隶省,清朝命名为江南省,省会南京。当时的安徽省省会就在南京,而江苏省的省会却在苏州。是以两地相互依存,渊源甚深。
就算在后世,南京市中也有十分之四是安徽人,有人戏称江苏省的省会南京为“徽京”
但齐御风此时回想,既然元顺帝抓不住朱元璋,纯粹是因为他与他的属下无能无知,可是为什么那个思密达国来的奇承娘,却信誓旦旦说自己曾经在高丽见过朱元璋呢?
他敲着脑壳,一时百思不得其解,便又请教杨湘绮。
杨湘绮笑道:“这个也不奇怪,那高丽人一向狂傲自大,但对于中原人却又十分自卑,只要有什么好的,他们都要攀附一下,说什么都是他们的。这朱元璋乃是元顺帝眼中的一大祸患,三五年之前,你尚未崛起,人人都知道这朱元璋可能将是未来的天下之主,她随口胡扯,这却也不鲜见。”
齐御风听到这里,一拍大腿道:“对了,全宇宙都是我们的思密达!”
杨湘绮顿了一顿,随后却又皱眉道:“不过奇承娘这个女人,一向颇有手段,当年前皇后失势之后,当年伯颜权倾朝野,想要让自己的侄女立伯颜忽都当皇后;她一个小小的高丽女子,在宫中毫无地位,可后来居然能联合宰相脱脱,将伯颜杀死,自己也当上了皇后,当真不好对付。”
齐御风问道:“她可是与高丽的国王勾结,想做下什么事?”
杨湘绮抬眼看了一眼齐御风道:“她眼下地位势力,比那高丽国王尊贵百倍,又为了什么不回护蒙元,而去维护一个小小的高丽国?”
齐御风眼见杨湘绮并不掩饰他对高丽人的轻蔑,不禁微微一怔,两人说了半天,也猜不出这个奇承娘的心思,只能就此作罢。
当即两人休息一日,第二日晚上,趁着夜色,偷偷溜出城去,骑上了快马,一个直接奔向终南山活死人墓,一个直接去山西大同,按照先前约定,此时杨渊海与田再镖此时已经分别占据了太原和大同,直逼保安,对大都有合围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