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半合,光溜溜的方下巴显得很有劲度,他同样神色紧张的看着一群小朋友。
一阵凉风吹过,高大的榆树上扫下零星碎叶,使四周的气氛充满了杀气。
小狗扣扣蹲在雪糕车门后,象个不会动的毛毛狗娃娃,它和刘中堂一样死死地盯着几个小孩。安良看到小孩们把钱全部塞到一个褐色头发的小女孩手里,往她肩上推了一下,小女孩开始慢慢向雪糕车移动。
李孝贤停下脚步,小声对安良说:“怎么回事,要决斗了?”
安良也停下来看看刘中堂要干什么。小女孩咽着口水磨蹭到刘中堂面前,惊恐地把钱举过头钱递给刘中堂,刘中堂啮开牙笑着对她说:
“小姐,你要什么口味的雪糕?”
小女孩的手还举在头上,就在刘中堂笑的时候哇一声哭了出来,哭声高亢而惨烈,吓得刘中堂马上收到笑容,跑下车想哄回小孩。谁都知道这样子小孩的父母会以为刘中堂欺负她,而且最严重的是她还是女孩,闹不好还搞出讲不清的风化案,被总统大选和次贷危机轰炸得疲劳不堪的报纸很愿意登出这种头条:《中年华人怀疑性扰西裔幼女》。
女孩子见到刘中堂下车吓得鸡飞狗走,尖声大哭着转头就冲回那群小朋友里面,不过小朋友们比她跑得更快,兔起鹘落之间一哄而散,刘中堂追了几步没有追上,呆呆地站在空地中间,一脸悲怆地仰望着高大的榆树间射下来的阳光。
安良在一旁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李孝贤走到刘中堂的贩卖窗前说:
“老板,两个雪糕。”
刘中堂愕然地醒过来,马上走回雪糕车旁边招呼两人上车坐:
“哪用给钱呀,来,每人吃一个,我请。”
安良接过雪糕筒一直盯着刘中堂的脸,而且一边看一边笑,弄得刘中堂气不打一处来,他知道安良在笑什么,一脸不高兴地解释说:
“什么呀!今天是小朋友多嘛,要是网球赛和足球赛来的全是大人,我的车一停下就全卖光了。”
安良不停地笑着说:“我要是小朋友看到你这张脸也不敢走过来,你是洪门白纸扇,堂口御用风水师,没算好方位才出来摆摊吗?”
“算过日子和方位了,还起过奇门遁甲盘……”
“噢,奇门遁甲啊……”安良佩服地喔圆了嘴形,刘中堂丧气地说:
“不过日子是我八字里的忌神,我多遁甲吉方出发经过殡仪馆的时候汽车爆胎了,修好后来到这里就被人占了好位置。”
李孝贤对刘中堂说:
“刘大哥,你没有算错呀,你们有正经事要谈,今天由我来卖嘛,一定帮你卖光。”
她说完就把悲壮的交响乐换成了收音机轻快热烈的南美音乐,问刘中堂拿了一把鸡肉干,带扣扣在雪糕车前面表演起即兴小马戏。扣扣在车上等了很久才有人陪它玩,当然乐得一蹦一跳,李孝贤在车旁边背着手,双脚灵活优美地跳起哥伦比亚的班布戈舞。她穿着长裙却跳着舞蹈中男性的舞步,长发在阳光中旋转飞扬,显得别有一番风情。扣扣张开嘴伸出小小的红舌头在她两脚之间穿梭,李孝贤不时蹲在地上让扣扣跳过自己的手臂,让扣扣和自己一起转着圈,很快就引来大批家长带着小朋友围观。
李孝贤玩了一会就跳上车开始卖雪糕,买了雪糕的小朋友还可以摸一下扣扣的大胡子,雪糕销量直线上升。
刘中堂和安良坐到车前座去,回头看了一下销售情况长叹一声:
“唉,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你们两个怎么搞得又黑又瘦,小贤瘦得尤其厉害。”
“没事,我们去了一次环球风水考察,跑的全是穷乡僻壤……你不是在教中文吗?让学校里消化这些货就行。”
“联邦法例规定假释期间犯人不能教书,再说老是要堂口的兄弟消化也不妥,自己要搞张好看的帐单来交差啊……有什么事吗?”
安良把艾琳娜请达尼尔操作对冲基金,新加坡可能会受到恐怖袭击的事讲了一次,刘中堂听完后马上说:
“早就应该告诉我,我也可以帮上忙嘛,不说我有多少水平,多个人多分力,而且我们还有这么多洪门兄弟。现在猫摆明了要破坏整个大环境,如果猫成功了最受伤害是生活在低层的人民,通货膨胀失业高企,他们赚的就是人民的血汗钱。当年建立洪门是为推翻皇权专制,今天的洪门同样不会让这些败类得呈。”
“你还很了解经济学的因果关系,我真是有点意外。”
“我有看报纸的,次贷危机这么久了,报纸新闻天天讲我们多少知道一些。反正猫要对付新加坡,那就是对付华人,洪门不会袖手旁观。”
安良听到车厢后面象幼儿园放学一样热闹,回头看看李孝贤已经收钱都来不及了,他马上跳到车后帮忙收钱,伸过头对刘中堂说:
“你今天没财运,坐在那里行了别过来拆台……我就是找你帮忙的,我回到风水事务所看到达达已经离开了十几天,我打电话给他,达达说因为对冲基金的前期工作正在开展,现在搬到华尔街上班。而且公司有规定,不能泄露工作地点……”
刘中堂想都不想就说:“一定有古怪。”
安良手里拿着一把零钞说:
“当然了,现在首先要把达达找出来,你看华尔街那边有没有在街面上做生意的兄弟,让他们把那个对冲基金的地址找出来。”
“可以。”
“要是找到达达就可以攻击对冲基金的风水,我们在这边配合新加坡的主权基金,应该可以挡住这次袭击……这次的顾问费捐给洪门做中文推广经费。我同时去找艾琳娜,看能不能了解多一些事情。”
刘中堂回答的干净利索:
“行,没问题。我要不是有事在身,上次肯定和你一起去打威斯银行,我总比小余有用啊。”
“得了吧你,你会做液体炸弹吗?你知道怎么消除液氮吗?”
刘中堂不会这些,他一脸没趣地看着安良,安良马上笑着说:
“开玩笑的,不过婧修女没有去德国,你也……啊?哈哈哈……”
刘中堂不好意思地笑了:
“别这么说,帮自己人在哪里都是帮……那个……芸姐最近怎么样?”
安良停下手里的活凑到刘中堂的脸前面,用下巴指着他,用中情局审问时的语气说:
“你是问芸姐吗?”
刘中堂眨眨眼睛顿了一下,突然大笑道:
“哈哈,当然了,我很尊重老前辈的……你的眼珠都对起来了。”
安良拉开两张脸的距离又收钱找钱,一边对刘中堂说:“刚去了新加坡,和婧修女一起去的。”婧修女三个字说得特别重音,他一说完又回头严肃地盯着刘中堂的脸。
刘中堂的丹凤眼轻轻眯了一下说:“两人去就好……安全。喂,收钱了。”
不到一个小时,雪糕车上多天的存货就卖光了,李孝贤关好贩卖窗高兴地数着钱说:
“卖东西真是很好玩呢,良,我们有空就来帮刘大哥卖雪糕。”
刘中堂不无自嘲地哂笑起来:
“嘿嘿,再过几月我就刑满了,以后都不会卖这种东西。公司有很多生意我都要处理,现在干这个是做给政府看的。你们喜欢的话就转个牌用这台车来玩好了,这台车性能好功率大,车上还有很多小机关。”
安良不以为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