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镜华怒不可遏的时候,廉苏斟酌着又加了一句:“而且听说虽然箜篌上仙早就有心打点好了地府,但前几日不知哪儿得了您在找他的小道消息,忙着投胎以至于一不小心跳错了地方。”
“他跳哪了?”
廉苏捂着嘴偷笑:“畜生道。”
镜华愣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想到箜篌那个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家伙会转世成一只畜生,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镜华冷嗤:“他那叫自作孽不可活,当初有胆子下咒,这会跑得倒比兔子还快。”
“其实箜篌上仙也是可怜人,”廉苏微微叹息,“当初若不是仙君您不小心戳穿了他那点心思,他和锦帝又怎会……”
镜华朝他一瞪:“敢情全是你们家仙君的错了?”
廉苏腰杆顿时挺得笔直,连连摇头:“绝对不是仙君的错!我们仙君堂堂正人君子,不像箜篌上仙花花肠子直打结,绕得跟麻花似得,实话一出整个人就受不了打击了,太脆弱,不好、不好!而且他还小心眼,伺机报复我们家上仙,更是大不敬,重点是这人没节操,做完坏事就跑,毫无责任心,谁遇上这样的主子谁倒霉!”
听完廉苏一连串如炮轰般地人身攻击,镜华这才满意地点头:“不过你说错一点,他现在已经不是什么上仙了。”
仔细想来,其实他当初也没想到自己一时口误会遭来箜篌这般戏弄,是的,这对箜篌这等嬉闹惯了的人来说这最多只能算戏弄,也许当时他是真的为锦帝伤心了吧。
可就算如此,也不该拿他镜华开玩笑,不过箜篌现在跳进轮回道,和锦帝也算一了百了了,看来自己这笔账也只有等到他再世为仙才能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麻虾在这里诚恳地道歉,因为前几天的日程突然变更,没来得及存稿就消失了几天,昂~~~~~~~~~~我对不起苦等的各位,我今天和明天会狂级更新,把前几天的都补回来,QAQ!!!!我错了!!!剁爪!!!
☆、千年魍魉
廉苏不禁为他家主子担忧起来,你说施咒的人不负责任地逃了,这会子谁还能帮仙君解咒啊?
镜华自然看得出自家属下在想些什么,抬手示意他不要担心:“无碍,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
知道内情的廉苏又怎么可能不担心:“可这都是暂时的啊,太白星君说了,您恢复原貌没太大问题,仙力的话就……”
“够了!”镜华厉声打断廉苏,目光里有如潮水暗涌:“太白星君不是也说了,因为下咒之人故意取巧之故,只要我取回自己丢失的东西,那咒就自然能解的开,变回原样不说,仙力增进也不是难事。”
“唉!”话虽这么说,可廉苏一想到那老奸巨猾的太白星君,就无奈地接连叹口气,每次一有重要的事找他都会故弄玄虚,只说个一星半点,挠得人心里直痒痒。
廉苏是个直性子,你说要找什么就直接说呗,要炼丹他就给你找药引,要卜卦他就给你找个千年王八的龟壳,至于这么吞吞吐吐的吗?什么时机未到,缘之时自会寻见,一堆狗屁道理,虽然他承认那个太白葫芦里卖的药确实有点用,可他那人确实龟毛了点。
“那仙君想好怎么去找了吗?属下愿意全权协助。”仙君一日不恢复仙力,做属下的就一日不能不为此忧心啊,只是找什么,上哪找,完全没有提示啊,想到这廉苏在心里又暗骂了一遍太白星君小气。
镜华冲廉苏摇头:“既然是缘之所至,必是旁人帮不得的,看来此事还得我亲力亲为,再说我已经有线索了,你不必太担心。”
廉苏顺着他的话意,顿时想到了什么:“仙君说的是——”
“你不必多问了,我留在凡间再观察一阵子,没有十足的把握前我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看上去他家仙君不仅恢复了本来样貌,连带着性子也没那么孩子气了,这才是他家仙君,太白星君果然有两把刷子。
顿了顿,镜华又道:“仙界的事还是交给你,有什么异动立即向我汇报。”箜篌这一次乱来玩得太大,只是不知锦帝会作何反应,留下的东宫这个烂摊子又会如何,看来这样下去有麻烦的绝不止他一个。
“是。”廉苏立刻领命,然后没忘将怀里的瓷瓶递给镜华,“这是太白星君让我给您的丹药,虽然能暂时恢复一些仙力,但对身体还是有一定的伤害的,仙君一定要慎用啊。”
镜华接过药,什么也没说就拢进袖子里,宽大的袖袍一下子掩埋了药瓶的踪影,廉苏最后凝望了眼袖袍上的金丝罗纹,便急急回了仙界,如今仙君不在,有太多的事需要他赶去帮忙处理。
而告别了廉苏的镜华也并未多做停留,直接指挥着他那把黑金古刀一路飞往京城。
夜残是么?希望你能让我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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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寒山,锁妖塔。
皑皑群山之上,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风雪是这里的霸主,它们驰骋在山崖、石壁,每一处都是它们征伐的战场。
两道崖缝之间,赫然耸立着一座塔状建筑,层层叠叠,翘起的檐角雕刻着各种奇珍异兽,可仔细一瞧竟是形状狰狞、目眦欲裂的可怕情状,加之塔身被重重铁链紧锁,整个泛起一股不寻常的红光,隐隐的煞气扑面而来。
而向来六道封印加持的门,不知何时,竟开了一条缝,足以容纳一个身形窄瘦之人侧身挤入。
白衣男子一路寻至此处,看到开启的门缝陡然大惊,步伐一顿便不再犹豫片刻,当下化作一道光影,不管不顾地闯入了锁妖塔。
塔中的少年行至二层时就已然步履蹒跚、呼吸隐隐紊乱,拿着剑却在颤抖的手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啊——”少年仰头疯狂地大喊,身上粘着的血腥之气顿时迸发而出,撕裂开来,灼红了眼。
突然,凌空一道巨大的阴影闪过,三道利爪迅速挥下,道道直逼少年面门,凶狠异常。
少年反应迅速,连忙飘身后退,提剑前劈,哪想这剑反倒在强击之下应声折断,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没了剑的抵挡,少年直接被击飞,撞在身后巨大的铁柱上,闷声喷出一口鲜血来,整个过程那妖只用了一击,少年连它的影也没有看清。
锁妖塔里点起的火焰是绿色的,摇曳着冷光,在这黢黑的暗处几乎是照不见什么东西,反而有种妖异说母芯酢T谡饫铮己玫氖泳醪⒚挥衅鸬剿τ械男Ч锩娴娜酥荒芸孔偶嵋愕男闹静拍懿槐凰攵允А?br />
安静的锁妖塔不时传来几声铁链晃动的轻响,闻声少年恍惚地睁开眼,发现他正前方隐约有个人,那人一身红色宽袍长裙端坐在地上,上面的百鸟朝凤的绣样即使在暗处也十分惹眼。
少年揉了揉眼,带着几分不确定得唤道:“母后?”
那女子原本低着头,少了金簪和步摇装饰的长发柔顺地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听见有人唤她,抖身一怔,后而抬头,光下她的脸上有着少年熟悉的柔和之气,微笑着向他伸出双手。
真的是母后?母后来找他了!
少年慌乱地撑起身子,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向那人奔去,泪水顺着脸颊滑下,伸出的手离她那样近。
母后,你可知道,孩儿这般想你?
拥住那个思念已久的怀抱,依偎在她脖颈,如同终于归巢的鸟儿,贪恋、眷恋,几欲无法自拔,时间要是停在此刻就好了,抱着母后怎样也绝不松手。
只是……
母亲的身体怎么这么冷,病了吗?手在她身后摸索,母后原本光滑柔顺的长发去哪儿了,怎么摸起来跟杂草一样,而且这湿漉粘稠的触感是什么?
将手摊开在眼前,上面滴答着的东西好像是……血?
瞳孔骤然收缩,少年陡然清醒,一个猛力将怀里的人推开一小段距离,却反被吓到。
那野兽般的瞳孔泛着绿光,如此近的距离,少年发现那瞳仁是竖过来的,巨大的眼珠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