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良苦笑:“是是是,大小姐,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结婚也应该算一件大事?”
“当然是大事啦!”白茶很赞同。
“那就不是我们说结婚,立刻就能结成婚的。”
“我们先领证呗。”很显然,白茶已经想的很清楚了,“等到时候合适,我们再举行婚宴。”
宋北良忽然想起白君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我小妹最傻也最精,执着的劲头最傻,算计起来最精。
他微微一笑,可他就爱她那股傻劲儿,又爱她这样的精明。
白茶凑近了,宋北良闻到一股细细的香气,他搂住她的腰,把脸埋入她的肩头,深深的嗅了一下。
白茶软软的腔调好像小手一下一下挠着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一时觉得春深似海,一时又觉得火云如烧,他的四季都乱了。
白茶说:“怎么样嘛,北良哥。等一回去,我们就先领证,好不好嘛。”
“可是,我还没有求婚。。。”
“是呀,宋老师,你要好好计划一下怎么向我求婚,如果我不满意,我可是要拒绝的。”
两人笑闹做一团,白茶在宋北良的嘴唇上尝到梨子甘甜的味道,她伸手拿牙签也戳起一小块,正准备往嘴里送,宋北良“啪”的一下打掉了她手上的梨子。雪白的梨掉到玻璃盘里,白茶纳闷的看着宋北良,宋北良又亲上来,嘴里嘟囔着:“分梨,分离,不好。”
白茶笑他,真迷信。
他也曾经觉得这样的老话真是无稽之谈,可越是缠绵旖旎越是小心翼翼,他这样患得患失,唯望今生永不分离。
临回去之前,徐行简来送行。闲闲趴在徐行简的怀里,大概是和他待的时间久了,闲闲居然也养出了那样一种骄矜傲慢里带着一丝憨直的古怪气质,特别是看人的目光,早已不再深沉了。
白茶很为难的看着这只打上徐行简烙印的猫,徐行简说:“我帮你养着呗,反正一只猫而已。你要想它,我每次开车去就带上它。”
宋北良也劝她:“要是小海喜欢,我们再给他养一只猫。”
白茶只好同意。
徐行简穿上军装有一种凌厉而精致的帅气,他笔挺的立在机场,抱着一只猫,目送飞机消失在云海里。
“她走了。”
闲闲撩起眼皮望了望他,他笑了一下,抬手顺了顺闲闲柔软的毛。
徐行简转身往停车场走去,一路字正腔圆的哼唱着:“问苍天万里关山何日返,问苍天缺月儿何时再团圆,问苍天何日里重挥三尺剑?”
闲闲在他怀中拱了拱,徐行简哈哈一笑。
他想起酒桌上白茶听到他说张爱玲的人生三恨后,她那秋水一样的眸子里盛满了惊奇。
在青海的时候,屋外是见也没见过的大雪,他们几个新兵缩在屋里,已经聊无可聊,于是抓到一本书便如饥似渴的看下去。
后来,他回到了显赫的人生轨迹上,闲暇之余,他拜在名角门下,扎扎实实学了好几年京剧。
如果再听到他唱上几段“浩然正气冲霄汉”,白茶大约又是那样惊诧的表情了。
他的一切,无论之前,或者之后,在她的生活里,只是一道浅浅的影子。
人生啊,就像水牌上明明写着“花好月圆”,唱出来却是“说什么花好月圆人亦寿,山河万里几多愁。”
他的花好月圆,大约还隔着山河万里。可这个世上,却还是有真正的花好月圆。
徐行简回首望着飘渺云海,那一刻,他觉得很值。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所涉及的小说是张小娴的《雪地里的蜗牛奄列》。
京剧分别是《野猪林》和《生死恨》。
等你陪我看细水长流(下)
“你们。。。”
“我们打算先领证。”宋北良看着对面沙发上坐着的四位长辈,白茶悄悄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宋北良转头朝白茶笑了笑,又转向白仲安和白夫人:“希望首长能同意将白茶嫁给我。”
这样老套的说法,白茶不禁低头偷笑了一声,下一瞬,手心微微痒了痒,是宋北良用手指挠了她一下。白茶挑了眉刚想瞪他一眼,抬起头便看到宋妈妈复杂的眼神,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
“呃。。。”白茶迟疑着说,“请叔叔阿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北良哥的。”
所有人似乎都没有想到白茶会开口,宋北良诧异的看了眼白茶,白茶正怯怯的望着宋妈妈。宋北良放开白茶的手,揽住她的肩头:“我和白茶希望能得到各位长辈的祝福。”
宋北良的语气不卑不亢却夹杂着一丝生硬,惹的白仲安笑了起来:“怎么,要是我们不同意,难道你们还能偷偷去领证?”
宋北良和白茶对视了一眼,这样的做法的确是在他们考虑范围的。几位长者都是人精,打眼看过去便知道眼前两个小的是怎样的打算。
宋胤昌出来打圆场:“好了,你们两个这么严肃做什么?我们做长辈的只是希望你们好。白老,您看这。。。”
白仲安还是笑眯眯的:“他们都决定了,大概我们反对,这两个小的是真的打算去偷偷领证,既然如此,我们还是成全他们的好。”
宋北良和白茶惊喜的对望了一眼,宋北良紧紧的揽住白茶,有些激动:“谢谢首长。”
“那婚宴。。。”宋妈妈眉头带了喜气,眼神也柔和下来。
白夫人说:“让白茶好好照顾北良,这些事,我们大人来操心吧。不过,你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领证,这也要挑个好日子。”
话刚说完,白茶一惊,低下头,宋北良咳了一声:“嗯,这个,其实我们一回来就已经领了证。”
四位长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片刻,皆是摇头大笑。
得到长辈的许可,在法律上又已经是正式夫妻,白茶理所当然的和宋北良住在了一起。宋北良早已买了一处复式公寓,公寓离宋北良的公司不远,属于CBD正中心。白茶对公寓大而空的气氛很不满意,便提议住到她父母的四合院去。
四合院离CBD也不远,而且带了一个不小的院子,非常适合宋北良出行和复健,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带着丁小海一起住进去。
搬进四合院之前的一个晚上,白夫人看着白茶收拾衣物,不由感叹:“北良那孩子,我一直看在眼里,对我家囡囡真是没话说。囡囡,你要是一开始就。。。哪里会吃那么多的苦。”
白茶正在把一件叠好的衣服往包里放,听到这话,手不禁顿了顿,她想了想:“没尝过苦的味道,又怎么知道甜的好?”
白夫人怔了怔,笑道:“囡囡这样说,我倒是真的放心了。”
白夫人离开后,白茶站在装满芭比的柜子前,她随手拿出一个穿旗袍的芭比,她捏着小梳子梳了梳芭比厚厚的秀发。
白君守端着一杯咖啡走到白茶身后,他也看着这样壮观的一柜子芭比:“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我小妹就已经嫁人了。”
白茶把旗袍芭比放回柜子里,转身挽住白君守:“哥,我舍不得你。”
白君守眼中有些潮湿,他忙着掩饰:“说什么呢,你又不是嫁到美国去,不就是绒线胡同么,说什么舍得舍不得的。”
白茶靠在白君守身上,白君守又说:“要是宋北良那小子敢欺负你,你哥我肯定饶不了他。”
“哥又说傻话了,北良哥怎么会欺负我?”
白君守呵呵一笑:“也是,我看,只有你欺负他的份。”
白茶说:“像你们这样生意人,我这么单纯的人哪里能讨到便宜,我也知道很多时候只是北良哥不跟我计较罢了。”
白君守满意的点头:“我小妹有进步了,不容易。”
白茶一笑,在她嫁人后,亲人们终于觉得她不再那么幼稚。连芭比都已经换了两任男友,这世上又有哪个女孩子可以不长大?
过了一段时间,白茶照镜子时惊见自己神态里不自觉已经有了为人妇的娴静温良,她问宋北良:“有没有觉得我变得成熟了?”
宋北良正在看文件,只抬了抬眉毛:“在我眼里,我老婆永远都是十八岁。”
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