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黄花这才鼓起勇气去看猪头。不看则以,一看连她自己都傻眼了。所有的被子毯子都盖在他的身上,把头发弄得和鸡窝一样。也许是太不安了,身上的衣衫也凌乱不整,打眼一看,就能想象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穆黄花像一只母老虎一样的咆哮着:“你这个死猪,叫你赶紧走,你就不走。这下可完了,你说我该怎样去解释!”
猪头双手一摊:“我也不会知道,反正他们不问,我们也懒得解释。”整了整衣衫,拉着穆黄花的手说:“走吧,咱们也去吃饭吧。”
穆黄花涨红了脸,跺着三寸金莲:“吃你个头,你还好意思去。”
猪头嬉皮笑脸的说:“你瞧我舅母的样子,就知道她们其实是很开心的。”
穆黄花苦着一张茄子脸:“你不害臊,我还和你比啊。”
李母和胡太后欢天喜地的等着穆黄花穿上嫁衣做新娘,之后的几天,只要她一弯腰走动,李母就叫着:“别动别动,这个让小纷来。你小心点,坐下歇着吧。”
胡太后则是顿顿饭后都去熬上一碗冰糖银耳红枣粥。一边催穆黄花喝,一边说:“这个最补气血,你多喝点,对大人孩子都好。”
穆黄花一口粥都喷了出来:“娘,你说什么呢!什么大人孩子都好?”
李母拉拉胡太后:“亲家母你也真是的,黄花都不好意思了。走走走,咱们去那边看看去。”
好生的郁闷,这是哪跟哪的事。她在纠结的时候,猪头还没心没肺的来来往往,生怕人家看不到他似的。
这些都是甜蜜的烦恼,撅着嘴,心里却忍不住乐开了花。
看不见的角落里,一双恶毒的眼睛盯着他们。那人恶狠狠的暗骂:“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们都死得很难看的。”
李府里越来越热闹了,中间的那道墙也形同虚设。本来是防着猪头和穆黄花私下见面的。现在,猪头超过半天不见人,李母就会叨叨:“这个玉朱啊,怎么好久都没来了?也不知道来看看黄花,真是的。”
冯小怜恨得牙痒痒,想方设法要把穆黄花给搬倒。先从李恂这里下手,李恂有个把月没去她那里了,她一开口说穆黄花的坏话,李恂拎起衣服就走人。从此以后,再也不踏进她的房间半步。
她气的眼珠子都红了,舂米的时候,差点把石臼给捣碎了。吓得一个小子吃惊的问她:“姨奶奶你没病吧?”
冯小怜跳起脚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才有病呢!一看你就是下贱欠扁的人,你给我小心点,把老娘惹火了,扇烂你的脸。”骂的时候,把那个可怜无辜的小子当成了穆黄花,心里的气顿时减了不少。端着舂好的米,趾高气昂的走了。留下小子一个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今天这个女人是咋了?吃错药了?自从穆黄花回来,她就小心的像个小绵羊,一转眼,有成大灰狼了。女人真可怕,想不通,男人都娶老婆干嘛。老娘交代的,好好的在东家干活,攒了钱好给你娶媳妇。回去要告诉老娘,媳妇要不得,太吓人了。
冯小怜不甘心,趁着胡太后回去的空,跑到李母跟前来献殷勤。这次李母可没有好脸看,鄙夷的问:“你有了身子还这样上蹿下跳的,就不怕有个闪失吗?恪守妇道,才是人之根本。”
心里早就老妖精,丑八怪的骂上了一千遍,脸上依旧堆成了一朵花,嘴里像抹了蜜一样甜甜的叫道:“贱妾来看看老夫人身体还好吧?”
看在未出世的小孙子的份上,她应了一句:“你只需顾好自己就行了,要累了,以后也不必在舂米了。”
冯小怜自认她的魅力男女通吃,即使落了下风,也是一时落魄。为了上位,拼着被人家骂,也要拉着脸皮往上蹭:“老夫人,几日不见,您的气色好多了。”
“那当然,有黄花在这里,我的心情就好。我的心情一好,气色当然就好了。”
冯小怜心里恶心的几乎要吐了:老妖婆,你的气色再好,也是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太婆。嘴上依旧恭维个不停:“还是大姐贤惠,照顾的好。”经过宫斗和宅斗,积攒下来不少实战的经验。不能把敌人一棒子全打死,先拉一个上来给她做梯子,不然爬不上去。
李母治家严谨,管理有方,老太婆扳得了钢,弱点是斗不过柔。从穆黄花的事件上就可以瞄出她的特点,所以,冯小怜选择这一点来下手。果然不出她所料,李母的戒心一下子去了不少。
“那是自然!
冯小怜凑着她高兴的劲儿说:“贱妾见到黄花妹妹的气色也不错,满面春风,风情荡漾啊!”
这下说的太过火,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李母面上不动声色,问:“哦,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她还以为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幸亏她不辞辛苦,日日夜夜的跟踪探听。所了解到的一点点蛛丝马迹,加上这些日子鸡飞狗跳的一些事实,再添油加醋的这么一拌和,绝对是味儿十足的一份菜。老太婆想不生气都难,看来,她的如意算盘又要开打了。
“老夫人你是不知道,自从穆姑娘再进了咱们府上,一众的奴才们,说什么的都有。”她是连说带比划,说的是煞有模样。
李母还是继续问她:“都有说啥的?你且说来我听听。”
这下冯小怜就不顾还有身孕,手舞足蹈,简直是要跳起来。“老夫人呀,幸亏贱妾替您听的仔细,要不然,等些日子他们真的成了亲,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你知道吗?自从穆黄花离开将军府之后,在她们开的茶馆里又勾搭上了一个男人。有没有以身相许都不好说,这样的人,怎么能有资格嫁给表弟啊!”
“是吗?我蛮震惊的。不过,你是如何知道的这样清楚呢?”
兴奋过了头,就不会明白架在脖子上的是钢刀。你给她挠上几下痒痒,她还以为所有的人都会任她去耍呢。“这个多简单的事儿,城里城外都知道,家里的小厮丫头也知道。这个府里,只有老夫人您和姑娘不知道,谁敢说给您听呢。我想着不行,拼着您不高兴,我也要说出来,以免以后后悔莫及。”
李母耐着性儿听她继续掰下去,掰的圆不住她的谎了,自会露出马脚,跌上一个大跟头。“我天天的呆在家里头,不成想还有这等事发生?自取其辱,怨不得别人啊!”
冯小怜奉承着说:“老夫人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她这是自取灭亡!像她这种女人,换做是谁,也没有脸面继续再活下去。您大可不必在给她留面子,这次最好能一网打尽!”
“是不是有点太狠了些?难道不能给她一条生路吗?”李母似乎胸有成竹。
“不,一点都不狠。对付这样的女人,绝对不能有一丁点的手软。不然,可是养虎为患啊。老夫人,你要拿定主意,切莫让那母女两个给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恶人告状
李母闭上眼睛,念了一声佛。然后瞪着眼,直视了她足足一盏茶的功夫。饶是脸皮厚,还是被她看得挂不住了。此时,冯小怜完全没有思量她的谎言里有没有破绽,近似于疯狂的撕咬,已经让她红了眼。若能有一点的理智,她就能看得清脚底下的沟壑还有多远。但是,她实在是一头发了疯的狼,骨子里没有了半点人性。贪婪和欲望,让她和美好宁静的日子越来越远。
“是吗?老身还真想弄个明白,这个府里到底是谁一天到晚的在作祟。让一个清清白白的将军府,鸡犬不宁!”每一个字都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落在地上就是一个坑。
禁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这话说的不明不白,似乎是有所指。不像是冲着穆黄花,倒像是她!心里开始乱了,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还好,她有一个依仗,无论何时,他们也不会抛弃了李家的骨肉。孰轻孰重,老婆子自有分寸。难不成她还为了一个外人,抛弃了嫡亲的孙子不成?
扯了扯嘴角,应付的假笑了一下:“有一个穆黄花在,将军府早就是鸡犬不宁了。”
李母也笑了,笑的极其的淫邪。和她老太君的身份很不协调。慢慢的,邪恶的笑里,夹杂着些苦涩。她终于掉下泪来,指着冯小怜咬牙切齿的说:“我原本想着,你再坏,还是怀着李家的骨肉的。饶你一命,也没什么。谁?